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光把母亲扶起来,面色清冷,“您这是做什么?您就算死也难证清白!”
他其实一直在外面听着动静呢,没想到母亲竟然想用死来把徐轻颜置于百口莫变辩的境地,他真是气急了。
为了对付徐轻颜,母亲竟这般疯狂。给妹妹灌毒药,再嫁祸徐轻颜,事情败露,竟还想以死带动那些不明真相又别有用心的人误会徐轻颜,真是狠毒。
方才,就因为他懦弱,才眼睁睁看着母亲给妹妹下毒而没有阻止,而今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母亲再错下去了。
“你说没人证明,那么我就可以证明。”
徐成光挺了挺胸,眼底一派清明。
“你?”
陈瑛倒吸一口凉气,“你只管去读你的书,掺和这些事做什么?”
徐成光眼底清冷,“读书是为了明理,若读书都不能明理,那读书还有什么用?”
“母亲,您给妹妹灌毒药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可是我胆小,我懦弱,我拼命捂住嘴,不敢出声,我眼睁睁看着您把妹妹毒死……”
徐成光声音哽咽,“我以为那只是您的一计,以为您给妹妹灌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暂时昏迷的药,所以我怀抱希望,等着妹妹醒过来,直到你说出那番话,我才明白,你根本没给妹妹留活路!”
“为了报复,您竟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顾,您怎么配做母亲?”
徐成光双眼通红,越说越生气,竟一把将陈瑛推倒在地。
“从此以后,您不再是我们的母亲,我们恩断义绝!”
陈瑛怔怔地看着徐成光,好半天才痛哭出声,“你们都怪我,都怪我,可我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我……”
她看向徐湘兰,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们以为我想毒害亲生女儿吗?若不是毫无办法,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我就是想报仇!”
陈瑛望向南宫燕,“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们家何至于如此?我们被她害得家破人亡,毫无生路,我……我是想着利用兰儿的死,让这女人从此背上人命,让她被世人诟病,可我没想让兰儿一个人去黄泉路啊,我……”
她委屈地看向徐湘兰,“你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母亲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远赴黄泉,母亲都想好了,报了仇便去陪你,你瞧……”
陈瑛又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母亲把药都准备好了,母亲是想陪你的,你怎么能背叛母亲呢?”
她死死地盯着药瓶,忽然笑了,笑得那般苍凉,那般执拗,“我死,我死一切就结束了。”
眼眸突然变得阴鸷,陈瑛胳膊一抬,药就灌到了肚子里。
“哈哈哈!我一心为你们筹谋,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我陈瑛活该啊!”
“哈哈哈……”
陈瑛眼眸通红,疯狂大笑,笑得瘆人。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徐成光连忙扑过来,拍着陈瑛的背,想把陈瑛喝进去的药都弄出来。
眼见母亲疯狂地笑,根本不配合,徐成光无奈之下又跪倒在南宫燕的面前,“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虽然母亲可恨,但他不想母亲死。正因为不想母亲死,他才站出来的,他不能没有母亲啊。
南宫燕看着徐成光慌乱的模样,深吸一口气,起身探了探陈瑛的脉。
果然是毒药,看来陈瑛早就不想活了。
趁着陈瑛还未毒发,南宫燕捏着陈瑛的下巴,给陈瑛塞了解药。
只不过,她在塞解药的时候,也给陈瑛加了料。
陈瑛丧心病狂,留她一条命已是法外开恩。
如果不是徐成光正直,她连陈瑛的性命都不会留。
“她疯了,你们好好看管吧。”
南宫燕说一句,站直身体掸了掸衣袍。
“我早说过,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也会网开一面,既往不咎。所以,今天这事既然是陈瑛做的,我也不会把账算到你们头上,端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吧。”
撂下这句话,南宫燕出去了。
陈瑛疯了,有她自身的执拗,也有南宫燕的手笔。
像陈瑛这种人,没有要了她性命,已经是南宫燕法外开恩了。怎么还能留着她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母贤儿祸少,没有陈瑛的蛊惑,徐成光或许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回到宴会上,大家已经快吃完了,毕竟没人相信郡主给徐湘兰下毒。
郡主回府这么久,行事作风大家还是了解的,她若想惩治谁,绝不会背地出手,也不会往后拖。
大家陆续离开之后,徐蔚洲看着夫人道:“我们也该去给母亲报喜讯了。”
如今,不止他承袭了王位,夫人还怀了身孕,可谓双喜临门,怎能不让母亲高兴呢?
“女儿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
徐蔚洲慈爱地看着南宫燕问。
“好啊,我也同父亲母亲一起去看望祖母。”
南宫燕唇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跟着徐蔚洲夫妇去了佛堂。
佛堂里,老侧妃正在敲打木鱼,诵经念佛。
“母亲……”
徐蔚洲进来之后,在老侧妃后面跪下了,“儿子带媳妇来向您报喜。”
老侧妃蓦地撩起眼皮,“可是承袭王位的圣旨下来了?”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有什么高兴的?
“没错,这是其一。其二,您媳妇怀了身孕……”
徐蔚洲这话没说完,老侧妃蓦地瞪大眼睛,转头看过来。
见沈黛的确大着肚子,她吃惊不已。
居然真的怀上了……
她以为承袭王位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这千年铁树竟然也开花了。
“这……是,是真的?”
老侧妃心情复杂,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自然是真的。我们轻颜可是神医弟子,便是她帮助沈黛怀上了孩子。”
徐蔚洲说起南宫燕,语调都变得愉悦,掩不住地自豪。
有个能干的女儿,真是有面子。
老侧妃望向南宫燕,唇角微微抽搐,这丫头真是个能人。
“还有一事,我想也应让祖母知道……”
南宫燕微微含笑,“陈瑛疯了,徐湘兰被废太子玩弄,二房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