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迫击炮震慑的情况下,定东县内的大陈士兵竟然摇起了白旗!
只是看那白旗的样子,怎么像是一条裤子?
叶绩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举白旗也是投降的标志。
“放下兵器!出城受降!”
在骁骑的震慑下,一伙士兵从城下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这伙士兵还抬着几具尸体。
被杀掉的士兵与出来投降的士兵穿着完全不同。
出来投降这些士兵,面容整洁,双眼有神,身披亮铠。
而这些被杀掉的士兵,则是浑身遍布刀痕,面瘦肌黄,耳朵大部分被冻烂了,手上也仅是一些伤痕。
叶绩纵马过来,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怎么就你们出来了?只有你们打算投降,里边的都打算决一死战?”
两千来人敢对着十几万人这么叫嚣,就这叶绩这一伙人能做出来了。
“没有没有,军大爷,您听俺说,这些被杀的泥腿子,是俺们的投名状。
这些人不愿意投降,就被俺们杀了。
至于为什么就下来俺们这些人,那个……嘿嘿,俺们长官怕您使诈,怕您把我们骗下来杀掉,所以派我们几个下来,和你谈谈条件。”
后边几个一块来投降的睁大眼睛一齐点头,生怕叶绩怀疑,再把他们杀了。
叶绩与徐志孝对视一眼,十几万人怕被两千多人骗下来杀。
就是杀猪也得杀个几天几夜吧?
徐志忠开口道:
“你说说吧,你想谈什么条件。”
那人讪讪说道:
“俺们少爷让你们退回隘口,等你们完全退回隘口以后,我们就撤出!”
叶绩笑笑问道: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那人缩了缩脖子说道:
“我们少爷说,如果你们不退回去,我们就放纵手下屠城,奸淫城中妇女,”
靠得近一些的骁骑士兵,闻言直接将手中的横刀抽出,一脸的愤怒。
叶绩脸色一冷,说道:
“城中早就有奸淫女子的事情发生了吧?”
大陈士兵喃喃不敢回答。
叶绩又指了指定东县城墙说道:
“你回去吧,让城中交出奸淫女人的士兵,我们可以不杀你们。
注意,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我们直接用大炮,把整个定东县城炸平!”
对方还想拿城中妇孺当成人质,但是叶绩已经看出了对方懦弱的本质。
只要态度强硬,一步一步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对方就会逐步降低自己的底线,就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叶绩等了一一小会儿,然而对方竟然没有把自己要的人丢出来。
“炮兵组,回去冲着城墙放两炮,让他们回忆一下迫击炮的威力。”
“是!”
轰轰!
叶绩一声令下,城墙上又多了两个窟窿。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有两个扛旗的大陈士兵也被炸飞,缺口上挂着血与内脏,
叶绩突然想起来,炮兵组的都是定东县的灾民来着。
因为安平县的人好斗而且喜欢钻空子,耍小聪明,而定东县的人老实,肯吃苦,又勇敢,所以叶绩的后勤兵招收的都是定东县人士。
看见自己的家乡被别人霸占,估计这些老实人早就气得够呛了。
迫击炮的威慑力果然够大,两炮轰过去,刚才那几个士兵便押着着几个被捆起来的士兵跑了过来。
被捆起来的士兵也是一脸的不服,一边挣扎一边骂娘:
“狗日的陈老狗,你踏马把老子卖了,你也不得好死!”
被压送过来的大陈士兵明显也是一个军官级别的,细皮嫩肉,看起来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的样子。
那人一看叶绩,连忙挣扎跑过来,接着就是一个滑跪,不停地磕头。
在他眼中,叶绩是这群士兵中唯一一个外穿裘皮而不穿铠甲的人,明显就是贵人。
“这位大人,小的要举报!
现在的军队将领陈延寿,在城中奸淫掳掠,纵容士兵在城中作乱!
而且他还是凤郡郡尉之子,大人一定不要放过他!”
好家伙,还有一条大鱼。
叶绩玩味一笑道:
“既然你知道他是郡尉之子,那你是谁啊,你的父亲又是谁呢?”
这人一怔,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要把你给宰了。”
叶绩故作阴森一笑,把这人吓得一跳。
“小的,小的叫徐彭祖,家父是凤郡郡守。
大人,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小的愿意给大人奉上万两黄金!”
叶绩不为所动,对他来说,黄金什么的,已经不是他追求的了。
科技与生产力,才是自己毕生的追求。
毕竟有了这两个,在这个时代,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利,自己都能得到。
“徐兄弟,我要是让你回去,你有没有信心把陈延寿打败?最好是能活捉陈延寿,这样我不但放你一马,还能配合你演一出戏,让你获得战功,再荣归凤郡,如何?”
徐彭祖闻言大喜,连连磕头道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小的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徐彭祖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自己不但不用死,还能拿到战功,荣归凤郡。
这意外之喜把徐彭祖激动得不能自己,别说叶绩要求他打败陈延寿,就算叶绩不说,他也想把陈延寿干掉。
这个狗贼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好了,你回去吧,投降之后,我允许你留下两百亲兵,其余所有的士兵都要脱掉盔甲,从背后把手绑起来,再把他们绑在一起,去吧。”
徐彭祖又是连连磕头道谢:
“是!小的一定能做到,多谢大人!”
说罢,徐鹏祖便带着和自己一起被压下来的士兵,回到了定东县内。
“小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给放回去了?”
“先把他放回去,让他们继续内斗,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徐彭祖干不过陈延寿啊,要不然下来的就不是他了。”
叶绩一笑,解释道:
“徐鹏祖从我这里得到了命令,回去后指不定怎么鼓动别人的人心呢。
而且就算徐彭祖干不过陈延寿,也会有别人为了活命,向陈延寿出手。
他陈延寿再逆天,还能阻挡别人想活命的本能吗?”
徐志忠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叶绩的意图,叶绩这不是想让陈延寿被活捉,而是单纯地想让城中的守军乱起来啊。
毒计,这是让人自相残杀的毒计。
只要叶绩的话在城中散开,那士兵们就要考虑,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站在徐彭祖这一边的话,会不会因为自己奸淫掳掠而被清算。
站在陈延寿这一边的话,会不会被当做陈延寿的同党,而被处决呢?
战场的人甚至会猜疑,自己身边的人,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他会不会为了活命,而出卖自己。
叶绩就是要在大陈守军内,种下一颗互相猜疑的种子,让其在内部自行崩溃。
这也是唯一能完整拿下城中十几万兵力的唯一办法。
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剿灭自己。
和白起当年在长平,让赵军亲自为自己挖坑,活埋自己。
徐志忠连连点头,庚寅则是连忙在一旁记下叶绩的问答。
记录现场发生的事实,也是监察司职责之一。
两千人如何拿下十几万人,这也许是最优解!
不出意外的话,叶绩与几人的对话,日后也会出现在史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