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嘉仪一大早便起床了,洗漱完,便满含深意地对秦嬷嬷说道:“嬷嬷,咱们去南风殿瞧瞧,看看德妃娘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秦嬷嬷扶着林嘉仪往南风殿走去。
天才蒙蒙亮,林嘉仪到南风殿时,欧阳南陵才刚起床,正在篦头发,眼见林嘉仪走了过来,赶紧起身,福了福身,道:“臣妾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请娘娘恕罪。”
“德妃妹妹还在束发呀。”林嘉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德妃妹妹近日事务繁忙,怎得还起得这样晚。”
“昨日还说要尽心尽力,怎么本宫今日一看,德妃是说着哄太后开心呢。”林嘉仪看着欧阳南陵,阴阳怪气地说道。
欧阳南陵一听,就知道林嘉仪是来者不善,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太后娘娘信任臣妾,才把主持寿宴这样的大事交予臣妾,臣妾定当尽心。”
林嘉仪冷冷一笑,忽然想起昨日秦嬷嬷在耳边说过的话,道:“本宫听宫中的宫人说御湖里多了些红斑白尾金鲢,本宫对这还颇有兴趣,可惜没人作陪,这不,本宫早早地便来找你了。”
欧阳南陵看着眼前的林嘉仪,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今早约了戏班子商讨今年太后娘娘寿宴要演些什么戏,陪娘娘看金鲢的事,恐怕有心无力了。”
林嘉仪听了欧阳南陵这话,做出了一副不高兴地样子,微皱着眉头,道:“德妃做事定是不差这么时候的,此时拒绝本宫,莫不是不给本宫面子。”
“臣妾不敢。”欧阳南陵假意笑了笑,然后转身看着夏嬷嬷和小玲,道:“夏嬷嬷,你陪本宫去御湖,小玲,你去告诉戏班子的班主,戏目改日再议。”
说罢,欧阳南陵狠狠地咬紧了牙根,心里咒骂着林嘉仪。
一大早的,看什么金鲢,不就是想着找我麻烦而已,装模作样。
自这天起,林嘉仪每天几乎不是传欧阳南陵到凤坤殿,就是去南风殿找她的麻烦。欧阳南陵的心里却是对林嘉仪满是记恨。
“娘娘,皇后娘娘这成天召您,不是品茶,就是赏花游园,太后娘娘寿宴的事一直因此往后拖延没有处理,奴婢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夏嬷嬷担心地对欧阳南陵说道。
欧阳南陵听着夏嬷嬷的话,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本宫要想个办法给皇后一个教训才行。”
沉思了片刻,欧阳南陵对夏嬷嬷说道:“若是明日皇后再派人来约本宫,你就赶快去长生殿”
翌日,果不其然,皇后林嘉仪身边的吴公公又来到了南风殿。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吴公公恭敬地向欧阳南陵行礼。
“起来吧,有什么事?”欧阳南陵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淡淡地开口问道。
“回德妃娘娘,皇后娘娘邀娘娘此刻到御花园游园赏花。”
欧阳南陵的嘴角悄然地扬了扬。没有推辞,很爽快地便点头答应道:“本宫知道了,你去回皇后娘娘,本宫即刻就到。”
“是,奴才先告退了。”
吴公公走后,一道身影从南风殿闪过,往长生殿方向去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欧阳南陵恭恭敬敬地向林嘉仪福了福身。
林嘉仪正坐在御湖旁的临水亭拿着鱼食喂鱼,连看都没看欧阳南陵,道:“德妃来啦,坐吧。”
欧阳南陵一副乖巧温柔的样子,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谢皇后娘娘。”欧阳南陵温柔地说道:“皇后娘娘真幸福啊,每日都悠闲自在,哪像臣妾。”
林嘉仪听了欧阳南陵的话,心里有些不爽,冷笑了一声,道:“你若是自认无能,做不了这差事,便去回了姑母,你一样可以如本宫这样逍遥。”
“太后娘娘既然将这重任交付于我,那定是太后娘娘认同我的能力。”欧阳南陵顿了顿,一转乖巧样子,讽刺道:“若是没有这能力,即使位高权重,太后娘娘也是不会交予她的。”
位高权重,这宫里比德妃位高的不就是她皇后吗?欧阳南陵这是摆明了在讥讽林嘉仪。
林嘉仪自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的,转身瞪着欧阳南陵,怒声道:“你胡说!”
欧阳南陵阴险一笑,皇后啊皇后,你怎么这么容易中计。
忽然,欧阳南陵看到了太后的仪仗往这边走来了,眼神一沉。
“臣妾哪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说啊。太后娘娘慧眼如炬,这是事实啊。”欧阳南陵声音甜美的说道,但盯着林嘉仪的眼神里却都是对她的和讥讽与瞧不起。
林嘉仪看清了这一层,心里怒气冲冲,一个小小的妃嫔都敢哂笑本宫。
“姑母”林嘉仪想起前几日在长生殿受到的屈辱和德妃的讥笑就恼怒,“姑母年龄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才让你来主持大局。”
亭子一边的树林一阵唏嘘声,欧阳南陵听到真真切切的,而林嘉仪却被怒火蒙蔽了大脑,什么也没注意到。
“皇后娘娘,你可别这么说。”欧阳南陵急切地说道。
说罢,欧阳南陵还故作孝顺,转身跪下,双手在胸前合十,抬头望天,祈福道:“上天保佑太后娘娘,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装模作样。”林嘉仪看着欧阳南陵的样子,气愤地说道:“姑母又不在你装什么装!”
欧阳南陵闭着眼,装作没听到,嘴里还默默地念着什么,好似在为太后祈福。
“贱人!”林嘉仪气愤地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
“回宫!本宫和贱人待在一起都嫌恶心。”说罢,林嘉仪起身便走了。
眼看着林嘉仪走了,太后的身影出现在了亭子边的树林。
太后怒火中烧,紧皱眉头,咬紧了牙根,眼神里都是怒火。一看便知道太后将方才林嘉仪对她的大不敬的话都听见了。
“太后驾到。”小太监通报到。
“太后。”欧阳南陵睁开了眼,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太后福了福身,道:“臣妾给天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哀家来晚了一点,没想到竟听到皇后如此不堪入耳的话。”太后的一字一句里都是满满的愤怒。
欧阳南陵和太后身边站着的夏嬷嬷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太后娘娘别生气,小心身子。”欧阳南陵微皱着眉头,关心道。
“哀家知道你善良又孝顺,不像皇后!”太后提起皇后又是一腔怒火,“目无尊卑,轻狂无脑。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辱骂哀家。”
“哀家游园的兴致都被她扰了,回宫!”太后怒气冲冲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