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工厂进度

对叶绩来说,处理流民割麦和麻线涨价都是次要的,三期工程的制定才是最重要的。

叶绩陪同一众流民去现场查看,此刻接近十八米的水车已经在虎山河上运转,十八米的水车已经算是庞然大物,矗立在虎山河上给人一种突兀之感。

虎山河的南岸是硕大的窑棚,经过叶绩的图纸和窑匠的改造,整个窑棚像是宿舍平板房一般。

内部是六人宿舍,每个宿舍有两间房,按照内室和外室区分,内室纯睡觉只有通道和一个大炕,外室有木制桌椅,可进行娱乐活动,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是已经提前做好了通热管道。

外部除了一个大院子,用来平时的劳作和休息,还有一排公共厕所,专门来收集粪便来做沼气,沼渣用来做肥料,辅助种植生产。

中国对于粪便利用从战国时期的桑基鱼塘就已经开始,但是不包括对沼气的使用。

叶绩提前将沼气拿出来注意为了防止冬天没有燃料可用。

光靠砍树是不行的,叶绩已经禁止在虎山上砍树。

之前上山查看地形就已经发现,虎山水土流失已经十分严重,山坡的土壤粉化严重,见水就瘫软,若是碰到暴雨,搞不好就有泥石流发生,而山脚下正是工厂住址。

叶绩可不想因为贪图一时的方便就将自己的心血和五十多条人命埋在这。

“之前让你们买树苗在山坡上种树,你们这种了没?”

“种了种了!”窑匠连忙答道,“按照您的要求,先在正冲着工厂的那一面种树,正好现在水车已经运行了,浇水就用搭起来的水道浇水,方便得很。”

叶绩点点头,又指着厕所问:

“沼气怎么样,有没有试过?”

窑匠挠挠头道:

“我之前开管点了一些试了一试,没有爆炸!”

叶绩目光一凝:

“谁让你直接点的?出了人命怎么办!”

窑匠憨厚有一笑:

“公子放心,我早就先让人离开窑棚了,就我自己实验,伤不到别人!”

叶绩凝重的拍了拍窑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伤到你怎么办?窑匠,记住,这些东西早晚都能弄出来,但是你,对我很重要。”

窑匠收起憨厚的笑容,一脸严肃,一如那晚和老刘头对抗时的样子:

“公子放心,窑匠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沼气的测试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又不得不测试,要不然等沼气正式使用时再爆炸,恐怕这几个人都会被炸得渣都不剩。

叶绩又与窑匠商量了一下更改了一下沼气池结构,将沼气池分成生产池与使用池,两个池子之间模拟单向心脏脉瓣,用牛皮胶进行隔绝,避免沼气倒流。

叶绩又看了洗手池与厨房,如今窑棚有水车运转,根本不会缺水,叶绩给木生画了一个水道图,直接在窑棚屋顶盘了一条活水道,用水时将阀门打开,河水就顺着管道流下来,与现代自来水管一般无二,不管是洗漱还是做饭都十分方便。

“走,去对岸看看!”

虎山河没有太宽,夏天都是直接游到对岸,冬天就都是踏冰而过,只有其他时间才会用船摆渡。

几个流民大着胆子取笑叶绩:

“公子,会不会游泳啊!”

如今刚入秋,下午还透着热意,洗个澡也不错。

叶绩微微一笑,自己虽然不能说是浪里白条,但是游泳速度也不是盖的,自己在穿越前经常去俱乐部游泳,自己也曾向一些运动员请教过游泳方面的知识。

而且据自己所知,定东县可没有什么大河,游泳还能强到哪里去。

“那咱们比一比怎么样,咱也不赌什么狠的,你们也不用让我,咱们过去以后,就让最后一名唱歌怎么样!”

“好!”

流民们没有玩过这个游戏,纷纷摩拳擦掌。

众人一番准备,各个都脱掉上身,挑好自己的想要的位置。

“预备!”窑匠在中间当裁判,“跳!”

一瞬间,五十多人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跳下河,叶绩到底是身体年纪小了些,再加上许久不在河里游泳,只得了一个前十名,就这也让这些自认为是铁汉子的流民一阵佩服。

“谁是最后一名?”

“小娃最后一名!”

“噢!”

“今晚小娃准备节目啊!”

一阵欢声笑语中,众人来到工厂。

因为叶绩现在还做不到大炼钢,传动结构全部由木头构成,所以工厂目前做的比较细长,而且靠近水车,尽量缩短传动路程。

工厂内部十分简单,就是有五十个人的座位,每个座位前方留有一片空地,是专门放织布机和纺纱机的地方。

叶绩特地要求将放织布机的地方做大了一些,目前的工作效率已经不能满足叶绩的要求,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能盈利,归根结底是纺纱的数量不够,女工们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将麻线绩纱,然后才能织布。

“记住走廊做的宽一些,窗户开的大一些,出现什么急事一定要让人能安全跑出去。”

“放心吧,都是兄弟。”

叶绩又四处看了看,基本上都十分满意,窑匠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这,不单单自己建房子本事厉害,对于自己的意图也能理解的非常透彻。

这次的水力应用不仅仅是用在织布机,还用在纺纱机上,宋代的水转大纺车自己觉得就很好,是完全适应这个时代的纺纱机。

根据叶绩的计算,有了高效率的纺织机,熟练的工人差不多五天就能织出来一匹布。

二十人纺纱,三十人织布,这还有剩下的十人,叶绩还有另外的打算。

当晚,叶绩带领着众人来了一次篝火晚会,一群糙老爷们在河边赤裸着上半身乱跳,没有喝酒却比喝了酒还疯狂,那游泳拿了最后一名的小娃还给众人演唱了一曲家乡男人求爱的山歌,惹人大笑。

叶绩在这个夜晚给这些流民许下承诺:

“各位老哥,明天就要给村门割麦了,我在这里给诸位透个底,等割完麦,我们叶家,不单单管诸位的吃喝拉撒,以后各位的婚嫁丧娶,我们叶家也管着,而且照发工钱,一天三十文起步!

等秋后,我请县令给你们上县城里的户籍,以后你们不是匠人,而是有土地的农民,是叶家的工人!”

这个时代,匠人始终低人一等,而农人又异常辛苦,一年到头还挣不到几个钱。

叶绩为他们上了县里的户籍,还在名义上分配土地,农人享有的待遇自己也能享受,就比如匠人那苛刻的徭役,农人就不必遭受,而且还一天三十文钱。

这些未来的工人早就见过叶家那些妇人织布的样子,就在那坐上十天,一两银子就织出来了,这不比当匠人、庄稼人简单?

“噢~”

虎山河边响起一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