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与杭州的距离不远,从苏州走时,接近中午,在船上宿了一宿,第二日上午便到了杭州。
合欢改乘轿辇入城,百姓们夹道恭迎长公主入城,合欢打开窗帘,与两边的百姓招手示意。
秦峰怕出现纰漏,就命官兵拦在路边,避免有百姓冲撞了长公主。
到了驿馆,合欢以身体乏累为由,谢绝了今日的接风宴。
她要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接见杭州的官员们。
秦峰本来也有事,现在更是乐得不用陪着,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合欢把李泽源单独叫到房中密谈。
“这一路上,秦峰坐立不安的,想来一定是盐税方面出了问题。入城后,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城里的守备外松内紧,公主刚刚进城时,护卫的官员看似在拦着百姓,保护您的安全,可我发现他们左顾右盼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人。而且,臣还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些穿着百姓衣着,但明显是练家子的人。起初,我担心这些人对长公主不利,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您,也是在人群中找寻什么。”
合欢皱着眉头说。“以现在的情形看,可能是暗队查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了,秦峰戒严了杭州城,让他们无法离开。他又认为,这种情况下,暗队可能会来投奔我,所以才在我入城时,设了埋伏,让他们无法接近我这里。”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合欢沉思了一下。“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把十九和子星叫进来。”
“是。”
不多时,三人立在合欢面前。
“我长话短说了,暗队现在处境很危险,需要咱们的帮忙。可对于咱们来说,又情况不明,稍有行差踏错,不仅帮不了他们,可能还会给他们带去麻烦和危险。我刚刚想了一个主意,咱们兵分两路,我带着泽源、韩杰按原南巡的计划,接见杭州官员,探访学子,游览杭州。十九和子星,装作因为苏州的事吃醋,我为了补偿你们,便准许你们在杭州城里大肆购物,你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多带些人手护卫,再带着鹅黄和碧落。”
言子星皱着眉头说。“这个办法可行,可我们不认识暗队,他们也不识得我们,在此时此刻未必敢出来接头啊!而且,我们也容易认错人啊!”
“所以,我让鹅黄和碧落跟着你们,他们是我身边的人,暗队的人认得她们。”
“这个办法好,外人不知道内情,也无法冒认。”
“公主放心,我和十九一定会逛遍杭州的大街小巷的。”
“希望老天保佑,一切都能顺利。”
第二日一早,秦峰带着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来驿馆拜见长公主。
袁十九和言子星当着秦峰的面,故作痴缠的说。
“长公主,您在苏州的时候,光顾着陪那几个伶人,把我兄弟二人抛在一边,这一到杭州,又要接见那些官员,没时间陪我们。”
“我接见官员,那是公务,若是做不好这公务,还怎么出来游山玩水啊!你们听话,在这驿馆等上几日,等我忙完政事,再带着你们好好游览着杭州城。”
“长公主莫要唬我们,若是在杭州城里,你又遇见几个清俊小生,就会把我们抛在脑后了。”
“长公主,你可不能只听新人笑,不管旧人哭啊!”
“我们兄弟二人的青春,都陪了长公主,您不能就这么把我们抛弃啊!”
秦峰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自己的脑仁疼,可偏偏长公主不觉得厌烦,还挺享受。
以前总听人说,女人吃起醋来,像一百只鸭子在叫。
现在看来,这男人吃起醋来,像一千只鸭子在叫。
若是自己的小妾这样乱叫,他早叫人把她们拖出去了。
就在他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合欢才温和的笑着说。
“好了,知道这一路委屈你们了,你们不是一直想出去逛逛吗?正好这杭州是繁华之地,这几日就不用陪着我处理公务了,随你们出去玩。泽源,拨十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鹅黄,碧落你们两个也跟着他们一起,不管两位少爷想买什么,吃什么,不要吝惜钱财,一律满足他们。”
“是。”
安置完他们后,合欢对着秦峰笑了笑。“家里的孩子不懂事,让秦大人见笑了,这几日不用管他们,随他们开心就是。”
“是,微臣一定安排妥当。”
“有劳了。”
到了前厅,合欢按照在之前巡游接见官员的套路又做了一遍,晚上秦峰做东给合欢补了接风宴。
第二日,秦峰接了合欢去两淮盐运使府。他亲自陪同合欢各处走了一圈后,来到了账房,命人将盐税的账目全部搬运出来,好让合欢查账。
可合欢此行,皇上并没有着令她查账,她来两淮盐运使府走上一圈不要紧,真看了这些账本有僭越之嫌了。
而且,以秦峰的性子,这账目必定做的漂亮,她查不出什么问题,若是皇兄真清算秦峰,万一被秦峰拖出来作证清白,岂不是搅了皇上的事?
随即,合欢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秦大人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看得懂这些?而且,皇兄也没有给我准备查账的账房,我们可看不懂这些。
两淮盐运使府在我南巡的路上,我进来坐坐看看是应当的,可真看了这些,只怕皇兄也要怪我僭越了。
秦大人应该也不想看人家犯错,被皇兄斥责吧!”
“是微臣考虑不周了,还请长公主见谅。”秦峰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里污浊,既然长公主不查账,就请回前厅坐坐,喝喝茶。”
“今日出来的时日不短了,有些乏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还要去白马书院呢!对了,秦大人,也会陪着我一起去吗?”
“这是自然,杭州怎么也算是下官的地头,下官一定陪好长公主。”
合欢暧昧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在杭州的日子,你就休想躲懒。”
“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