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撮合

金屏探查的莫名其妙,合欢听的也糊里糊涂。

“这都哪跟哪啊?走,去鹅黄那里看看,到底怎么了,让两个聪明人失了魂魄。”

金屏扶着合欢到了鹅黄的住处,只见鹅黄哭的两眼通红,石青几人围着,担心的看着她。

鹅黄看到合欢来了,忙要起身行礼,被合欢给拦下了。

“好了,没有外人在,不用多礼。你先别哭了,和我说说,你和崔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鹅黄止住哭声,小声的说。“刚才,刚才,崔大哥说,他想娶我为妻。”

“这是好事啊,难道你不喜欢他?那说清楚就好了,你哭什么啊?”

碧落心直口快的说。“你怎么不喜欢崔实了,从他还是公主府长史的时候,你就对他特别关心,无微不至的,后来他搬出去后,你还时常给他送东西。”

“大家都为长公主做事,早就和一家人一样,我对你们也是一样的。”

石青也说。“可你看到我们不会脸红,不会留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碧落接着说。“袁公子也说了,当时在杭州时,你们二人相见,那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说你们不是有情人,都没人信。”

“袁公子,袁公子胡说的。”

“就算是十九胡说,可崔实已经光明正大的向你提亲,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心意吗?”

金屏也劝慰她。“你别觉得自己是宫女,配不上他个朝中官员,可你不要忘了,公主一直把你们当女儿的,早早给你们攒了嫁妆,必让你们风光出嫁。崔实出身贫寒,无父无母,区区八品小官,便是要高攀那豪门大户,也没人理会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觉得低她一等。”

“我若只是长公主府上一个普通的婢女就好了,可惜我不是。”鹅黄眼神黯淡的说。“崔大哥想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妻子,而我不是,我配不上他。”

“胡说什么呢,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有什么配不上他的。”火爆脾气的碧落喊道。“怎么,他还敢嫌弃你,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合欢拦下碧落,温柔的对鹅黄说。“乌羌都已经灭亡了,欺负你的畜生都已经化成灰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可他们留给我的耻辱,如烙印一般,印在的身体上,刻在我的灵魂上,永远都不会被磨灭。”鹅黄摸着自己肩膀上的疤痕。“它永远都会提醒我,只是一个残花败柳,任人践踏的军妓。这般肮脏的我,怎么配的上前途光明的崔大人。”

“你告诉崔实你的过往,她嫌弃你?”

“我没说,可我也清楚,崔大哥书生出身,只想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妻子,若他知道,我是这般出身,只怕避之不及。”

“崔实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接受你给他扣的嫌弃的帽子,也着实有些冤枉。你想知道,他是否嫌弃你,也要让他知道事情的全部啊!不然这样不明不白的,他是不会放弃的,到时候,你们两个人都会很痛苦。”

鹅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我去替你说,若他当真嫌弃你,这事就作罢,你们还像从前一样过日子,互不打扰。若他还是想要娶你为妻,我也希望你能走出阴影,收获自己的幸福。答应我,勇敢点,不要再逃避了。”

“嗯。”鹅黄含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合欢不喜欢拖着,更见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当即回房换了身便装,带着金屏去了崔实那里。

此时的崔实有些憔悴落魄,精神不济。

“崔实见过长公主。”

“你今日到我府上,所为何事啊?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崔实苦笑一声。“本来是有事求见长公主,现在也没事了。”

合欢见不得他墨叽,开门见山的问。“听说你钟意鹅黄,想要娶她为妻。”

“是的,崔实早就倾慕鹅黄姑娘,只是当时一穷二白的,不好叫姑娘跟着我受苦。这次杭州行,我几次在生死关头,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鹅黄的身影。那时,我就暗暗发誓,一旦我脱离险境,我一定要娶鹅黄为妻,给她幸福。”

“论样貌,鹅黄不是顶尖的,你喜欢她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看,鹅黄在我的心中,就是皎洁月宫里的嫦娥仙子。”

合欢叹了一口气。“若是鹅黄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你还会喜欢她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不管她如何,在我心中都是这样高洁的存在。”

“若她本身就不是冰清玉洁之人呢?”

“怎么会?”

“鹅黄并非完璧。”合欢认真的回忆起往事。“当年,煦国与乌羌之战,煦国惨败,不仅送我去和亲,还把出云割让给了乌羌。乌羌人生性残暴,根本不把煦国人当人看,把他们当奴隶,当牲口。

男人被送到军营里挖战壕,修城墙,当冲锋。而女子,充入浣洗院,白日做苦力,晚上便要服侍那些乌羌士兵们。

过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还要被父母呵护在怀里的时候,就被那些士兵无情的摧残。

我遇到鹅黄的时候,她刚刚十三岁,可身材矮小,头发枯黄,她的母亲和妹妹都被摧残死了。我问她,活着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她说她想看着这群畜生死,想为父母妹妹报仇,不论多艰辛她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等到这一天。

后来,我把她救了出来,收在身边当侍女。可不论过了多久,浣洗院留给她的耻辱都永远刻在她的身体上,她的灵魂上。”

听完鹅黄的遭遇,崔实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我只见她跟在长公主身边,笑得温婉可人,却不知,她的身世这么悲惨。”

“这些年,她选择性的遗忘了那些悲惨的回忆,可这些伤痛岂是那么好磨灭的,不过是她强撑着罢了。崔实,你真的不介意鹅黄的过往吗?这样的鹅黄,你还愿意娶她为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