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儿毫不吝啬地称赞道:“真好看啊。”
是真的很好看。
池渊那双细长灵活的手,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其实也并不意外。
上面的图形也无比的新颖,就如昨日他给自己画的那些花纹。
池渊的审美很高级!
乔安儿又问了一次:“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看!”
池渊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闲来无事做的模具,按照脑子里的想法做出来,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染布能用得上吗?”
她喜欢极了,就算不能用上,乔安儿也会硬用上。
不过这模具其实真的能够用上。
乔安儿开心道:“当然了!夫君,你真是多才多艺!”
池渊无奈。
这话,该他对她说才是。
堂堂丞相千金,该会的,她都会,但不该会的,她也会。
下午太阳正好,两人小歇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开始了。
有了模具,之后做出来的印花一定会非常好看。
乔安儿将浸泡好的布从水缸捞出来,跟池渊一起合力,晾在了竹竿上。
太阳落山之前,布便已经晒干了。
她又开始清洗,池渊在边上帮她递工具,为印花做准备。
等做完这一切,将印好了花、染上颜色的布匹重新晾在竹竿上之后,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乔安儿看着院子中的布匹,笑出了声音。
她还是第一次做蓝染,竟然就这样成功。
不过这也少不了池渊的帮忙。
她扭头看向身边沾了一身染料的池渊,就连他面颊、额头和鼻尖上都有一些颜色。
乔安儿笑出声:“夫君,本是染布,怎么变成了染你?”
池渊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也染了你。”
乔安儿下意识摸了自己的面颊,才感觉到原本干燥的皮肤,忽然就湿漉漉的。
她反应过来,是池渊在逗自己。
染布的时候,乔安儿就已经很注意了,也对着清水照过,有点染料颜色便擦干净。
她就是担心会洗不干净。
被池渊骗了,弄了好些染料在脸上,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还没干的染料,忽然对着池渊狡黠一笑。
“夫君,你学坏了。”
池渊被她猛的一个笑,夺目到愣了愣。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凉意。
乔安儿踮脚,在他面颊上也涂上了染料。
“夫君好似一只小花猫。”
她笑得前合后偃,但池渊那张绝美无伦的脸,就算是被染上了染料,也叫人觉得他高洁、美好。
池渊嘴角的笑意愈深,眼神的柔意好似一滩温暖的池水,将乔安儿包裹在了其中。
她的笑容逐渐停下,望着他的眼,便失了思考的能力。
月光皎洁,洒下一片银色。
即便如此清冷的月光,却也照不透此时两人的内心。
乔安儿忽然背心一热,心跳便漏了一个节拍。
她有些慌张地躲开了眼神。
池渊也莫名心慌了起来,垂下的手好几次微微抬起,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只是夫人那张俏丽的脸,似有无比的吸引力,他想再靠近她一些。
“长夫人,热水已经打好了。”
紫苏跟茵陈端着两盆热水进来,这才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又尴尬的气氛。
乔安儿立马道:“夫君,我们还是洗洗,要是在脸上留下印记,就不好洗干净了。”
池渊嗯了一声。
等到洗漱完,池渊回到屋子的时候,看见乔安儿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的指尖是还没有绕好的线丝。
池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夫人睡得太熟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弯腰,动作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
膝盖因为受累如针扎般剧烈疼痛起来。
池渊咬牙,忍住了痛意,将乔安儿放在床上,还给她掖好了被子,都没有吵醒她。
他做完一切舒了口气,坐在床边。
还好没有将夫人摔在地上……
池渊脱了外衫,正要躺下,目光却被乔安儿那张白里透红的面颊吸引。
她很好看。
不是那种知书达礼的温婉,但在外的时候,她也不失这种千金的大气礼节。
也不是潇洒恣意,可她不管说话做事,都凭着一腔孤勇,甚至带着池渊自己也突破层层艰难,越来越好。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却停在了快要触到她面颊的地方。
最终还是意愿获胜,池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乔安儿微微蹙起的眉心。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梦。
池渊的眼神温柔似水,倘若这时候乔安儿睁眼醒过来,便能被他释放出来如潮水般的温和包裹。
她或许会沉溺其中。
窗缝外掀进来一阵寒风,熄灭了桌上的烛台。
池渊收回手,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这一夜,耳边乔安儿均匀又沉稳的呼吸,好像钻进了耳朵里面。
池渊仔细听着,一觉睡到了天亮。
次日。
早饭之后,紫苏和茵陈两人便带着东西继续去后门外摆摊了。
乔安儿收回来晾干的布,又去拿来了缠好的线丝跟针盒,准备开始做针线活制衣服了。
池渊见状,问道:“夫人做这些做什么?做衣服的事情,让裁缝来就好了。”
乔安儿头也没抬,将裁好的布料叠放,开始穿针引线。
“给你做衣服啊,之前不是说好了给你做衣裳。这事我也能做,便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主要是,她还没有做过衣服,倒想试试看看。
若是能做出来好衣服,她还能搞个什么高定、私定制作,也是生钱之道呢。
她将穿好的针线扎在布球上,举着裁定的布料在池渊身上比划了一下。
桌上在做的只有这一身。
池渊蹙眉,问她:“你的呢?”
乔安儿原本是想做八身,自己也有,但是眼下看来,做一身池渊的就已经够呛了。
她不打算做自己的,便说:“我有穿的,不缺衣裳。”
池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行,我有新衣裳,你也要有。”
乔安看见他眼底的坚定,勾唇笑了笑。
还没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疾步的声音。
茵陈喘着粗气说:“长、长夫人,魏小姐的婢女又来了!”
乔安儿立马放下了衣裳,对池渊说:“你在家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