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公夫人又是齐云公主,她的寿宴,来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
但因为今年也不是整寿,所以国公府办的算是家宴。
既是家宴,便没有男女分席,只是设了内外场,由一条人工凿出的小溪做了分界。
内场为女眷所在,外场是男子坐席。
这样既不失礼节,男女也可以相互聊天,好不热闹。
阮流筝随萧泽安一行入内,周围的视线便纷纷围了过来。
好在萧泽安很快便拎着谢瑾言的领子往外场走去,阮流筝这才觉得轻松一些。
坐在角落的邱氏原本正在同阮佩云说这话,猛地听见身旁有羡慕的声音道:“那就是千金宴上,陆探花家的娘子陆夫人?”
“是她!天哪好羡慕,她竟同六公主那么熟稔?”
“听说千金宴上六公主同她还住在一起呢!”
说起千金宴,几人又想起了当时发生的那件事,同时抬头朝邱氏看了看,又掩耳盗铃般垂下头来。
邱氏的手藏在衣袍里,都要掐出血来。
自己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两张请帖,以为能够带着女儿过来见识见识,为她的婚事铺路。
却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上阮流筝,更是因为她,让人将千金宴上的旧事重提!
那个明明被自己刻意养废的三房蠢女,如今竟然攀上了六公主,飞上枝头了!
阮佩云脸色更是惨白,她现在一看到阮流筝,就想到自己母亲打算做的事,心里又恨又急。
“今天是姑母的寿宴,来的大多都是宫里的人。对了,一会怕是表嫂她也会来。”
侍女自然是引着萧乐安往第一桌坐下,阮流筝便也沾了光。
她微微扫了眼末端坐着的邱氏与阮佩云,笑道:“不是也有旁的女眷吗?”
萧乐安望了过去,耸了耸肩:“也经常会有一些人上赶着提前送礼,姑母他们有时候不好意思,便也会顺带请了。”
萧乐安说的还真没错。
邱氏在得知瑞国公府要为齐云公主办寿后就各种托关系,礼送了不少出去,才为自己同阮佩云求来了两张帖子。
阮流筝是萧乐安临时带来的,她一没想到邱氏也会在,二也不希望在国公府与她们起冲突,只想安安静静同萧乐安叙叙旧。
“姑母府上的厨子本事很不错,有几道菜都是我喜欢吃的,一会你也尝尝!”
两人笑着说起了话。
“阿筝!”
坐了一会,裴夫人果然到了。
她在门口便听说了阮流筝也来了,进门后便直接来找她。
“你做姑娘的时候,每次的聚会你都不参加,我还道你不喜这种应酬。没想到嫁了人反而开窍了!你本就是将军府的贵女,日后是应该多与其他家的夫人们多往来才是!”
“公主也一起来!”说罢,也不管萧乐安愿不愿意,裴夫人一手抓起一个,将她们两个都带进了内屋。
屋子内堂又是另一番风景。
阮流筝进了屋才发现这里面竟然也摆了三桌席面,里头坐着的夫人小姐,各个锦衣华服,身份一看便知更加高贵。
有人眼尖,朝着裴夫人打招呼:“裴夫人来了?咦,六公主也到了!”
坐在首端的美妇起身相迎:“阿弗你来了!”
那美妇年龄与裴夫人相邻,但裴夫人却是用敬语称呼,阮流筝便猜她定是齐云公主。
阮流筝跟在裴夫人身后,与萧乐安一起朝着齐云公主行礼。
齐云公主笑着让她们都起来,眼神落在阮流筝脸上,有些惊艳道:“这位是?”
“姑母,她是我邀请来的,是镇北将军的女儿。”
萧乐安在介绍阮流筝的时候,从来不用陆家的名头。
齐云公主略是一想便明白过来:“原来是阮家的女儿,阿弗,是你手帕交的女儿?闺名叫流筝的那位?”
周围有人想起来:“哦,她是探花夫人!是那位千金宴上同云龙先生以琴音相斗之人!”
裴夫人十分自豪地说:“是她,这孩子平日里不善交际,没想到与公主一见如故。今日可不是我带着她来讨您家酒席,今日她可是咱们的六公主带来的!”
来者都是客,齐云公主自然欢迎。
裴夫人拉着阮流筝与六公主落了座,不过片刻,齐云公主便通知下人可以开席了。
内室的三桌席面基本坐的都是皇亲国戚,裴夫人有意将阮流筝介绍给众人,便带着她四处敬酒。
一圈下来,阮流筝两颊绯红。
裴夫人没料到她竟这般不善饮酒,责怪自己道:“瞧我,竟没想到你不会喝酒。”
萧乐安瞧着有些迷糊的阮流筝,觉得喝醉了的她没有了清醒时的自持,反而有些可爱。
“阿筝,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萧乐安正要扶起阮流筝,却听见齐云公主喊她。
裴夫人便唤来了候在外面的春丹与冬梅,叮嘱她们看好阮流筝,带她去歇息片刻再回来。
一般大户人家办席,都特意给客人备了侧间做休息的地方。
冬梅去出去问了一圈,便带着阮流筝与春丹往里走。
前头果然有一间偏厅点着灯。
主仆三人转了进去,里头三三两两坐着几个面生的妇人在说话,看样子也是出来醒酒的。
见阮流筝进来了,不由得同时听了口中的话望向她。
阮流筝见他们面生,应该都是从未见过的,便只是稍稍点头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春丹绞了帕子给她擦脸,又灌了一大口岩茶,阮流筝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阿筝,你也在这。”
阮流筝听见来人的声音,瞥了一眼立在身旁的冬梅,心道她方才果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她就觉得奇怪,齐云公主既是在内场外场外又单独隔出了一个内间摆席,为的就是将平常官家女眷同皇亲国戚区分开来。
这样的宴席,主家在准备客房的时候,一定也是做了区分的。
方才是冬梅去问的路,她怕是故意将阮流筝往官眷所在的休息室引,又去通知了阮佩云,这才让她们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