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眨了眨眼睛，信息显然的不对称，让他一脸懵逼。
“啊？要给谁看病啊？最近吗？”
“现在。”程聿再次吐出两个字，只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又不讲话了。
景文只好应下来。
临要开车，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自家老板：“对了老大，节目组那边电话打来不少了，询问你和云小姐的情况，还有事件处理意见。”
程聿墨眸沉下，暂时抛开思绪，回忆起今天事故发生的细节。
众人出发之前，身上的一切安全设施应该都是检查过的。即使景区工作人员有纰漏，节目组应该也会在二次检查中发现出来。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云霏那种，安全扣老化坏掉的问题。
但偏偏，问题就出现了。
程聿蹙起眉心：“你去查一下，云霏的安全扣出问题应该是不是意外。”
听到这句话，景文的面色也沉了下来，连忙应了一声。
这要是有人故意在搞，简直与谋杀没有什么分别。
“那节目组那边呢？怎么回复？”景文继续问道。
“等他们先消除影响再说。”程聿回复，墨眸凝向窗外，不再言语。
景文也没继续追问，透过后视镜看了自家老板一眼，驱动了车子。
环也山庄离这边较远，景文把程聿送到市区的大平层，便驱车离开，着手调查起自家老板交代的事。
至于如何调查，经验颇丰的景文早已做好了打算。
………
云霏站在窗前，直至看到楼下的车子离开，才收回目光。
刘妈走上前，颇为歉意的开口：“抱歉啊云小姐，夫人今天真的是吃过药了，我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她……”
那个姓程的小伙子看起来蛮好的，可惜夫人突然发病搅了局，看这情况，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心里会不会有芥蒂。
“没事刘妈，不怪你。我不在的日子，全靠你照顾家里的一老一小，你辛苦了。”云霏看向刘妈，语气真诚。
一番话说的刘妈倒有些不好意思。
云霏继续说道：“明天我联系一下疗养院那边，看什么时候合适，安排我妈住院。”
从前留在身边是保护，也是迫不得已，但现在的情况，这样做显然不合适了。
“好的好的。那我这几天就为夫人收拾一下。”刘妈连忙应声，“对了云小姐，你晚上吃饭没有，饿不饿，我去煮点宵夜。”
云霏摇了摇头：“今晚我陪我妈睡吧！你也早点休息。”
云霏进入房间的时候，宋华蓉瞪着眼睛，正认真数着床单上的小碎花。
“妈，该休息了，睡吧！”云霏抚了抚母亲的肩膀，想安慰她睡下。
宋华蓉抬起头，忽然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乖妞你放学回来了啊！那小子今天有没有送你回来呀？”
云霏一怔，随即又明白过来。
母亲的思维认知是回到了自己上学时代，精神方面的疾病，思维认知会出现错乱是常有的事。
不过错乱回自己的学生时代，这种情况，明明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
见云霏不答话，宋华蓉继续说道：“乖妞，你跟那小子吵架了吗？怎么不开心呀？”
云霏再次愣怔。
母亲口中的那小子……很久没有听到提过了。
那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恋人。
云霏叫他“小鱼”，母亲则称呼他“那小子”。
青涩懵懂的年纪，牵牵手都能脸红的岁月，人生中最单纯、最炽烈的爱意全给了对方。那时的他们都不知如何爱人，只是笨拙的将一颗真心捧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当时的宋华蓉并没有反对这场恋爱。每次小鱼送自己回来时，宋华蓉总是一脸慈爱的看着，有时候还会留下小鱼喝杯水，或者给一支冰淇淋。
但后来。
后来，这场恋爱的结局并不美满，甚至可以说，没有结局。家里突生的变故粉碎了一切，等她终于从泥沼中挣扎出来一点身子，小鱼却走了。
云霏很讨厌那个词“抛弃”，感觉自己像是一件物品。
小鱼，却是第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人。
很多年了，云霏都不再提起这个人，甚至毁掉了一切他曾经存在的痕迹。不再提起，大概就可以忘记。
可是母亲今天……为什么会想起他来呢？
云霏深吸一口气：“妈，该睡觉了。”
宋华蓉似乎不死心：“乖妞，告诉妈妈呀，闹别扭可以解释的嘛！相信妈妈的眼光，那小子人不错的，你不要任性呀！”
仿佛被锤子狠砸了一下，云霏感觉心底一痛。
她长睫微垂，收敛住情绪：“没吵架，也没闹别扭，放心吧！”
听到满意的回答，宋华蓉终于开心：“没吵架就好，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呀！青梅竹马的恋人一起长大，多浪漫的事情呀！以后你要嫁给他呀！”
云霏点了点头，心中的痛感越发强烈。
她隐忍着安顿母亲睡下，去到阳台吹了很久的夜风。
不知为什么，再想起小鱼，那张少年英气的脸，却忽然与另一张俊朗的面孔重合起来。这样的感觉，最近其实不止一瞬出现。
今天母亲错乱的思维认知，似乎也是因为见到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是他？
云霏自嘲的笑了笑，收敛心神，转身回了母亲的卧室。
………
宋家老宅。
宋老爷子卧室。
此时的宋老爷子正坐在摇椅上，手上拿着张照片，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抚摸，苍老的脸上溢满慈爱，浑浊的眼底却又有悲伤。
新来的小护士敲门进来，给宋老爷子端来每日要吃的药：“老先生，该吃药了。很晚了哦，吃完了就要睡觉啦！”
老爷子应了一声，起身，将手中的照片朝床边放去。
小护士瞄到照片的人，忽然“咦”了一声。
“哎，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女明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