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君越想越生气,嘴巴也凌厉起来。
“你仗着能言善辩,把大家玩弄于股掌,并以此为傲,以为从此便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如今怎样?还不是机关算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所以善恶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唐素君双眼浸染着不屑,就那么凉凉得看着陈瑛,仿佛看一个将死的蝼蚁。
隐忍多年,她终于亲眼看着陈瑛倒霉了,真是痛快。
“还有你教出来的女儿,和你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那又怎样呢?她被太子玩弄却再也当不上太子妃,你们母女的美梦算是彻底破碎了。”
唐素君越发语调上扬,都快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所以说,人在低谷也不必自怨自艾,上天终不会辜负那些正直善良的人。
瞧,她不就是等到了吗?
看着陈瑛目眦欲裂的样子,她真觉得解气。
坏事做尽就是这个下场!
“我要是你,都没脸在王府待,宁可捧着陶瓷碗去街上乞讨,也绝不留下来让众人戳脊梁骨。”
“不过你脸皮厚,怕是没这个志气。”
唐素君一番话说完,转身要走。
郁结心中多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真是畅快极了。
幸得郡主病愈,治家严明,她才有这样的机会。
她从不喜欢站队,可这一次,她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队郡主。
通过她对郡主的几次观察,她发现郡主虽然看似无情,但其实内心正直有情,是个很好的家主。
所以她才让女儿跟郡主接触,她相信跟着郡主,女儿不会走错路。
“唐素君,老娘撕了你!”
就在唐素君转身要走的时候,陈瑛爆发了。她扑上来从背后揪住唐素君的头发,与唐素君撕打起来。
“你这个咬人不露齿的狗,老娘真是忍不了了!”
陈瑛愤愤然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如果不是在继母手底下艰难讨生活,我也不会那么自卑,觉得处处低人一等。”
“我那么努力,不比任何人差,为什么不配获得更好的生活?”
“我只是想要别人高看我一眼,我有错吗?”
她两只手疯狂地抓着唐素君的头发,想要把唐素君摔到在地上。
她已经够憋屈了,这女人还往她伤口上撒盐,真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唐素君以为嫁给徐开明就好吗?天知道她这些年有多憋屈。
她只是表面看起来风光,其实背地里咽了多少苦水?只是她没说出来罢了。
她和徐开明成亲没多久,徐开明便对她婚前献身冷嘲热讽,并开始纳妾。
这些年,徐开明暗里明里的女人多得她都快数不过来了,她是解决了一批又来一批,真是身心俱疲。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和离,也不能被休弃,否则更会被人瞧不起。
她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些委屈她跟谁诉说?
“唐素君,你欺负我孤儿寡母是不是?”
她红着眼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唐素君挣脱她,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和发饰。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这招对我没用。”
唐素君冷着脸,淡淡地睨着陈瑛。
“想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往后我再也不会被你蒙骗了。”
唐素君挺胸抬头,悠然地往外走。
“啊啊啊……”
陈瑛气得跺脚,她的笑话怎么能被这个女人看去?
这么多年她极力伪装,不就是不想让这女人看笑话吗?可终于她还是成了笑话。
为什么她想出头就这么难?她寄予厚望的老爷坐牢了,她用心培养的女儿毁了,剩下的儿子还是个胆小懦弱的,她活着还有意义吗?
陈瑛望着膳房里忙忙碌碌的人影,仿佛只有她是个外人。
她缓缓站起身,环顾一眼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唐素君更是以主母的姿态,井井有条地安排。
只有她,只有她被排挤在外。
失魂落魄地走出门,陈瑛心里的怨怒和不甘达到了顶点。
她看哪都觉得刺眼,仿佛她与这王府的喜庆格格不入。
她缩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又听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更是心如刀绞。
凭什么倒霉的是他们?
不,就算死,她也不能白白去死。
把眼泪憋回去,陈瑛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女儿的哭声又一次打断她的思绪,她吸了吸鼻子,去了女儿的房间。
女儿现在浑身是伤,趴在床上就跟死了一样。
丫鬟每给她点一次药,她便疼得大叫,身体跟着震颤。
“女儿,我的女儿,你受罪了。”
看着女儿这般痛苦难受,她更恨徐轻颜了。
她手抚着女儿的头,眼底阴鸷。
感受到母亲的存在,徐湘兰睁开了眼睛。
她用力抓着陈瑛的手,“母亲,你去求求徐轻颜,让她帮我治伤。”
她不想这么痛苦,也不想将来浑身遍布疤痕,徐轻颜是神医弟子,她一定有办法。
“傻孩子,她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以为她还会出手救你吗?”
“你忍着点,母亲去给你找大夫。”
陈瑛哭着转过身,便要出去。
徐轻颜那个心狠手辣的,怎能不念同族之情这么害她的女儿呢?
“母亲,去求她,就算给她下跪也要想办法求她来,便说女儿当面向她赔罪。”
徐湘兰满眼哀伤,再没了高傲。
陈瑛很是震惊,这还是她那个骄傲的女儿吗?怎能如此低声下气?就算低声下气,便能请来徐轻颜吗?
陈瑛站着没动。
“母亲,您倒是去呀。女儿不想身上留疤,只有她能办到。”
徐湘兰轻握母亲的手,“我们斗不过徐轻颜的,我们收手吧,从此安分守己过日子,不要再惹她了。”
陈瑛拧紧眉头,她就这么认输了吗?她确实斗不过徐轻颜,可她也不想看那些人风光。
还有女儿这一身伤,难道就这么算了?
“母亲,我们求她,只要她能治好我这一身伤,不让我身上留疤,我便还是太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