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云霏，背景就是极为普通的白墙，和正倚靠着床头的半截枕头。枕头还是碎花的，颇有生活气息。
而她本人，则穿了一件不知从哪淘来的小兔子睡衣，粉白相间的，帽子上还带耳朵的那种。
此时的她正扣着帽子倚在枕头上面，两只长长的兔耳朵耷拉下来，垂在脸颊两侧。她放松脖颈时，两只兔耳朵还跟着左右摇摆。
相比于平时的冷漠与距离感，甚至是霸气感，此时则仿佛换了人设一般，显出几分可爱。
“噗嗤！——”程聿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云霏停下捶打脖颈的动作，忍不住问。
“没什么。”程聿嘴上否认，脸上的笑意却不减，“第一次看到兔子锤脖子。”
云霏一怔，随即脸上一热：“睡衣是笃笃帮我选的，他的也是小兔子。”
跟程聿接视频的时候，压根没想到穿着问题，如今想来，也许应该先换一件得体的衣服。
程聿却忽然开口问：“睡衣舒服吗？”
云霏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不想穿来着，但你别说，很保暖，而且帽子扣上，很有安全感。你想要吗？我发链接给你？”
说到后半句，云霏的声音小了很多，明显的不自信。
肯定是自己误解了吧！真的无法想象程聿穿兔子睡衣的样子。
程聿却认真思考了片刻：“嗯，你发我吧，我看看。”
云霏动手要找链接，忽然意识到什么：“大哥，是不是跑题了，刚才要说的是这件事吗？”
两人之所以打视频电话，是在关注陆芊芊曝出热搜的事。从曝出那一刻，他们便在关注。不仅关注，还时不时讨论一下。
此时陆芊芊的事情，在网上已经形成了规模不小的热度，当初遭受欺负的人越来越多的站出来，在锤陆芊芊。有人甚至已经发出声明，联系了相关机构，要对陆芊芊进行查办。
当然，程聿并不只是在看，在陆家人并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有在操控舆论走向。
比如，引导网友催促有关部门重视，再比如，将风向引导向恋综节目。
“等下会曝出另一个消息，关于陆瀚宸和陆芊芊明明是兄妹，还要去恋综上圈钱的消息。”程聿缓缓开口，“等所有消息热度值达到最高峰之后，我会让人曝出陆芊芊当初陷害你的事情。”
之所以没最开始就曝出云霏的事，一是暂时不想引起陆家兄妹的怀疑，二是肯定要先让热度飞一会儿，等涨到全民关注的程度，再将事件曝出来，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云霏接话道：“要我本人发维博吗？”
程聿摇了摇头：“你不用发，我会找人。这件事我想你完全摘出去。”
既然要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那就干脆不要让云霏露头。
“这只是第一步吧，第二步，你打算做什么？”云霏继续问。
操纵舆论确实只是第一步。
只让陆芊芊被网友抨击，还是太便宜她了。她的坏心已经达到了威胁云霏生命安全的地步，这样的人，不仅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还要承受更多。
同样的，还有陆瀚宸。
虽然并未完全搞清楚陆瀚宸接近云霏的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没有带着半分好意。既然如此，自然是要两兄妹一次承担后果。
“我会送陆芊芊去应该去的地方，另外，陆瀚宸那边，我会让他和他的陆氏，一起不能再翻身。”
程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就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云霏看向镜头里男人的脸，精致的五官眉眼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那双墨眸却愈发深邃，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有一个问题，其实从一开始便在云霏的心里扎了根。
云霏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做这些事，程氏要付出很多吧！陆瀚宸和陆芊芊针对的都是我，你其实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的。”
陆氏兄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但他们对于程聿其实没有丝毫影响，更不曾威胁他半分。反而是程聿，已经多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搅了进来。
对此，云霏甚至有些愧疚，毕竟实际上，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程聿忽然抬眸，一双墨眸就这样朝云霏凝过去。眸光深邃而坚定，仿佛可以直接穿过屏幕。
云霏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不由认真起来。
接着，便听到程聿缓缓开口：“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想保护我喜欢的人。”
声音很轻，轻到不用心听都听不清的程度。
但偏偏，两人的房间此刻都很是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所以，这句话，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云霏心里一动。
“喜欢的人”这四个字，仿佛在心上敲击了四下，让原本平静的心跳，忽然就乱了节拍。
万万没想到，程聿竟然会这样回答。
这算什么呢？算是表白吗？
不算吧！毕竟不是直接说出口的，气氛不对，场合也不对，应该只是回答了自己刚刚那句话。
可是，让人又怎么忽略他那句话最后的四个字呢？
云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迅速升腾起来的脸颊温度，却让她忘记想说的话。只是忽然垂下头去，让睡衣帽子上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将脸颊遮挡起来。
“谢谢。”她薄唇喃呢，只想起回答两个字。
“不用谢。”程聿很是配合的回了一句。
两人之间的对话忽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