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无意

第一百零三章无意

“什么?”姜鸢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盛景修正色道,“类似女儿家都会送的,像是徐家姑娘这样的紫竹长笛,又或者是什么亲手缝制的荷包,帕子一类的,有吗?”

姜鸢梨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有。

上一世这个时候,也就是在姜鸢梨回到这具身体里之前,似乎就已经托人给盛华庭送了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

不过这荷包后来盛华庭并没有提起,姜鸢梨也没有见过,这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姜鸢梨想,大概是这盛华庭彼时还没有想着利用自己,或者是把这东西不当个东西收,随便丢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了,索性也就当没见过,没有这事儿。

既然如此的话,这事儿其实就是一个‘死无对证’,以后应该也不会被翻起来了。

姜鸢梨想到这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坚决摇头。

“没有。”

“就没想着送过?”

“没有。”姜鸢梨再次否决。

盛景修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吐出,将手里的碗筷放下。

“我吃好了。”

姜鸢梨一口粥差一点呛在自己的喉咙里上不来。

姜鸢梨咳嗽了几声,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看对面的人。

又不高兴了。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姜鸢梨还是可以很轻易的看出盛景修的喜怒的。

一般情况下这么没有表情,嘴角绷直的样子,基本就是不高兴了,没跑的。

只是她依旧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姜鸢梨倒是也习惯了,熟练地起身告辞。

“我也吃好了。宫里的一些事情我还要再多熟悉熟悉,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先回去了。”

盛景修嗯了一声。

姜鸢梨得了信儿就连忙跑回去打算吃玉竹给自己做的小菜了。

姜鸢梨从房里出来的急,以至于都没有看到自另一处刚刚拐进来的盛裕成。

后者刚转过来,便见着一个人影逃难一样地从盛景修的屋里出来,像是后头有猛兽追着她一样,稍微慢点就会被抓回去吃了。

盛裕成纳闷,“那人是谁啊。”

追影都没抬头看就回道,“想来能在这个时候进王爷屋里的,也只有姜姑娘了。”

盛裕成眨眨眼,倒是一下乐出了声儿来。

“世安!你这把我未来的婶子都给吓跑了?”

人还没进去,盛裕成兴致勃勃地声儿就传了进来。

盛景修抬眸,果然见盛裕成迈着大步跨了进来。

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病气,却是架不住少年飞扬的神采,看着总是叫人觉得意气风发的。

“夜深露重,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你倒是跑的欢实。”

盛裕成呵呵一笑,“就算是明儿就要将我斩首,那我今天也要好好过一天啊,难不成因为明天要死,今天就提前哭上?没趣儿劲儿的。”

盛裕成从来洒脱,不然也不能一个人在边疆呆了那么多年。

命悬在剑上,所为的,也不仅仅是军功。

盛景修挥挥手命人将桌子上的菜肴撤了下去,看着心情似乎仍旧有些不好。

盛裕成瞧了,十分的纳闷。

“要说你平日里出去多看谁家小娘子一眼,对面怕是十年春闺梦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对这姜姑娘就不奏效呢?我瞧人家见了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瞧瞧刚才跑的,我当初从学堂跑的都没她快。”

盛景修打眼横了他一眼。

“你来就是专门议论我的家世的?”

“瞧你没良心的,我是来专程给你送药的。”盛裕成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绿宝瓶,“命人加急从边关送来的。”

“我这伤到底养着就成,不用这么费心。”

“小伤不注意最后都成了要命的大伤,你这两次受伤虽然不要命都是都伤到了内里,还是要好好注意一下的。”

“这边塞别的不敢说,但是在这刀剑伤上确实稀奇古怪的药很多,也都有奇效。想来是多战乱的关系,久病成医吧。”

见盛景修依旧是一副惫懒的神色似乎还是不把这当回事儿,盛裕成便说道,“还有,你马上就要娶妻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不娶妻的话,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这与我娶妻不娶妻有什么关系?”

“你这娶妻了那不得养好身子?且不说旁的,就说你要是落了内伤,以后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早一步走了,留着姜姑娘一人,独守空房。要是守得住还好,要是受不住的话,另嫁他人,你想想,啧啧啧。”

盛景修伸手把药瓶接了过去。

“怎么服用。”

盛裕成到底是笑出了声儿。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盛景修会偏偏对姜鸢梨这么上心,不过却也能看出他是真的喜欢这姜家姑娘的。

盛裕成想着,借着月色倒是也生出来一翻柔肠,抬手自腰间取下一支长笛放在唇边直接吹奏起来。

盛景修听到声音抬头,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盛裕成手上持着的紫竹长笛。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笛声戛然而止,后者挑挑眉头,“果然什么好东西你都能一眼瞧出来。你猜猜我哪来的?你要是能猜对这就是你的了。”

盛景修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徐家的那个幺女给的吧。”

盛裕成脸上得意的神色瞬间僵住,继而变成一抹诧异之色。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难不成你在我身边也放了细作了?”

盛景修抬头问道,“你可知道女儿家给你这样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盛裕成面上一僵。

“她说是,提前送给我的生辰贺礼。”

说起来,年关一过,正月初六就是盛裕成的生辰了。

盛景修点点头,“那你便只这么收就好。”

盛裕成却是被盛景修给说出一脑门子汗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景修却是不语。

盛裕成皱眉,琢磨了许久,问道,“她这是,对我有意?”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盛景修反问。

盛裕成无奈一笑,“我是真的没往那边儿想。”

他徐穗宁是个妹妹罢了,不过刚及笄的小丫头,他怎么可能立时想到男女之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