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好友时,江幼薇愣了许久。阿妩不是在京城吗,怎么独自一人在此。
容妩拉着她上下打量,“可曾受伤?”
“镖局的兄弟们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我并无大碍。”她拉着人坐下。
“幸得行大夫是表哥好友,我偶遇他才知道你们遇到山匪。”若不是一时兴起来了寺庙,怕是都不知幼薇他们遇险。
江幼薇顿时好奇不已,“和你有婚约的表哥?”
“我们已经退婚了。”
她不解,“表哥既然哪里都好,你怎么还退婚,可是因为那位蔺公子。”
容妩赶紧捂上了她的嘴,“休要胡言。”
江幼薇眸中透着狡黠的笑意,“哦,既不是蔺公子,那是哪位公子勾走了我家阿妩的魂。”
“并无他人。”容妩矢口否认。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江幼薇起身去拿刚煮好的茶。
“小姐,我来便好。”门外走进一个男人,大手接过她手中的茶盏。
“容小姐怎会在此地?”男人替她添了杯茶。
“张叔,阿妩是碰巧遇到到行大夫。”江幼薇朝门外望了望,“行大夫怎么未同你们一起回来?”
“他去衙门了,我们躲雨的寺庙外山体滑坡,埋在里面的许多尸骨被冲出。”
容妩觉得此时和尚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江幼薇惊愕不已。
这些事既然有衙门接管,容妩便也暂不打算插手。
半个时辰后,官府接到报案将尸骸都拉去了义庄,行之远顺路买了些食物。
“我该走了,兄长还在客栈等我。”容妩留了些银子给幼薇,抱着那把白色的伞走出了小屋。
她顺路又回寺庙外看了看,尸骨已被清理干净。
她朝寺庙走去,刚走近,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子背对她而立。
听到声响,男子警觉地转头。见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男子道:“此处附近发生命案,姑娘还是速速离去。”
她本想若是这趟瞧见和尚就回客栈,可惜,眼前人是桓遇,她不能让他涉险。
“桓大人,小女容妩略通道术,此地不宜久留,你同他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你是与公主交好的容家大小姐?”
容妩点头承认。
自从有道长助公主续命后,桓遇对道门中人颇为信任,于是带人撤出了寺庙。
没有感应到和尚的气息,容妩道:“桓大人先回衙门,我去城隍庙问清缘由,再回来寻你。”
大理寺的官差们虽然不知自家大人怎么如此相信容姑娘的话,但还是跟着大人回了衙门。
容妩先回了趟客栈,她刚出去一个时辰又要出门,容池衡放心不下,坚持要跟来。走前,他嘱咐护卫看好桑听晚,不许她踏出客栈半步。
抚州城隶属京城管辖,颇为繁华,而城隍庙周围没有商铺,坐落在宁静之地。
城隍庙庙前的石阶古朴典雅,两旁的古树参天,进入庙内,只见殿宇巍峨,梁枋交错,雕花窗格,古色古香。大殿中,正中央的城隍神祇形象庄严肃穆,在烛光和香烟的环绕下,显得格外神秘。
容池衡被结界阻于大殿之外。
容妩徐步至神像前,双手合十,默念有词,继而睁开双眸,撑开手中的“溯回”。
彼时,正在与同僚对弈的抚州城隍,就这样被强制召唤了出来。
她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未料冥帝所赠之物如此好用。
冥帝的“溯回”竟然在一个凡人女娃手中,浮休揉了揉难以置信的眼睛。
“城隍大人,你可知道天佛寺的枯骨是何缘由?”
随浮休而来的沈既白见到容妩亦是一愣。
二人略作寒暄。
浮休见她与沈既白相识,便言,“二十年前,天佛寺的僧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只可惜血泊之中不见一具尸骨,官府殚精竭虑亦未能查出真凶。”
“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天佛寺中唯有一位僧人死后未来城隍处报到。”
天佛寺乃皇家寺院,怎会有人敢对其痛下杀手,容妩甚是不解。
她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天佛寺的事宜,随后向沈既白问道,“沈大人,娘亲近日可好?”
“她一切安好。”
“烦请代为转达,待我回了幽都再去探望她。”
听闻沈既白的夫人在凡间有一女儿,莫非就是这位持有冥帝“溯回”伞的小姑娘?
冥帝与这小姑娘究竟是何关系?待小姑娘离去,浮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结界消散,容池衡朝着阿妩身后望去,大殿之中除城隍神祇外,再无其他。
“你先回去,我去趟衙门。”
容妩步出大殿,收起‘溯回’。
容池衡虽不知她去衙门所为何事,但还是乖乖回了客栈。
至抚州衙门前,容妩对门口的衙差言道,“我找桓大人,烦请通禀。”
桓大人曾吩咐过,若有红衣女子寻他,便将人带去后院。
“姑娘请随我来。”
桓遇身着绯色官袍,端坐于凉亭之中,似是在与身旁之人交谈,见她来了,便请她落座。
“天佛寺除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外,还发生过何事?”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桓遇屏退众人,压低声音道,“晋王妃去天佛寺祈愿,因大雨被困,次日,王妃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