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可是我没钱。”
楚云月很是坦然地承认。
随后轻抿了一口美式，苦涩刺激着她的味蕾，使得楚云月的头脑更为清醒理智。
无论是当初的楚氏，还是现在的盛诺。
楚云月都从未想过放弃。
而楚云月这几天也对股市多加留意了一眼。
她当然知道盛诺今天开盘的时候，降至最低点的消息。
可即便股价跌得再狠，楚云月想要拿回盛诺，都必须要拿出至少一千万的资金。
但楚云月手头的钱都用来还楚立风遗留的巨额债务。
即便是把楚云月倒过来掂一掂，都吐不出半个多余的钢镚。
她是真的很穷。
“我有钱啊，这里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千万的支票。”孟鹤轩将文件袋推至楚云月面前，“里面还有一份协议，对你来说无伤大雅，你看完绝对会签字的。”
楚云月倒是被孟鹤轩这般十拿九稳、胸有成竹的模样激起了几分好奇。
待到将文件袋的线绳打开，抽出其中的协议，楚云月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粉嫩的唇畔勾出讽刺的弧度。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份协议，恐怕还会当场给孟鹤轩磕个响头。
毕竟他这可跟白给没什么区别。
除了……
要她主动离开陆慕烨。
“条件很诱人，只需要轻轻点头，就能没有任何利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就拿到这一千万。”
楚云月随意地将协议放置一旁。
孟鹤轩的右眼皮蓦地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一千万，而不向陆慕烨去要这一千万呢？”
别说是向陆慕烨要一千万，就算是立刻要一亿的现金。
陆慕烨都能如轻而易举地拿出来。
只比喝水多费那么一点点的功夫。
“你如果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接受陆慕烨的施舍，你就不是楚云月了。”
孟鹤轩虽然瞧不上楚云月，但也不得不承认：楚云月有足以让男人为她倾倒的资本。
美丽从来不是稀缺物。
有脑子的美人更招人喜欢。
如果美人识趣、知进退、能力出众、性格坚毅，那她的吸引力只会随着时间成本的增加而越发浓厚。
直到对方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陆慕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么？真是难得啊，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总是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阴阳怪气的姿态，现在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想必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吧。”
楚云月起了逗弄孟鹤轩的心思，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却如最尖锐的刺，精准地扎向孟轩轩。
“你别给脸不要脸。”孟鹤轩有点儿耐心，但是不多，“你以为你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趁着现在赶紧捞一笔，等到郑锦语上位，你哭坟都找不着北！”
虽然郑锦语装得是人模人样，天衣无缝的。
但他本质上和郑锦语是一样的人。
都是爱而不得，都只能在黑暗中爬行扭曲。
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同类的味道，孟鹤轩只觉得再熟悉不过。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郑锦语会有上位的一天？你既然这么聪明，有些事情，你不是应该看得更清楚么？”
楚云月的心里已然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如今被孟鹤轩这么一灌溉，那颗种子悄悄破土发芽，隐隐有向上生长的趋势。
“我能清楚什么呢？”
孟鹤轩摆出看戏的欠揍模样，只摊手一笑道：“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对你好言相劝罢了，你的青春远比你的自尊心要值钱得多。”
“是吗？那你的自尊心是不是就比我更值钱呢？”楚云月不疾不徐的反问，接下来的话成功让孟鹤轩变了脸色：“你当初是不是也这么劝过沈佳雪？她是怎么回答你的？也是像我一样，拒绝了你的施舍么？”
楚云月其实并不好奇陆慕烨这个所谓的前女友。
本来这前任在分开以后，就应该断了联系，不再过问，老死不相往来。
可孟鹤轩总是这么泼她冷水，故意针对。
楚云月要是不回报他点儿什么，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端端的，你提沈佳雪做什么？她不过是被你的那位人面兽心的好男友迁怒的无辜可怜人罢了。”
只是提了一嘴沈佳雪的名字，孟鹤轩的呼吸都明显乱了节奏。
即使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便恢复了正常。
仍是没有逃过楚云月从头至尾的注视。
“牵连？可怜人？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沈佳雪在精神病院，是么？”楚云月的记性极好，就算是三个月前说过的话，看过的文件。
她现在都能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
“这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
孟鹤轩显然不愿过多提及沈佳雪，他再开口时显然多了些恼羞成怒与威胁，“没有我帮你，你就只能是靠着陆慕烨上位的小三，你就算是死，也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听到孟鹤轩竟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绑架自己，楚云月很是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嗤笑。
“像你这么阴险狡诈，作恶多端的人都没被钉死在那根耻辱柱上，我又怎么能跟你抢位置呢？你啊，还是收好你的这一千万支票吧，姐可不稀罕！说不定哪天，你就知道她在哪个精神病院里了呢。”
这个“她”指谁，孟鹤轩和楚云月心知肚明。
说完，楚云月也懒得再搭理孟鹤轩，径直走出了咖啡厅。
将那所谓的协议、支票以及咖啡的账单都一并留给碰了一鼻灰的孟鹤轩。
楚云月和孟鹤轩的会面并未瞒过陆慕烨，他挂断电话，脑中的思绪飞速运转。
怎么才能让楚云月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千万。
确实是一个好问题。
等到楚云月重新回到病房，陆慕烨正躺在病床上，听着苏鹤然的工作汇报。
“这是本季度的工作计划，请您过目。”
苏鹤然讲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指尖的鼠标停留在一份电子协议上不敢动弹。
“收购案照常去做，做好了以后交给月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