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直直往后飞出老远,半晌爬不起来,疼的五官扭曲。
但还是不敢说话,等缓过神来,直直就跪在地上。
“殿下息怒。”这宫里头有事没事,大事小事,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认错准是没错的,都成本能了。
来人却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更加冷酷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仓促,院子里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许丝绾抬头望过去,“付予?”
没错,来的正是付予,付予没想到他心血来潮来次皇宫,竟看到这样一幕,眼睛气的有些发红,正要再教训一下这些不知死活的狗奴才,就被许丝绾的这一声叫喊,喊的还是他自己的名字,马上回过神来。
看她还被人押着胳膊,当前也不犹豫,直接过去,将人拉了过来。
两个小宫女顺势就放了手,这付予是南国太子,也是圣上的座上宾,这宫里哪个不知道,不是她们这些奴才可以得罪的。
虽然说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南国太子,但从苏嬷嬷恭敬的态度,和许丝绾刚刚喊的名字也猜出来了,哪里还敢反抗,生怕贵人追究下来,再说也不怕有人冒充,能在这宫里自由行走的,外男,气度斐然,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个时候做出头鸟。
这些宫人龟缩在一旁,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猖狂,看着付予将许丝绾拉了过去,虚扶着。
“没事吧?”
“没事。”许丝绾轻轻晃了晃头,看着付予有些疑惑,这人怎么出现在这,不过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就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
看这些宫人捧高踩地,眉头紧蹙,“你们就这么做下人的吗,连主子都可欺辱,孤这就去告知皇上,看你们这些刁奴是不是还这般猖狂!”
苏嬷嬷被这声冷喝吓得一个哆嗦,但转瞬又冷静下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答道。
“殿下明鉴,这宫里的规矩严苛,老奴怎敢做欺主之事,这许丝绾已经被贬做杂役房的宫女,并非妃位,何来欺主一说。”
付予眼睛陡然睁大,被贬?什么意思?
他这才注意到许丝绾身上穿的是宫女的服饰,而且是下等宫女才穿的衣服,布料粗糙不说,而且颜色也只深灰一种极为单调。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并没有说什么。
“哼,本殿岂是你能糊弄的,等回去再与你算账。”半晌也只能说了这么一句,就扶着许丝绾进屋去了。
这院子里的自然不敢阻拦,只有苏嬷嬷一个人气的要死,还不能怎样,刚刚付予那一脚踹的可没留情,她捂了捂胸口,疼的直咧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一把!一个个装什么木头桩子呢!”对着旁边的小宫女喊道。
这个南国太子,也太会多管闲事了什么时候上秦宫中的事也轮得到他一个南国人来管了,因此苏嬷嬷压根就没将他说的要告诉皇上的事放在心上,反而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找回今天的场子。
“你就住这个地方!”看了眼一溜儿的大通铺,简陋的让他直皱鼻子。
“啊?啊,对,挺好的。”许丝绾看他这个样子,莫名的有点尴尬,没想到他们见面会是这么尴尬的方式。
“挺好的?许丝绾!”付予要被气笑了,很严肃的喊了她的名字。
“干嘛。”许丝绾被他看的有点心虚。
“干嘛,你说干嘛,还挺好,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惨,都住…这种房间了,还有那些下人,怎么回事啊到底!”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不想揪着这个不放,许丝绾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付予被带着走了,“我这不是听说你被带回宫里,好长时间也不见你,也没什么消息,才进宫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上这一幕。
“倒是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地方。”他本来是想要直接去勤殿的,可路过这杂役房的时候,听到响动,要搁平常他也不会过来看,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伸头多看了一眼。
不过还好,他好奇多看了一眼,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嬷嬷拿的那个胳膊粗的棍棒就心有余悸。
“好兄弟,没看错你!”许丝绾呵呵笑了两下,想抬手去拍他一下谁知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嘶~,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付予赶忙将人给扶住,“你受伤了,刚刚那个嬷嬷干的。”
“哎,你干嘛,我没事。”伸手拉住准备出去找苏嬷嬷晦气的付予,倒不是怕了那个老嬷嬷,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付予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也就没有非要出去,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褐色的小瓷瓶,伸手递了过去。
“这药效果不错,可以活血化瘀,你涂在伤口上,一夜估计也就好了。”
“嗯,谢谢。”许丝绾接过他递来的药,攥在手心里,到了声谢,这药她不是没有更好的,但这份义气是可贵的,当即也不推辞。
“对了,刚刚我听到嬷嬷说你被贬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世安真的……”付予想到刚刚在院子里听到苏嬷嬷说的话有些犹豫。但心里大致已经有了答案。估计那嬷嬷说的是真的,否则一个下人还不敢这样欺辱主子。
许丝绾没有说话,付予见状也不再问,转而去聊些别的,但因为记挂着她身上的伤,自己在这她总不方便上药,于是就借故离开了。
“你赶紧将药上了,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好。”
付予走到院中,又敲打了一番苏嬷嬷,这才走远。
许丝绾目送着人走远,手上攥着那个瓷瓶,叹了个气,“连付予都知道来看看她,齐世安……”眼底涌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怅然。
这边付予走在路上,脑海里想着的还是在杂役房里看到的一切,有点闷闷的,一股要不顾一切的将人带走的念头不停的叫嚣。
心绪不稳,脚步也带着有些凌乱,突然脚尖顿住,半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决定去安神殿,找齐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