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连城也从郭大夫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味道，心里越发地愧疚。
他抬步去追南宫燕了。
南宫燕这会儿已经坐在桌子前，开始给排队的患者看诊了。
她是想以此来回避赫连城。
赫连城并没有打扰她，而是远远地看着她忙，等着她结束工作。
直到日落时分，南宫燕才结束看诊，准备回府。
她自始至终没理会赫连城，反正都要走了，何必还与赫连城有过多接触呢。
然而，赫连城走过来，拉过她的手，“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看着燕儿忙，他很心疼，可他又着实什么都帮不上，便想带她去吃点好的补充营养。
南宫燕不想去，便找了个借口，“母亲在王府等我，她现在怀着身孕，需要我照顾。”
赫连城微微含笑，“我已经派人去王府替你告假了，我们去南悦大酒楼吃点东西便回。”
他早猜到燕儿不会答应了，所以事先做了准备。
南宫燕微微皱眉，这个人倒是有办法，看来她只能跟着去了。
不过，赫连城去她的南悦大酒楼做什么。
疑惑间，她已经被赫连城拉上了马车。
“燕儿……”
马车上，赫连城紧握南宫燕的手，犹豫着唤了声。
南宫燕抬眸，便对上他讳莫如深的复杂神色。
“你想说什么？”
赫连城从来不会这样犹犹豫豫的，今天是怎么了？
“燕儿，我不知道如何求得你的原谅。五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般折磨你，还给你灌绝子汤……”
赫连城红着脸，无比艰难地说出了这番话。
南宫燕看着他，淡淡道：“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再提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道歉……”
当然也她不想原谅。
这弦外之音，赫连城自然听出来了。
他心里苦涩，每次谈到这个问题，都让他无比尴尬，可又无法避免。
“过去的事的确无可挽回，但可以尽全力补救。燕儿，我会遍寻天下名医，为你诊病。”
终于鼓足勇气，赫连城说道。
南宫燕蓦地看他，“我没病，何须名医？再说了，我自己就是名医。”
何必多此一举？
赫连城眉头微敛，忽然握紧南宫燕的手，“那你可能调治绝子汤带来的伤害？”
若燕儿可以怀孕生子，那他就不必受制于父皇了。
他此生只娶燕儿一人。
“不能。”
几乎猜到了赫连城的心思，南宫燕果断否决。
“赫连城，绝子汤封死了我怀孕生子的路，也封死了我嫁给你的心。”
“所以你最好求皇上收回成命，否则你若强迫我，便只能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因为，我会对你出手……”
南宫燕冷冷地看着赫连城，故意吓唬他。
赫连城蓦地看她，便听她无比凉薄地说道，“别再妄想与我生儿育女，你若执意强娶，我们在一起也只能是互相折磨。”
希望赫连城能考虑清楚。
赫连城苦涩一笑，“请父皇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我此生一定会娶你，而且只娶你一人。”
本来他还在犯愁如何应对父皇的逼迫，可方才燕儿的话却给了他灵感。
“既然你不能调治绝子汤带来的伤害，那本王和你一道，也喝下绝子汤封死父皇逼迫我娶侧妃的路。”
如此他既能达成所愿，也能向父皇交代了。
这个决定让南宫燕心头一震，她怔怔地看着赫连城，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她虽然撂下狠话，但着实没想真的让赫连城断子绝孙，却不想赫连城竟为了她，甘愿自断后路。
虽然那么恨赫连城，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想原谅赫连城，可赫连城这番话，却深深地打动了她。
她知道赫连城不是花言巧语的人，所以这番话必定是出自真心，而且也一定会言出必行。
南宫燕一时间心情复杂。
“你不信本王？”
赫连城握紧南宫燕的手，深深地看着她。
“我从不会哄女人。你若不信我，我便叫人把绝子汤带过来，当着你的面喝下去。”
赫连城话音刚落，便被南宫燕甩开了手。
“你非要这样逼我吗？你若真喝了绝子汤，你以为皇上会放过我？”
南宫燕皱眉睨着他，愤愤地说道。
赫连城被怼得半晌没言语。
“赫连城，不要再固执，按我说的，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还是能做的。”
南宫燕深深地注视着赫连城。
赫连城对上她的目光，“不可能，这辈子我只认你做妻子。”
“那我无话可说。”
南宫燕深吸一口气，无语极了。既然讲不通，那索性不讲了，反正她也是要走的。
她不再说话了，马车里的气氛尴尬又凝重。
赫连城有些烦躁，他本来是找燕儿商量的，没想到一说起这个话题，便绕不过五年前的事，更让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
沉默良久，赫连城才道：“我会想办法应对父皇，绝不牵连你，你且放心。”
南宫燕瞧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已经错过了，便是有缘无分，你为什么不能当我死了，再找一个心悦你的女子成亲呢？”
“何必非要娶我这个对你心怀芥蒂的女人呢？强扭的瓜不甜……”
赫连城暗暗握紧手，目光坚定，“我会让强扭的瓜也变甜。”
南宫燕气得想抽他，真是对牛弹琴，油盐不进。
罢了，随他去吧。反正他想他的，计划不会变。
“父皇准备明日召集西罗使臣及各大世家去围场狩猎，想必这次参与的人不会少。”
“我担心他会趁此机会为我选侧妃……”
赫连城看着南宫燕，语气略带埋怨，“所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便跟皇祖母提及你不能怀孕的事？弄得我们很被动。”
南宫燕眼眸一亮，是围猎呀，连皇上都在帮她。
明天围猎肯定场面很乱，被流箭所伤那都是正常的……
南宫燕忽然就有了主意。
“你在想什么？”
注意到南宫燕闪亮的眼眸，赫连城不由皱眉，燕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个女人就不能跟他一条心吗？
“我在想，如何才能帮你挑几个好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