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如今已是腊月中旬,至多十日,太子殿下就该回宫……我明日去寻太师等人商议!”太傅沉重地开口。
“父亲,我想……”
“绝对不行!”太傅严厉地打断苏景辰的话,“如果真是皇后出手,那现在的太傅府已成困兽!你根本出不去!”
“凌肃,你现在即刻回府,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不要轻举妄动,绝对不能暴露你和殿下的关系!”他又转头提醒凌肃。
“明白!”凌肃郑重地点头。
他们必须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此时的未央宫中,亦是一片肃穆。
“当真找不到?”皇后冷冷地问道。
“是……太子坠崖下方的河流直通黄河入口,想必已经被黄沙掩埋……”夏公公低声禀报。
“罢了!就算太子的武功再高,中了醉骨之毒,也是无药可救!”
皇后的语气平静淡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诺……”夏公公躬身退下。
“母后!”一个垂髫之年的男孩穿着寝衣跑过来,紧紧抱住皇后。
“稷儿怎么了?”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温柔地问道。
百里稷,皇后所生的嫡幼子,年仅七岁。
宫中的皇子自五岁起,就不得与生母同住一宫。然而,皇后疼爱幼子,特意向皇帝请旨,让他留在未央宫。
“儿臣做了噩梦,好生害怕。”百里稷撒娇着说。
“那好,母后看着稷儿睡。”皇后牵着他走向寝宫。
那温柔的语气与慈爱的笑容,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待百里稷安然入睡后,皇后轻抚着他肉嘟嘟的小脸,喃喃道:“稷儿,你就准备好入主东宫吧……母后会替你铲除一切障碍的……”
与此同时,金城裴宅内。
裴时骁踏月而归时,知鸢已经早早地歇下了。
屏风外围,一个精致的小窝里,雪貂窝成一团,亦在呼呼大睡。
本就醉意上头的男人,在见到这只裴湛送来的畜牲时,心中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他大步走向床边,脱下衣服,猛然掀开榻上的被褥,俯身压到沉睡的知鸢身上,伸手撕扯着寝衣。
“嗯……”知鸢瞬间惊醒。
她用力推着身上酒味浓烈的男人,“裴时骁,你是不是喝醉了?”
裴时骁未曾理会知鸢的话,一把将她的寝衣扯下,大掌抓起她的手,禁锢在头顶。
随后,只顾埋头在她颈间啃咬,力道之重,甚至咬出血丝。
“疼……”知鸢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轻声说道:“裴时骁,我今晚不太舒服,不想这样……”
“上午与裴湛见面时,不是笑得很开心吗!见到我就不舒服了!”裴时骁抬头,冷声打断。
“我只是去药堂待了一会儿,众人皆在,并未与他独处。三公子也只是送来一只雪貂便离开了。”知鸢解释。
她手臂被箍得生疼,挣扎一下却是徒劳,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或许是昨夜睡得晚,今日一直都不太舒服,实在是不想……”
“你不想,我想!”
裴时骁听她提起雪貂,心中怒火更甚,开始口不择言,“一个外室而已,榻上伺候人的玩意,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不了!”
言罢,他便堵住知鸢的唇,猛地将最后一件肚兜扯下。
他随手勾下床幔,遮挡住榻上的旖旎风光。
此时的知鸢,在裴时骁方才的话音刚落时,便已停止了挣扎。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目光直直地落在床顶,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外室……玩意……世人皆说,酒后吐真言。原来,在裴时骁的心里,一直都是这般想她的……
知鸢任由酒醉的男人,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仿佛没有一丝知觉。
眼角滑落的一滴晶泪,滴至榻上,缓缓浸没。
终究是她想得太多……
直至丑时。
发泄完,又沉睡了一个多时辰的裴时骁,因怀里滚烫的温度,猛然惊醒。
只见,紧闭双眸的知鸢,脸色异常潮红。
未着寸缕的身体,滚烫得犹如被火烤过一般,亦在颤栗不止。
“小鸢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裴时骁慌忙爬起来,把知鸢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小脸。
“来人,快去王府叫薛淮!再去宁安堂,将那两个医女叫过来!”
裴时骁一边给知鸢穿衣裳,一边向门外吼道。
寒冬之际,四更天时。
外面依旧被黑暗笼罩,这间府邸内却是忙作一团。
“如何?她怎么样?”薛淮刚刚把完脉,裴时骁立即问道。
“风寒侵体,死不了!”薛淮平静地回答,而后不再理会。
他看向身侧的两名医女,“你们进去帮她上点药,再换身衣裳吧。”
白芷与南星,同样没有看一眼裴时骁,匆忙进入内室。
“什么叫死不了!这是你一个大夫应该说的话吗!”
裴时骁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你赶紧给她治啊!”
薛淮面无表情地看向愤怒的男人。
此时,裴时骁身上的酒气熏人,脸色憔悴,神情焦急慌乱,全无平日里高傲霸道的模样。
“你看什么!快点……”
“二爷莫急!”薛淮打断裴时骁,又从自己身上摸索出一个黑瓷瓶,塞到他的手中。
“鸩毒,你放在她的药里,不消一刻钟,一了百了!”未等裴时骁询问,薛淮抢先开口。
“你竟敢如此!”裴时骁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是二爷想让知鸢死!”
薛淮压低声音说道,“您身份如此尊贵,若是想找乐子,青楼里多的是妓子陪您玩乐。何必去折磨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
裴时骁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缓缓松开手,喉咙艰难地滚动一下,“我喝多了,意识有些模糊……”
“您是海量!”薛淮蓦然出声,“杀人不过头点地,二爷,莫要作孽!”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
“熬药!我薛淮虽算不上好人,但也懂得怜香惜玉!月桃,过来帮忙!”
薛淮走到门外,看着天空中突然飘落的大雪,伸手抹了一把脸,大步向小厨房走去。
虽然昏迷的知鸢,衣着整齐,连外衫都穿得好好的……
然而,那两只手腕上深深的瘀红,还有连衣领也无法遮住的咬痕,实在是触目惊心!
此时,在内室为知鸢上药更衣的白芷和南星,紧紧咬住下唇,亦是气得浑身颤抖。
知鸢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紫红和咬痕,从胸前到大腿处皆是,许多地方都在渗血……
“畜生!”白芷边为知鸢更衣,边低声咒骂。
南星也在一旁默默流泪。
须臾,裴时骁缓缓走进来,他迈着沉重的双腿移步榻前。
只见,榻上昏睡的女子,脸色依旧潮红,蛾眉紧锁,神色痛苦不堪。
白芷和南星低垂着头,偷偷瞪了一眼裴时骁的后背,然后退出内室。
“抱歉……是我罪该万死……只要你能乖乖地好起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哪怕用军中的鞭子抽我都行……”
裴时骁坐在榻边,紧紧握住知鸢的手,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痛,懊悔不已。
然而此时,知鸢却陷入了另一场噩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