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浊酒,本想直接仰头一饮,但听到许丝绾的话,他愣了愣,随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许丝绾。
她,她不想和齐世安在一起了?她受了什么委屈了么?
等等,付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想到那几日,每次他与丝绾出去吃酒玩耍,为的就是解许丝绾在皇宫中的烦闷,可每次齐世安都过来打岔,美名其曰后宫王妃不许私自出宫,遵循三从四德。
他不想许丝绾受一丝委屈,虽先前他未曾发觉,但到此刻,他突然醒悟,他发现他自己已经对许丝绾喜欢的不可自拔,深陷其中。
付予看许丝绾微微眯着双眼,那眼眸中透露出一股迷离,她脸颊上晕染着红晕,在他人只是觉得这女子喝的伶仃大醉,有失女子家家的风范,又换句话说,并未遵守妇德,在外头抛头露面。
可他付予不觉得,他本就不是别人这种思想,更何况,这是许丝绾,不是别人,在他眼里,她怎么样,都可爱极了。
“你说我当初跟他在一起是图什么啊?图被人下毒下蛊,还是每日犹如杵在刀尖上生活?再如,天天被人骂不遵从三从四德,一个贵妃样都未曾拥有,付予,我真的厌倦了这种生活了。”
许丝绾强撑着,她接着在拿起一小碗,仰头一饮,就接着稀里糊涂的和付予诉苦着。
直到后边,付予也是听的越来越激动,他直把浊酒扔至在木桌上,拉过许丝绾半举在空中的手,用着急切的口吻说道:“那许丝绾,你知否愿意和我一同离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垂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但不是现在,我,我得在这完成一个任务方可离开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我的任务,带你离开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说他来着没有目的是不可能的,他再这定要击垮齐世安,把这儿的土地变成他南国的土地。
但他眼瞳微缩,突然想到许丝绾为何这般伤心,无非就是厌倦了宫里那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她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而这些是他做不到的。
付予看向许丝绾的眼眸变得阴沉,他的薄唇用力地抿了抿,可就算是她厌倦宫内生活,他也一定要把她带走,大不了就带她逃离这花花世界。
可许丝绾随醉酒,但她意识还是清醒的,当她听见付予这般说,嘴角也是扯出一丝笑容,她慢道:“不可能的,先不说你会带我前去哪里,但我知晓肯定也是那宫墙之内罢了,那如同这儿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一种味道,里头的人换一批而已。”
她仰头透过窗,看向外头的星空,她眉眼带笑,望着那金盘似的如月,心里也是透明个明镜似得。
她并未低头,而是摸索着桌上的花生米,随即抓了一把放置手上,转到另一个椅子上,离的与窗更近,她倚靠着桌的边缘。
许丝绾望着星空,但神色却有些淡然,她时不时从自己另一只手上拿出一粒花生米,往空中一抛,她一仰头,花生米准确的跑进她的薄唇里。
“酒。”
在她身后的付予看她这幅模样,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桌上她刚刚喝的酒杯递了过去,中途由于他有些颤抖,酒杯里头的酒撒出了些。
许丝绾未曾在意这些,反正这酒也是冰凉之物,万万不可能伤到他什么,只是手上多了一点粘稠物罢了。
可付予并不怎么认为,他看许丝绾并未转头,便悄悄把自己刚刚沾过许丝绾酒杯里的酒的手指,放置嘴巴,把手上的粘稠物都擦在薄唇上。
随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到拿酒的微甜味道,他也是笑弯了星眸。
嗯,许丝绾的酒,真甜啊。
两人都心怀事情,但在这一瞬间,好像两人之间的心结都各自解开了,但又好像没有,就像两个小岸,中间流淌着急速的河流,一但踏入进去,便会被这急速的河流给冲走,而冲去哪儿,便是未知。
许丝绾明白付予对她富有何等思想,但她知道,就算两人真的是一对甜美的小两口,但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走不到一起。
就算付予想冲破这层障碍也没用,比较她许丝绾对付予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最多,也只有挚友那般感情。
她不在看向夜空,不在看向那金盘似的如月,而是淡淡的看向远方,紧接着,她举起手来摸着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
许丝绾的手轻抚着发簪上的造型,她薄唇微微张开,轻轻哈出一口气,空气中马上出去了一团烟雾。
天气在怎么寒冷,也抵不过十月烈酒,许丝绾的身子早已经被烈酒暖起来了,便也不怕这寒风一整晚都往她身上拥抱。
“我呢,前半身也算是在宫中陪那些妃子勾心斗角很久了,也感觉很是疲惫,我只希望我这后半生能在江湖上遨游四海,自在逍遥,路上见人被害便拔刀相助,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最想要的。”
“而那座宫墙内的地方,像是囚笼,囚住了前半辈子,所以我不可能让我后半辈子也被囚禁在那里,在那里待久了,会疯,会成为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付予听闻,也是沉默了,他从小就在许丝绾所描述的地方长大,自然也见过一些妃子日日夜夜见不着皇上,又见皇上日日夜夜在别人妃子宫里风雨一场,心中嫉妒的种子也会悄然萌发。
许而久之,那些妃子就会变得非常变态,她们会用一切行动毁掉自己最讨厌的东西,亦或者最心爱的东西。
“你放心,只要等我把我的目的做完,一旦做完我日后交差,我就带你逃离这个地方,我们一起去世外桃源生活一辈子,你看如何?”
“噗嗤。”许丝绾听闻,便低头轻笑一番,她知道付予的野心不小,不可能甘心隐居埋名,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起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她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迷糊,有些东西甚至还分身出来第二个。
她一下子就坐了下来,还未对付予说了些什么,便皱了皱眉头,随即直接趴在木桌上,慢慢的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