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月打开地图app看了一下，显示距离象山不足五十公里。
而车外的风景也不复繁华，渐渐变得荒凉。
【怕是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无人区，两个人跳车难度太大，你继续去查曹大海近几年的人脉关系网】
楚云月的眉头浅浅蹙成一个“川”字。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深入虎穴了。
只是……
齐敏却被无辜地拖下了水。
思来想去，楚云月还是将所知道的一切都编辑成了备忘录，发给了齐敏。
齐敏在收到楚云月微信的瞬间还有些疑惑。
她就坐在楚云月旁边，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而在点开备忘录，逐字逐句地浏览完后，齐敏反而表现得越发淡定。
楚云月甚至还从齐敏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兴奋、好战的意味。
难道？
楚云月将无声的询问投向齐敏。
齐敏一只手撑在车窗边缘，一边用摆pose的姿势，在下颌处比了一个“八”。
楚云月心思一动。
看来，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齐敏。
原来只以为是普通刚毕业的研究生，后来摇身一变成了陆慕烨的妹妹。
现在竟然还会用枪。
陆家的世界，果然是深不可测。
萦绕在心头一早上的不安终于散去。
或许是误打误撞得到了齐敏的保护。
楚云月也开始期待起了这趟象山之旅。究竟会有多么的精彩、难忘了。
曹大海开车的速度很快。
原本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便抵达了象山镇服务区。
“楚总，咱们现在下高速了，再走三十分钟山路，就算是进了镇子里了。”
听到还要再走三十分钟的山路，楚云月的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那这象山镇还是挺偏僻的，那镇上的人平时怎么出入呢？交通这么不方便。”
曹大海发出诡异自得的一声短笑，点了一根烟，似乎很满意地开口：“进去的人，除了专门找人去接，平时连城乡客车都没有，要是赶集的话，就套个自家的牛车进城，不算方便，也不算落后，中规中矩吧。”
中规中矩？
楚云月眼睫半垂，借着纤长的睫毛掩去眼底划过的讽刺。
“好了，咱们继续出发吧，说不定还能赶个午饭呢。”
曹大海将熄灭的烟头一扔，重新打开了车门。
楚云月坐在后座，点亮屏幕，只见原本满格的信号，现在只剩下三格。
如果再往里开的话，只怕会变成一格。
甚至没有信号！
“象山镇是还没有普及移动信号基建站吗？怎么这手机信号一会儿好，一会儿差的。”楚云月作势晃了晃掌心中的手机。
“象山镇基本就是深山老林了，移动公司的人嫌给的钱少，搭建难度大，所以镇里基本没信号。”
曹大海的回答引来了楚云月的进一步追问：
“那曹老板，你平时是怎么和象山本地居民通话的呢？信号这么差，打电话还是发微信，都是收不到的吧？”
楚云月尾音别有意味地一扬，似乎是开始怀疑起了曹大海的话。
曹大海见状，忙欲盖弥彰地解释道：“现在还有卫星电话呢，就是类似大哥大的那种，虽然是笨重了点，但是对于山区里的人来说，是最好使的了。”
卫星电话？
楚云月给齐敏使了一个眼色。
齐敏会意，理所当然地伸手，向曹大海要过了一部卫星电话。
“小姑娘，这卫星电话可没手机这么智能，到你手里啊，也就跟块儿砖头差不多。”
曹大海一瞧齐敏稚气未脱的五官，只当她是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上了几分轻蔑。
不过曹大海的轻视倒是正中齐敏的下怀。
她露出好奇又清澈的表情，将卫星电话翻来覆去察看了好一会儿，啧啧称奇道：
“果然是活久见啊，我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古老的玩意儿，还得是曹叔，见多识广啊！”
单就从外貌来论，今天的楚云月远比齐敏要更显青春。
但楚云月已经是楚氏的掌权人，怎么都不会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反观齐敏，还留着刘海，一身运动装，曹大海先入为主地将齐敏定义为了楚云月新招的应届毕业生。
为了加深曹大海的刻板印象。
齐敏甚至开启整顿职场模式，对着楚云月大倒苦水，怒斥管理层的剥削。
“小齐，你放心，等到这趟的差出完，我回去就让你转正。”楚云月手一挥，为“社畜”齐敏画了一个相当圆润的饼。
齐敏深受感动地捧脸，当即扬言，要再为公司发光发热五十年。
曹大海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
一路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时不时搭两句话。
反倒是把那部给出去的卫星电话抛到了脑后。
齐敏趁机将卫星电话藏进背包的夹层，深藏功与名地一闭眼。
等到车再次停下，楚云月才算是进到了象山镇的最中心地位。
“这是镇上木厂的宿舍，你们就先在这儿将就一下，条件比较艰苦，还希望楚总不要嫌弃。”
楚云月半眯着眸，打量了一眼工厂四周的环境，
眼前的工厂宿舍已经有些年头。
一共只有三层。
但四周却砌着高墙，上面甚至还通了高压电丝。
这么严防死守，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普通的宿舍。
“特事特办嘛，没什么的，那今天下午就麻烦曹老板带我们去一趟木材厂，把合同早点定下来。”
楚云月的提议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曹大海的婉拒。
“今天正好是十五，镇上的人都去赶集了，厂子里的工人也都放假了，咱们就等两天再说吧。”曹大海说话的时候没有露出半分的遗憾或者是歉疚。
“什么！”
齐敏先声夺人，唱起了白脸：
“你来的时候可没说今天要赶集，你这不是耽误我们功夫吗？你知道我们楚总每天要经手多少生意吗？大叔，我看着你这么忠厚老实，还想着这单生意一定能合作得愉快，可你怎么能这么坑人呢！”
曹大海被齐敏的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输出搞得脸色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