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稍等,我把东西拿出来,你就知道了。”黄管事进屋内拿了一个包裹出来打开。“二爷,您看看就知道了。”
杨立男随意的翻弄了一下。“不过是些女子的金银首饰,是有些分量,你要是不敢去当铺,融了便是,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
黄管事苦着一张脸。“本来是这样的,可你看这个东西。”说话间,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玉枕,递给杨立男。
“看着首饰还以为这个女子有些俗气,可却用这么精巧的玉枕。”杨立男摆弄着,突然间看到玉枕上刻的名字,立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是活腻了,高阳长公主府的东西,你都敢动?你想死,也别连累我。”
黄管事跪在地上,抱着杨立男的大腿,哭喊着。“二爷,高阳长公主府门禁森严,能进去偷东西的就不是小偷,而是大盗了,那样的人销赃也不会找小人啊!这真不是在高阳长公主府偷的。”
杨立男一想也是,能在高门大户偷盗成功的人,大多心思缜密,偷的都是容易出手且贵重的东西,而且会把赃物融了、拆了,分批销赃,绝不会把带着这么明显标记的东西流到市面上。
“那小贼可有说,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是从西山清凉寺的一个和尚思辨那里偷来的。”
“和尚?和尚怎么会有长公主府的东西。”
黄管事小声的说。“小人斗胆有个猜测,高阳长公主蓄养面首的事,在京城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这和尚会不会也是她的面首,所以才会有长公主府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这么猜测?一个是信守青灯戒律的和尚,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我都不敢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你一个小小的酒楼管事,只听过长公主的只言片语,就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杨立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黄管事。
黄管事依旧淡定的解释。“二爷,小的听过一出戏,里面讲的是侯府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这侯府小姐每每与书生私会时,都会带着自己的枕头。而这玉枕,能刻着高阳长公主的封号,必是她喜爱之物,能把这放在那和尚那里,必定关系匪浅。”
他的话点醒了杨立男,这等私密之物,如果是被盗,以高阳的脾气,绝对不会容忍不声张。既然她不声张,这东西就一定是她所赠,这黄管事歪打正着的猜到了真相。他也可以利用这个,报一报自己屁股开花这个仇。
黄管事看着他冷笑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哭诉。“二爷,二爷,您给小的出个主意吧!哪怕小的倾家荡产都甘愿,只求留小的一命,照顾家中老小。”
此刻,杨立男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心情甚佳的他,笑着扶起黄管事。“这段日子,你伺候爷伺候的甚好,爷怎么舍得你因为这点小事去死?倾家荡产的倒不用,只是你这点子东西的钱要蚀了。”
“多谢二爷搭救,只要二爷肯出手,这点子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你把那小贼找来,给些银钱,让他把东西从哪偷来的,再还哪去。”
“啊?这东西丢了许久,只怕那边已经知晓了,这再还回去,有什么用?”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后面的事,爷自会给你摆平。”杨立男佯装发怒。“还是说,你信不过爷,那你找……”
“别,二爷别生气,小的最贱。”黄管事装模作样的给自己两巴掌。“小的,这就去安排,今晚就把东西给还回去。”
“这才像话。”
安排好后,杨立男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回到杨府,他找来自己的小厮。
“他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混到清凉寺里,悄悄看守着思辨和尚。入夜会有个小贼去环包裹,你待小贼离开后,带着人进去将他抓捕,人赃并获的送到大理寺。”
“少爷,这是为何啊?这京城是归京兆府管,一个和尚犯了事,该送到京兆府,怎么送到大理寺。”
“当然是因为大理寺有徐少侠在啊!别废话了,快去,耽误了爷的事,看爷怎么收拾你。”
徐少侠,本名徐瑾,任大理寺少卿,为人刚正不阿,任何权贵都不给面子,要不是深得帝心,早被踩死了。
杨立男早前,也烦死这个清高的徐少侠,总是找茬,又不不给他面子。
现在却很庆幸有这么个人在,他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小厮白日先装作香客,在清凉寺里观察一圈,摸好地形,打探出思辨厢房的大概位置。
也知晓,寺里酉时用膳,戌时做晚课,亥时才能回来。
打探清楚后,小厮先行离去,和几个护卫商议,他们可趁着晚膳时,溜进寺里,等和尚拿到包袱后,在入内将人逮走。
他们提前准备麻绳,嘟嘴的布和麻包袋,就等着夜幕降临。
酉时,和尚们都去了餐堂,厢房这里空无一人,几人按照计划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背着个小包裹进来了,他左右观望了一下,进入了其中一个厢房,不多时又打开门,悄悄离去。
小厮知道,这个就是少爷说的那个小贼,几人记下了他刚才进入的厢房。
酉时二刻,用完晚膳的和尚们陆续回房,准备休息一下再去大堂上晚课。
思辨和尚也在其中,现在厢房人多,几人没有马上出手,静静的等待时机。
酉时三刻,准备好的和尚们,陆续的离开房门,去大堂那里上晚课。
一个和尚,敲了敲思辨的房门。“思辨师兄,该去上晚课了。”
思辨有些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弟,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替我和师傅请个假吧!”
小和尚有些担心他。“用不用去请大夫啊?”
“不用,许是晚膳进的快了,有些岔气,我躺一会儿便是,不用惊动其他人。”
“那好,师兄,我先去上晚课了。”
小和尚们陆续离开后,厢房这里又变的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