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只为你
盛景修之前还不怎么觉得,直到刚才,他才真的有一种自己是养了一个祖宗在家里的感觉。
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训不得,必得是每天好好的宠着惯着,顺着爱着才行。
而且一点还不行,必须是很多。
少了的话,她就要跑。
可是多了的话,便是现在这样子了,根本管不了她了。
盛景修方才仔细琢磨,大概也只有按着她的法子来了。
姜鸢梨看着他把药都涂好了,然后去默默地收拾东西,一言不发。
手上药膏是淡绿色的,一抹上来就立刻有一种凉飕飕地感觉,立刻就消解了许多掌心的热辣痛楚,她立刻就觉得好受多了。
不过这才好了一下,一抬头,更可怕的事情又来了。
盛景修居然在哭!
姜鸢梨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可是在用力地揉了三下眼镜之后,盛景修眼角的湿润就更加的明显了。
他的五官本来就生的十分的好看,甚至比宫里许多的娘娘都要生的好看,姜鸢梨总觉得,若是他是女子的话,一定是祸国殃民的那中。
平时瞧着他不会妖媚,不过是因为他身上冷气格外的吓人,又有一种儒雅清刚的气质,生生将他五官的艳的一面给压了下去。
可此刻,眼中含着一颗将坠未坠的眼泪的时候,却是将他这一面给最大程度地激发了出来,真就是我见犹怜,只怕此刻即使是个男人看见也要心疼的直哄才行,恨不得有什么都给了他去才好。
姜鸢梨显然也是个为色所迷的人。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盛景修抬眼看她。
好家伙,这一眼是又哀怨又缠绵,那古往今来多少文豪都写不出的思妇闺怨之情却是被他给活灵活现的演出来了。
姜鸢梨立刻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样。
“你究竟怎么了,倒是说话呀。”
盛景修问道,“你不走了吗?”
“我?”方才被中断的话题忽然被再次提起,想起陈明雨来,她的心里还是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不是你赶我走吗?”
盛景修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姑娘最是会倒打一耙的。
他什么时候赶她走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当时救你的那个人,不是我么,你之所以娶我,不就是因为你把她当成了我么?如今真正的救命恩人找来了,你不想勉强自己娶我也没有什么的。”
盛景修眉头皱起,险些被她给气的破功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不过是问她怎么不吃饭,怎么就被她给理解出这么多有的没的意思来了。
盛景修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我什么时候说这些了。”
“你方才不就是这些意思么?难道你当初对我好,不是因为把我当成了那个女子么?”
盛景修顿了顿。
又是沉默。
姜鸢梨一看到他这样沉默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烦的厉害。
她转过身便要走。
下一秒,手腕被人牢牢地握住。
“又上哪里去?”
“你不必在这里左右为难,我又不会逼你,你也没有必要这样。”
盛景修叹气,手上用力,直接把人给拽进了怀里来。
“我什么时候说了又?”
“你沉默不语。”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理解,听懂。”盛景修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我也要跟你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吗?”
更何况,她是可以胡说八道,说错了就说错了,大不了明天消气了就不认了,但是他却不行。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说错一句话,不,说错一个字,那只怕是下半辈子都要被她捏在手里反复地提起才行。
盛景修自然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个隐患。
他沉吟一声,开口道,“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成了她,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你都跟我印象中的那个姑娘很像。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甚至到现在,盛景修也不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只是一时间有些没有办法解释姜鸢梨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明雨又是为什么说她是那个救自己的人而已。
“既然如此,你还说什么呢?”姜鸢梨的心里的冷意不受控制的上涌。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是经历了两世的女人了,心里也早就清楚的知道,帝王家是从来不可能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事儿的。
甚至在嫁给盛景修的那一刻她心里明明也清楚的认定了,若是能够与盛景修有些夫妻情谊那是最好的,可是若是没有,只要他保证自己的正妻地位,给她足够的尊重和体面就已经是很好了。
可如今却是怎么了。
其实盛景修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能够知道,盛景修其实从来没有动过改娶陈明雨的意思,甚至此刻也在努力地给她解释着。
她也不需要解释什么,心里其实都是知道的。
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心里就是堵得厉害,嘴上说的话明明是想要好好说的,可是一开口,那些伤人的话,绝情的话,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不断地往外蹦。
“你听我说完行吗?”盛景修耐心地哄着,“那只是起初,起初而已。我心里感谢那个救我的姑娘,我的记忆中,她温暖而干净,善良且坚韧,尽管自己害怕到手都在抖可是也在努力地照顾我,即使那个时候我因为伤病意识都不是很清醒,可是那种感觉我却没有办法忘记。”
“所以,后来回京之后我一直在秘密找她,当知道这个女子可能是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意外了一下。”
毕竟那个时候,姜鸢梨的名声在京城已经不是不好可以形容的了,可以说是吓人。
她有一分,外头变能给传成十二分。
是以那个时候盛景修听到的姜鸢梨是个性格乖张,不敬不孝,不忠不义,甚至还有豢养男宠,与人私会,关系夹杂不清的女子。
不过,盛景修还是去专程看了她一眼。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那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老远遥遥地对视了一眼,可他就是一眼就确定了,就是她!
那个像是冬日的太阳一般干净温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