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路向南,每到一城一洲,队伍都要停上几日,合欢召见各处官员,听他们汇报一下当地的情况,由韩杰记录下来。
就这样,从京城走到桃园就足足的走了一个月。
他们要在桃园改水路,乘楼船下江南。为了养足精神,合欢决定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在此休息一日,养足精神再上路。
毕竟,她和鹅黄几人,可都是旱鸭子,第一次乘船,也不知道会不会适应。
出游这一个月,虽然赶路辛苦,看着广阔的天地,人的心胸都开阔很多。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绿草茵茵,鸟语花香的,再加上袁十九、言子星和韩杰整日斗嘴,合欢每日都笑的合不拢嘴。
鹅黄、石青见他们还有些用处,也就不反对他们时不时的来蹭吃的。
长公主这里的吃食布置,可比袁十九那好多了,言子星也不用向他委曲求全了,每日怼起袁十九来,毫不示弱。
在桃园这一晚,合欢摆了一个小宴席,宴请他们四人,算是庆祝结束陆路的行程。
合欢举起手中的杯子说。“这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明日在此修整一日,后日便要上船了,到江南这一路,可就不能随心所欲的下船了,今日这个宴席,即是对你们之前辛苦的犒劳,也是为后续的辛苦提前奖赏。”
几人也跟着举杯,言子星笑嘻嘻的说。“长公主真是客气了,和你出游,已是我这些年做过最轻松的活计了,哪里敢说什么辛苦。”
袁十九忍不住嘲讽。“你要是辛苦,全天下就没有不辛苦的人了。”
“嘿,你这个世家少爷懂什么,别看我没干什么体力活,可是要废多少脑子,这难道就不辛苦吗?”
“你把脑子都用在了偷奸耍滑上,能不废吗?”
李泽源适时的制止。“够了,一见面就掐,都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也不怕长公主笑话。”
“无妨,正所谓不吵不闹,不是真兄弟,他们也是感情好。”
“谁和他感情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样子,让合欢笑的更开心了,不过怕他们面子下不来,合欢适时的转移话题。
“说起来,这次由泽源带队,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你这新婚燕尔的,就让你们夫妻分开数月,真是罪过。”
“长公主言重了,泽源乃是朝廷命官,当为国效力,岂能沉迷于儿女情长中。”
“哎,表哥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若是我,肯定自请留京,新婚燕尔,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没等李泽源说什么,韩杰先反对起来。“你懂什么,大丈夫在世,自当是要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业,沉迷于后宅之中,会有什么出息?”
“呵,你有出息,从中书省做到陪游的书吏,再让你做几年事业,岂不是和我一样不入流了。”
韩杰气的满脸通红。“你懂什么,我是要做实事,而不是看一群老头子明争暗斗的,中书省不适合我。我此次出来,也是为了之后外放的事做铺垫。”
“韩杰,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外放出京,再想回来就困难了。”
“我想好了,我科举是为了能做些实事,不是为了做大官。在京中,那些关系网,弯弯绕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无法专心去做事。”
“韩杰一心为民,这种精神,值得我们鼓励,如果煦国的官员都如你这般,那便是百姓之福了,我敬你一杯。”
“长公主过誉了,韩杰不敢当,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官员该做的事,当不得如此赞誉。”韩杰起身,恭敬的饮下杯中酒。
“此次出行,子星是为了躲闲,韩杰是为了外放,那,十九你是为了什么啊?我看你并无心官场,所以这些年也只捐了个流外的官职,又为何不辞劳苦的出来呢?”
“江南物产丰富,又多美人,我出来长长见识,也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运回京中去卖,若是能搭建出一条新商道,以后就不愁不赚钱了。”
“用公费来谋私利,今日我算看出你这商人本色了。”
“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瞧不起谁。”
“好了,不要斗嘴了,难得出来一趟,要玩的开心些。不论你们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只要能做成些事,就算是收获了。”
“长公主说的是。”
除了李泽源饮的不多,言子星几人可是喝的酣畅淋漓,考虑到出门在外,也不敢让他们醉死,差不多的时候就散了。
第二日,合欢决定在房里休息一天,让疲惫的身体得到缓解,但碧落几人年纪小,精力旺盛,合欢不想拘着她们,就放她们出去玩一天。
言子星和袁十九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去玩闹的机会,她们正好凑做一队出去玩。
韩杰身为书吏,每到一地,都要和当地的官员交涉,出具一些文书,还要查看当地的日志,自是没空到处疯玩。
李泽源作为护卫队的首领,也要留下来保护长公主的安全。
合欢在卧室里,翻看着一本杂记打发时间,李泽源静静的立在她的门口护卫。
朝中重臣给她看门,倒让她有些不自在,她起身去了厅堂,唤李泽源入内。
“泽源,驿馆内很安全,趁这机会,你也去休息一下,接下来的水路,还有的累呢!”
李泽源一拱手,一板一眼的说。“护卫长公主,是末将的责任。出门在外,泽源岂敢让长公主一人独处?还是我亲自护卫,才能放心。至于我的身体,您不用担心,我是军人,与行军打仗比起来,这个不算什么。”
“你还是这么认真负责,怪不得皇兄那么信任你。不过,我也不能让朝中重臣守门,不然岂不是寒了其他臣子的心?既然你不放心别人,就坐着陪我聊会天吧!”合欢浅笑一声。
“是。”李泽源端坐在合欢的对面。
“鹅黄她们出去了,没办法泡茶,泽源便用白水将就一下吧!”
“长公主不必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