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审这些做什么,今日大家是来参宴的,这样的事直接移交官爷就是了。”
蔺婉月及时出现打断小红的话。
她现在心里很是慌张,一旦从小红这里开了一道口,那必定再也收不住。
一层层排查下去,很快就会到她的身上。
届时她偷拿儿媳嫁妆之事将会名震京城,谁人背后都将唾弃指点她。
“对对对,移交官府。不要让这些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李夫人又帮衬道。
“既然母亲和李夫人都这么说,那我们便回去吧,将这奴婢带走再审,不要打扰别人的雅兴。”
裴乘舟不想自己母亲成为众矢之的,上前拉扯云欢,想要带她走。
云欢身子一侧躲闪离开,将怀中抱着的金佛给裴乘舟和众人看。
“实在不是我小题大做,而是这尊金佛大家都看得见,不菲,这要换算成银子,量得刑够死罪。”
云欢说完话,将金佛交由裴乘舟。
裴乘舟眼一亮,双手接过,双臂猛然一垂。
他这一动作让众人心下了然这尊金佛用料十足,确实该严查。
“是该严查,将这丫鬟交由官府。我们等消息就是了。”蔺婉月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自若,努力想平息这场风波。
李夫人接受到示意,立马帮腔,“对,将这丫鬟交由官府,李府绝不袒护,定会给大小姐一个交代。”
云欢视线从李夫人和蔺婉月身上扫视而过,带着十足的讥讽笑意。
这两人现在阻止吧,越阻止,到时真相袒露便越打脸。
“依本将军看这宴会属实无趣,偷盗乃是重罪,正巧我和张大人都在,云大小姐便审吧。”
裴郁同张鸿云到来,裴郁很是自然地站在云欢的身侧后面。
同时又淡泊疏离地拉来一些距离,不至于叫人怀疑什么。
张大人也是往前面一站,震场子。
裴郁和张鸿云的官位乃是这些人中最高的,其他人很自然地退后为两人开道。
李夫人心里直打鼓,尤其在看见自家老爷被裴大将军的属下搀扶而来时,心慌得厉害。
这是怎么了!
怎么惊动了大将军和张大人,自家老爷还被人架着。
“老爷!”李夫人走过去,从属下手中搀扶住李大人。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李大人真是想厉声质问李夫人为什么不听他的话。
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为何要收礼?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可是怎么收场?
李大人虽是未出声,但眼神实在过于摄人。李夫人与他多年夫妻,一眼便知是什么意思。
李夫人有些抵不住垂了垂眼。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她看那人是云大小姐,送的礼又那般贵重,便想着就算当众收下也无人敢说什么。
哪想变成了这样。
还事要怪就怪蔺婉月,没有本钱便罢了,怎么还偷拿儿媳嫁妆送人。
这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害人还害己吗!
蔺婉月接收到了李夫人异样的眼光,但是她现在没空管李夫人,她的心思全在赶过来的裴郁身上。
裴郁这时候赶过来定是要给云欢撑腰,那她该如何让这丫鬟闭嘴,让云欢消停下来。
裴乘舟本要拉着云欢离开,哪想裴郁走了过来,还站在云欢身侧,这让他没了那个胆子。
云欢稍稍偏眼,不动声色和裴郁对视而过,眉眼稍弯笑着。
不管这个男人晚上有多会折磨她,眼下站在她身边是真的很安心。
感觉她做的所有事都会有人兜底。
裴郁眸色淡淡的,未迎接云欢刚刚窥探过来的目光,但站在这里通身气场十足。
似在无声告诉云欢尽管按照她的心思来,一切有他在。
云欢知道他的意思,眼波流转,转而看向丫鬟。
“你且说这金佛为何在你手里?”她冷声询问。
丫鬟由春桃搀扶着,和任何人都接触不了,也不会受人威胁,全程都在云欢的计划里。
小红早就与云欢春桃接触过,她们许诺了很多好处,她自然也愿意揭露李大人和其夫人干的那些勾当。
但她毕竟是李家的丫鬟,对李夫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此番见云大小姐如此维护她,让贴身丫鬟紧紧站在她身边,不让任何人威胁到她,属实心安不少。
但避免引人怀疑,她还是摇摇脑袋,“奴婢,奴婢不知。”
卖主这事轻易做不得,要做也要在云大小姐的再三威压下被迫接受。
小红这话一出,李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只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但还是面色凝重,思考着该如何将这件事彻底铲除。
“云大小姐消消气,这丫鬟不知悔改,我定严刑拷打,还云大小姐一个公道。”
李夫人拿帕子擦了下额头渗出来的冷汗,在自家老爷的授意下强忍欢笑道。
蔺婉月也是紧张到双手起了薄汗,但她强装镇定。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不能慌。
“既然李夫人都这么说了,欢儿我们便回去吧,相信李夫人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蔺婉月走上前一步,微笑着面向众人,坦然自若,贤良淑德。
“不劳烦李夫人了,这丫鬟既偷了我的东西,那便由我亲自来严刑拷打。”
云欢礼貌拒绝了李夫人的好意,转而目光定格在小红身上。
“你若是识相点,老实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我或许还能放你一马。若你还是嘴硬,那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会什么审讯的手段,但折磨人还是会的。”
云欢说话时眼微垂,居高临下睥睨小红,带着不可直视的凌厉感。
周围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欢,一时间愣了愣。
往常的云大小姐最多娇气些,像今日这般狠辣神色,真真是第一次。
李夫人和李大人对视一眼,心里暗叫不好。
李夫人嘴唇有些发白,她眼神示意蔺婉月快想办法,这事因她而起,她理应摆平。
蔺婉月要是能收场便不会这般为难了。
她看向裴乘舟,只期盼着裴乘舟将云欢带走。毕竟云欢是爱裴乘舟的,以往还算听他的话。
“欢儿别动气,你要审人便审,我们带回去审。莫要气坏了身子。”裴乘舟当即便劝解云欢。
云欢拿帕子甩开他的手,“我不生气,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为何我的嫁妆会出现在一个丫鬟的身上。我是不信一个丫鬟有胆量偷拿,这里面必定有什么隐情。”
“这能有什么隐情,定是这丫鬟财迷心窍了,依我看直接乱棍打死便罢。”李夫人皮笑肉不笑道。
现在只有这个丫鬟死了,一切才能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