饭后一粒丹,赛过活神仙。
过了嘴瘾,顾宸舟谨记着业荣交代他的事情,吞了一个化食丹。
食物中的灵气被经脉很快汲取,顾宸舟伸出一根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隐隐发光。
不,他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在冒烟吧。
这些灵气坚持不了多久。他是个修仙门外汉,身体跟个大漏勺一样,什么都存不住。
食物中的灵气比旁人渡给他的灵气更少,因此逸散的更快。
顾宸舟把自己的饭碗和盘子端到水池边,洗的干干净净,放回原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
其实若他在外面溜达,也是没什么人会来搭理他的。修士不会和他走在一起,也不会上前和他闲聊,连点头致意的功夫都没有,看见的当他是空气,剩下的装作没看见,恨不得离他三丈远,若是他主动攀谈,说不定还会遭人反感,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好吧,他也不敢主动攀谈。
顾宸舟比较乐观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强迫自己习以为常,毕竟从前做奴隶,现在做侍君,都不是什么好的存在,人家不避之不及才是奇怪了。
他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回到客舱里,歇了一会儿,就趴在榻上开始看书。
“chapter1:修仙的名称及定义。”
“修仙,千万年间有很多名称,如养生、修身、修功、修真等。”
“修仙是一门研究生命与宇宙的学说。修仙,即人们对生命进行自我修炼,最终达到长生久视、飞升成仙、破碎虚空、逆转时空的境界。”
...
他慢慢翻看着,不知不觉就看的入迷了。
传说飞升成仙,能与天地同寿。修仙最初起源于人间流传的许多仙魔鬼妖的故事,时间久远,记载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仙神居于仙宫,环境优美,雕梁画栋,大多修士们都是向往的。每每人间大乱之时,便有仙神下凡,拯救苍生。
摸鱼真人曾就被猜测是仙神下凡,只可惜谁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因而传来传去也是不了了之。
魔界仙界一河之隔,修仙者飞升成仙,修魔者飞升成魔。心怀执念的死人,成鬼,通往鬼界,走鬼修之路。而妖,乃非人之活物成精。
而其中的妖兽若被人驯化,可为灵兽,不食血肉,只食灵食。
四者中除了修仙者能够挺直腰板正气凛然,其他多多少少都有诟病,不讨人喜欢。尤其修魔者与静渊魔物所用同源魔气,难以分辨,时常被人误解。
这些年修士花了不少功夫才对修魔者一视同仁,如今静渊的魔潮重新来袭,大家就又提起了心。
看了一个多时辰,顾宸舟瘫在那里好一会儿,若不是暗沉下来的天色灰扑扑的让他看不见字,怕是他还想继续瘫在那里不动。缓了一会儿,他才爬起来点上油灯。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顾宸舟伸长脖子望了望窗外,不得不从榻上下来,关上了窗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将浴桶里放了热水。
业荣虽然没有交代他,但客舱里处处都能看出过于精心的布置,似乎是在期待谁的来临。
已经是她的侍君了,总有一天会这样的。
他安慰自己。
浴桶旁边的托盘里放了一簇鲜嫩的花瓣,还有一个亮晶晶的小瓶子,打开后里面是油状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花木香。
他将花瓣撒进去,然后打开瓶子,往里滴了几滴。
那粉色的液体在浴桶里弥散开,很快便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他潜入水中,长发落入水里,像海藻一样,憋了一会儿气,他终于从水底冒出了脑袋,靠在浴桶边,捧着手中湿透了的黑发,用澡豆慢慢清洗着。
他这次洗的尤其慢,细致地洗完头发,他又慢慢将全身搓的泛红了才从水里出来,擦掉身上的水,裹上浴袍。
趁着还有些许灵力在体内未散,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符篆,烘干之后坐到了床边。
床榻很宽,是双人床的规格,随手一摸,床边放着一套睡衣,上面贴了牌子,写着“天阶蚕衣锦绣阁制”八个字样。
锦绣阁。
和他那位恩人所用的出自一家。原来有权有钱的世家都是去这里定制的衣服啊。
他摸了摸,触感柔软顺滑,腰带一扯就散,果然不是凡品。
顾宸舟拉下帘子,将浴袍解开,慢慢换上这件衣服。
帘子拉开。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床榻上的枕头是两个,被子是一双。
他不安地坐着,忍不住揪住自己膝盖上的料子。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没有问题的,没过多久,客舱门口传来声音,他立刻紧张起来。
舱门被人拉开,业灵运步伐缓慢,她转身合拢舱门,将室内的一切都封闭起来。
顾宸舟连忙站起来,看着她走近。
素黑的长袍上绣着金色纹路,显得庄重而冷淡。那双眼眼眸幽深似海,淡淡扫过来就是浓重的疏离感。
她的黑发有一部分垂在胸前,减缓了她直击人心的凛冽,却增添一份诡谲。
顾宸舟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就垂下了眼。
他的手指蜷在一起,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块石板。
他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那步伐虽然轻,但每一步都带着修士的威压,让他恐惧退缩。
一步步逼近,一步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
他那时是怎么敢答应做她的侍君的。
顾宸舟喘不上气了,身体摇摇欲坠,腿直接软了下去。
他跌坐在床边,呼吸急促,看到业灵运倾身过来。
那影子如同黑云压顶一般笼罩了他。
下一瞬,她周身的威压消失的无影无踪,顾宸舟察觉到之后,终于敢慢慢抬起头直视她。
那双眼寒气凛冽,逼的他往后退去。
身后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顾宸舟就像是在陷阱里打转的困兽,退无可退。
她垂下的发丝落在他的脖颈处,业灵运借着微弱的油灯打量他有些惊惶的脸庞。
“玫瑰,天竺葵,薰衣草。你用了我的香。”
顾宸舟脸色一热,辩解道:“...我...我以为...”
“嗯?”
睡衣被挑开,他像一件物品被展露在对方眼前,顾宸舟往后缩了缩,焦灼让他眼前逐渐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他开始发抖,虽然不明显。
业灵运将他堵在床头,让他无处可逃。
温热的唇贴过来,顾宸舟只觉得血液逆流而上,还未反应过来鼻尖就被蹭了一下。
对方稍稍侧头,抬起他的脸又吻了过来。
顾宸舟往后一仰。
这次已经不是轻微的舔舐,他又是怔愣又是惊惶,鼻息混乱地喘了两下。
他伸手抓住对方肩膀处的衣服。
唇缝被舔开,热意缓慢地伸进来。
像是在从里到外入侵他。
他开始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海底,湿润温热的触感让他无措,呼吸被掠夺的感觉让他心里发慌。
发病了吗?
他不清楚这具身体会不会和他前世那具一样有心脏病,但此时确实心跳快的让他惧怕。
会不会死掉。
他混沌的双眼里倒映出对方清醒克制的眼神,那种细微的打量让他浑身席卷上莫大的羞耻。
他微微躲闪。
业灵运用指腹蹭掉他眼角的泪,托着他的腰,将他往床榻里侧推了推,她将外衣脱掉,也上了床榻。
她掀开被子,将顾宸舟盖了进去。
“睡罢。”
还在哆嗦的人慢慢安定下来,他背对着她,浑身僵直不敢动。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看见业灵运在他旁边躺着,已经闭上眼睡觉了。
安全了吗。
顾宸舟慢慢松懈下来,手指轻轻滑落腰间,屏住呼吸把腰间松开的带子重新系上。
今夜,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