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容妩着实没有料到,幽冥之主竟然在皇城担任国师。
“是你?”眼前人正是那日在容妩房间里的那位公子。
“我们在幽都相邻而居。”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国师,楚怀玉心中都会莫名发怵。
她如坐针毡地待了一刻钟,便寻了个借口离开摘星楼,只留容妩一人。
“走吧,我送你出宫。”九渊起身,拉起身着宫装的容妩。他似乎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千年前小公主的身影。
桑听晚刚踏出院门,就看到一位年轻公子扶着一名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定睛一看,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竟是容妩,而那年轻男子却是蔺公子。大清早,容妩怎会从外面回来?
“妹妹这么早从何处归来,莫非昨夜与情郎相会,忘了时辰?”
九渊正欲开口,却被容妩拦下。她向人道了谢,并不理会桑听晚的出言不逊,自顾自地进了府。
被两人无视,桑听晚气急败坏,但想到自己有约在身,便顾不得容妩,抬脚出了门。
“小姐为何从外面回来,这身衣裙从何而来,真好看。”叙秋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公主所赠。”
她怎会不记得公主送过衣裙给自己,叙秋觉得定是这两日睡眠不佳,总忘事。
京城一住便是七八日。因有裴相和黎阳公主相助,又加之容家耗费重金研制出染料配方,成功拿下了皇商。
容池晏与容池衡在京中选定了几家商铺,眼下正在修缮,又要招募伙计,掌柜甚是忙碌。
唯容妩尚算清闲,近日化解了数桩恩怨,功业颇丰,“乌祭”已由金黄色蜕变为浅金色。
这日,裴望舒约容妩前往酒楼。
见她面色如春风般和煦,容妩笑问:“裴小姐有何喜事?”
“桓公子想必快到了。”她眉眼带笑,整个人灵动鲜活。
她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长街。两刻钟后,长街上,一匹高大骏马之上,着绿色官袍的年轻公子于人群中格外醒目,她的眼眸犹如盛夏繁星,光彩夺目。
容妩好奇地探头张望。
裴望舒如一阵风般跑下楼去。
容妩只得跟随其后,与她一同挤在热闹的街道旁,此时她留意到,那位桓公子眉间似有若无的红光,那是过寿元之人特有的征象。莫非他便是以自身寿元为黎阳公主续命之人,容妩怜悯地看向一旁欣喜若狂的裴望舒。
桓遇渐行渐远,裴望舒仍在身后痴痴凝望。
“裴小姐,我忽有要事,先行告辞。”
裴望舒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刚至宫门,桓遇便遇出宫的楚怀玉。
“下官拜见黎阳公主。”他微微躬身,谦逊有礼。
楚怀玉被一身绿袍的文官拦住去路,难以看清其面容,料想他是回京述职的官员之一。
“免礼!”她纵马而过。
此时,桓遇挺直身子,凝视着远去的公主,目光如水般清澈,却饱含温柔与深情。
“桓大人,陛下还在等候,咱们快走吧。”高公公在一旁提醒。
桓遇随高公公身后入宫。
容妩正思量如何入宫拜见公主,未料想人竟来了。
“公主不是在寻觅以寿元相赠之人,今日不巧,我偶遇了。”
楚怀玉面露喜色,追问道:“是谁?”
“乃兵部侍郎桓贺之子桓遇,今日刚回京述职。”
桓遇?太子哥哥的伴读之一,虽只遥遥见过数面,他为何愿渡寿元给自己?
“我的傻公主啊,他心悦你。”
“虽不知他如何知晓你寿元将尽,但他已渡四十年寿元于你。”
楚怀玉惊愕原地,四十年,那他还余多少阳寿?她怔怔地望向容妩。
“桓公子福寿双全,渡你四十寿元,如今与你阳寿等同。”
楚怀玉匆忙回宫,得知桓遇去了摘星楼。她加快脚步,带起一阵轻风,急促的脚步声在廊间回响。
摒退宫人后,楚怀玉平复心情,步入摘星殿。
“听闻国师道行高深,下官特来为黎阳公主祈福。”
“所求何事?”九渊早已察觉藏身门后的公主,出声问道。
“愿公主一生顺遂,得遇良人,寿终正寝。”
他跪地虔诚祈祷,双手合十。
“你为她渡寿元四十载,无其他所求,如娶她过门,夫妻和睦,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桓遇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刚扬起的笑容又敛了下去,“为公主续命乃下官自愿,她无需嫁与我,只求她平安喜乐。”
楚怀玉敛下眸中的泪花,转身出了摘星殿。
养心殿外,高公公拦住了要闯殿的公主,“公主,陛下同太子在议事。”
“父皇,黎阳有要事求见!”她朝着里面大喊。
“正说她,她就来了。”
庆丰帝乐呵呵的让她进来。
她进殿直直跪在大殿中央,“父皇,儿臣有事相求。”
“父皇正同太子商议为你择驸马一事,黎阳要不要考虑考虑,只要不过分,什么要求父皇都答应你。”
楚怀玉仿佛石化,“父皇,儿臣要桓遇做驸马。”
庆丰帝和太子皆是一愣。
庆丰帝为难的说道:“桓遇是太子伴读,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就是官职小了点。”
“父皇不是招他回京述职,您看看能不能”为未来夫婿讨要官职,楚怀玉有点难开口,桓遇若是知道,怕也是不愿,她没有继续。
庆丰帝将人扶起,伸手在她脑袋上一敲,“父皇逗你的,桓遇已入大理寺任少卿之职,难得我儿开口,赐婚之事为父允了。”
楚怀玉喜笑颜开的回了宫。
桓遇前脚刚回府,后脚赐婚圣旨就到了府上。
不仅桓贺与夫人懵了头,连接过圣旨的桓遇也不敢置信,“高公公,赐婚圣旨公主可知?”
“少卿大人说笑,这圣旨可是黎阳公主亲自去陛
高公公拿着桓大人给的赏钱,高高兴兴的回宫复命。
黎阳公主与桓遇得陛下赐婚,不过一刻钟传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