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丝绾皱了皱眉头,很是头疼。
好容易才将人安抚下来,“你先别慌,好好说。”
将人按到椅子上坐下,给了清水一个眼神,清水点点头,悄声退下。
这下房间里就剩下两人。
“之前不是说让你再等一段时日的吗,这事本宫一定会帮你的,你先别着急。”顺手倒了杯水递过去。
“哎呀,姐姐,真的等不了了…”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今天府里传了消息,叫,叫我赶紧回去嫁人,我,呜呜…”
“什么!”她皱眉,竟这么急。
“要不是如此,我如何也不会求到姐姐头上,姐姐,姐姐,你可要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嫁。”手紧紧抓着人的衣摆,就像抓住了希望。
许丝绾抿了抿唇,看着被拽紧的衣角没说话,实在是不知要说什么好。
不由感到一阵头疼,这事闹的,唉。
她和齐世安那厮刚刚吵完架,这会要是过去求人,还是因为这么个事,一是那人肯定不会答应,二是她也拉不下那个脸。
见人沉默,许婉婉手上里攥着的衣角,力道越来越松,手缓缓滑落,咬了咬唇。
“姐姐不肯帮我。”眼中水色氤氲。
“怎么会,婉婉。”她按住人的肩,顿了顿,“放心,我答应了你的,就肯定会帮你,只是…”
说到这,松开肩上的手,转身走了两步:“你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你再等等,等时机合适了,我就帮你去求求情。”
话是这么说,心底却直打鼓,齐世安那着实不好说,实在不行,也只能另想办法了,总不能真让人这么嫁了,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她背对着许婉婉,因此也没看到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怨毒,等等等,又是等,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不过是不想帮罢了。
借口,都是借口,她的粉嫩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身上没一个毛孔都充斥着疯狂,没错,她已经不相信许丝绾的话了。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许丝绾,满目嘲讽,许府都来人催她回去嫁人了,可这位还要自己等,不是敷衍是什么,自己要是傻傻的相信了,那才是真的哭也来不及。
“放心,定不会叫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的。”许丝绾转过身来说的肯定,可椅子上的人却只觉脖颈发凉。
许婉婉怔怔的看着人:“可是府里已经传来了消息,哪还有时间等。”
“这个你放心,”眼睛一亮,许府那边简单,微微一笑,道:“我等会就叫人往府里传消息,叫他们别着急,就说留你先在宫中住些时日。”
别着急,呵,不管心里如何作想,许婉婉脸上还是一片感激,“那就劳烦姐姐了,妹妹感激不尽。”
……
南风殿,花厅。
欧阳南陵拿着剪子,将面前的一株难得的榕树盆景,这是今年
一向都是自己亲手侍弄着,夏嬷嬷跟在身后看主子将那多于的枝条剪去,又修了几下,大致结束后才开口。
“娘娘,老奴听到今儿许府派了下人进宫。”
“哦?”欧阳南陵挑了挑眉头,转身看过去。
“具体的老奴也没打听,只是知道是去找三小姐传了话就走了。”
“是吗。”她顿了顿放下手上的剪刀,指尖抚过刚修剪好的枝叶,神色莫名。
门外传来了两声轻响。
随后,小玲推开门,绕过屏风,三两步到了跟前,“娘娘。”
“何事。”
“许府三小姐求见。”
欧阳南陵的指尖倏的一顿,缓缓收回指尖,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捏起盆栽上掉落的一片碎叶,在指腹间轻轻揉搓了两下。
“走吧。”转身,裙摆旋起一角,夏嬷嬷和小玲连忙很上。
静寂的室内,那片碎叶晃晃悠悠在空中打了几个转,终于落到了地上。
“妹妹,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模样。”
“德妃娘娘。”见人从里间走出,连忙行了个礼。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在勤殿的许婉婉。
她得了许丝绾的许诺,却并不放心,认定了自己被敷衍,想到府里那边催的急,咬咬牙,无法,只能来了南风殿,希望能找到法子,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
欧阳南陵叫人给看了座,又上了点心茶水。
许婉婉这才将来意讲明:“不瞒娘娘,臣女这是真的没别的法子了,才求到娘娘这。”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哎哟,怎的还哭上了。”连忙叫人给递上帕子。
“娘娘,今日许府来人,叫我回去备嫁,还请娘娘帮帮我。”说着就要跪下。
欧阳南陵连忙起身,侧了侧,避开了这个礼,上前将人扶起。
“竟有这事,本宫一时也未得知,你先别慌,总有办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着。
“还求娘娘帮忙。”
欧阳南陵却是转头未答,“你这样来求我,按理说本宫是说什么也要帮你的。”顿了顿。
“可是,你也知道,这事本宫也跟皇上提过,可刚开口就被皇上斥责了一顿,这事本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你别看这宫里,本宫人前看着风光,可其实却并不能讨皇上宠爱,自然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
“说到底,本宫的这个位份,也是靠前人的恩情施舍来的,只要没有陛下的宠爱什么都是空的。”说着看了眼她,许婉婉似看到人眼底闪过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本宫要是和你一样年轻,说不得还能博得陛下两分怜爱,此时你这点事,在陛下耳前稍稍一提,不就解决了,可现在,本宫是真的没法子了。”两手一摊,脸上满是无奈。
许婉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南风殿的,整个人头重脚轻的,直到回勤殿,把自己关到房间,还怔怔的。
难道她真的除了认命就没别的路了吗,可是,不甘心呐,指甲陷入掌心,划出一道红痕。
“本宫要是和你一样年轻,说不得还能博得陛下两分怜爱。”
“宠爱,宠爱……”
脑海里不停的闪过欧阳南陵说过的话,眼底划过一抹坚定,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既然都不肯帮她,那她只能自己帮自己了,与其嫁给一个一辈子也不能出头的侍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