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撑腰
众人都是一惊,没有想到盛景修会这么果断的就处置了这件事,甚至连听都不听着赵账房的话,倒是生生把他一肚子为自己开脱的话给堵在了嘴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盛景修看了一眼姜鸢梨,又看看那桌子上摆着的茶杯。
走过去,伸手拿起姜鸢梨喝的剩下的半盏。
温凉,已经没有多少热气了。
盛景修仰头尽数喝了下去,而后往前走了两步。
见身后没人,盛景修又扭回头来。
“你还要在这里看着?”
姜鸢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跟着,忙快走了两步。
不等人过去,盛景修的手就已经伸过来,牵着她往房里去了。
玉竹垫着脚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哎,你去干什么呀!”玉竹一把将追影给拽了回来。
“爷身边没人伺候呢。”
“你可真是个愣头青,眼下要什么人伺候啊!过去不是碍眼么。”
追影却是皱眉。
往日就算了,只是今日……
“行了,别担心你家主子了,有我们姑娘呢,你操心什么呀。你还是先把这起子刁奴给收拾了吧,你是没瞧见方才他们的那副嘴脸!打量着我们姑娘是来受气,谁都能说上两句呢。”
往日里那些个公侯小姐说就算了,他们这些奴才如今也敢说道跟前来了,真的是气不过。
追影看着那赵账房,眼里也是瞬间冷了下来。
这人是真的看不清楚,原以为还算半个聪明人。
“不是,听我解释。”赵账房眼下脸上才见了急色,慌乱地上前要同追影说话,却被一旁外面做事的府兵给拦住了。
“这该怎么处置才好?”
追影想了想说道,“主子养个什么家雀都是为着一个寻开心的,若是日后主子见了就碍眼,那还何必养着?”
“是,小的明白了。”
追影说完,转头望着盛景修离开的方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哎?你这衣裳怎么破了。”玉竹这时才瞧见追影的袖子上有一个不长不短的划痕,好好的衣裳已然是破了洞了。
追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哦,不小心被树枝划的。”
“我房里刚好有这样的丝线,我给你补补?”
追影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玉竹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她,只是仍旧盯着自己衣裳的破处看着,似乎是在考虑用什么样的针法补起来好看一些。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块琥珀一样,干净澄澈。
感应到追影的目光,玉竹抬头,“愣什么,说话呀。”
追影回过神来立刻撇开了头。
“不、不用了。”
玉竹看着追影有些微红的耳朵眨了眨眼睛。
“好吧。”
而府上的另一处,姜鸢梨也注意到了盛景修的外面的大氅有一处竟然破了。
“哎呀,你受伤了?”
姜鸢梨一眼就认出,这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划破的。
盛景修刚刚坐下,就被姜鸢梨给拽着上下看了一个遍。
只是这里面的衣服却不见什么破处和血迹。
姜鸢梨扯着盛景修的外氅,指着那上面的破洞和一点点的血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盛景修咳嗽几声,脸色也越发的白了。
“你真的受伤了,是不是?!”
盛景修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鸢梨回头看了一眼,起身将开着的大门关上才回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巡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盛景修看着她,嗯了一声。
“又是刺客?”
姜鸢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写满的关切,皱皱巴巴的,跟个小猫儿似的。
盛景修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笑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伤处也不严重,我不愿意说,免得叫你白白担心。你放心,在这府上你一定是安全的,外面就算是再乱,内里谁也伤不到你分毫。”
姜鸢梨却是一点没有因为这话而觉得宽慰。
“这是怎么了呀,先是在大街上公然刺杀,后又是敢在你们巡营的时候在军队里动手?这是要乱了吗?”
“不可胡说。”盛景修一句轻喝,叫姜鸢梨立刻闭了嘴,脸上有几分被吓到的神色。
盛景修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在府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有些忌讳还是要注意的,不然等到时候出去了,说成了习惯,给旁人听见,免不得一场麻烦。”
“我虽然会尽力保你,可你总是要因此受些委屈。我见不得。”
姜鸢梨心里其实在见到盛景修问都不问那赵账房就把他给打发了之后就已经是有些感动了,此时见盛景修这么说,自然是心中软成了一片。
但是也因此愧疚的情绪也跟这起来了。
“你不怪我了?”
“那个账房是我平日里故意惯着的。早些年上京跟在我身边时我就看出他虽然有几分机灵,可却是个投机取巧,趋炎附势的小人。是个今日主子给肉就认主,明日主子没粮就反咬一口的货色。”
“不过,我这府上本就因为不养侍女、小妾叫人猜测非议,如今若是手下的人各个都嘴巴严实,做事规矩的话,总是要叫人多想的。”
姜鸢梨这点倒是明白。
盛景修位高权重,要是这样的人,不近女色,手下的人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对盛景修忠心耿耿的,那难免会叫皇帝多心害怕。
毕竟皇上其实根本不怕什么贪官,也不怕你纵情声色,怕就是怕你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贪,连带着手下的人都跟你一样。
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不是因为没有欲望,清心寡欲,而是因为他心里有更大的欲望,更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才看不上这些小的甜头。
而这更高的欲望,多半就是皇帝屁股底下坐着的皇位了。
“为此,我便平日里故意纵他,叫追影配合着让他犯了一些小错,却不责罚,反而提起当年一同上京的情谊来,叫他恃宠生娇,无所顾忌。”
“这人也果真应了我的猜想,行事越发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