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就是为了他,做了那些事情,结果到头来,却成了他嫌弃我的理由了!”
刘嬷嬷见状,自然是十分心疼她的。
将蔡氏从地上扶了起来,刘嬷嬷安抚道:“二少爷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您不要生气,只是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恐怕还是要应付一下大少爷的事情了。”
蔡氏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说:“还能怎么应付……”
刘嬷嬷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既然事情都已经如此了,那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如今也顾不得侯府的颜面了,只要能让二少爷安稳地承袭爵位,也总比大少爷报复了强。您觉得呢?”
蔡氏闻言,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有些六神无主。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一不做二不休?”
她也慌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没有主意了。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刘嬷嬷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屋子里面瞬间便亮堂了很多。
蔡氏看向了她。
刘嬷嬷垂下眼眸,低声说:“大不了,再放一把火,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蔡氏瞪大了眼睛,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你说的没错……这种时候,不能再让池渊嚣张下去了。”
刘嬷嬷道:“老夫人好生休息,剩下的事情,老奴自会安排好。”
蔡氏怎么可能会休息的好?
她说:“你先去,我等着你的消息。”
刘嬷嬷给她添了一杯茶,这才走出了屋子去。
当夜,一群人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抵达了松山阁。
几人在黑暗中的眼睛,却能够非常准确地找到自己同伴的位置。
他们对视一眼,便动作十分轻巧地溜进了松山阁中。
此时正趴在窗边的池渊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安稳的乔安儿,忽然扭头,盯着窗户。
这一夜,蔡氏几乎彻夜未眠。
刘嬷嬷回来时候,手中还端着一盅炖好了的燕窝。
“老夫人,您还没歇下,就先吃些燕窝安神吧。”
蔡氏端过,看着炖盅中的燕窝,皱着眉头说:“没有胃口。”
将炖盅放在一边,忽然,一股子焦臭的烟味钻进了鼻腔中。
刘嬷嬷说:“那老奴伺候老夫人歇下吧。”
蔡氏却摇头,警惕道:“你闻见了吗?是什么味道?”
刘嬷嬷柔声说:“可能是从松山阁的方向,顺着风吹来的。”
蔡氏闻言,脑中出现的便是池渊跟乔安儿两具搂在了一起的干尸。
她忽然勾了勾唇角,辛中驿镇宽慰,便又重新端起了炖盅,准备喝燕窝。
“这燕窝,品相还真是不错,明日你也吃一些吧。”
话音刚落,还不等刘嬷嬷回应,蔡氏猛地瞥见了窗户外面闪烁着的火光。
她问:“刘嬷嬷,松山阁的火势那般大吗?竟然也传了过来。”
刘嬷嬷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面色僵硬。
没说话,刘嬷嬷直接到了窗户边,推开了窗户一看,瞬间面色苍白。
她猛地后退,指着窗户外面,似是呼救,却声音不大,被吓到了失语一般呢喃道:“走水了!老夫人,是坤兴苑走水了……”
不止坤兴苑,整个侯府,好像处处都有火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蔡氏见状,手中燕窝啪得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快!快去报官!”
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被指示去报官的下人,一溜烟地就不见了。
很快,便有官兵带着人来灭火了。
来的人威风凛凛,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带来的人,便很快就灭了侯府各处的火焰。
蔡氏被刘嬷嬷带着从火场中掏出来,狼狈不堪地看着侯府的一片狼藉,脑子都懵了。
这是,那位带人来救水的将领走到了蔡氏的跟前。
蔡氏看他有些眼熟,但认不出他是谁,便感激道:“多谢官爷相救。”
然而对方面色却十分难看道:“倘若不是因为路过了这侯府,今夜的侯府恐怕就要付之一炬了!方才我的人在院子里外都查过了,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为之!究竟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在侯府纵火杀人?”
这话虽然是对蔡氏说的,但是他一双凌厉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
有人摇头表示不知道,有人救活累得气喘吁吁,当然,也有人心虚地移开了眼睛,看着蔡氏。
来人沉着一张脸色,目光扫过的模样,就像是在审讯一般。
蔡氏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很是不满。
但她还没说话,池渊忽然来了。
有人说了一句:“大公子来了。”
蔡氏见状,连忙上前问道:“松山阁没事吧?今夜太过干燥,府上好几处都走水了。”
池渊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走向了那个带着官府的人来灭火、威风凛凛的人。
蔡氏皱眉,一旁的刘嬷嬷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池渊给那人行了军礼,便说:“周大人,今日一事太过蹊跷,还请周大人彻查。”
蔡氏一愣,便要上前去说话,谁料那周大人的手下,就已经揪了两个人过来。
两名家丁是侯府的家丁,被抓住的时候,浑身发抖。
刘嬷嬷身子一僵,下意识往后退去了半步。
虽然蔡氏没有亲自参与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刘嬷嬷的这一举动,便知道这两个家丁,恐怕就是去给松山阁放火的家丁了。
池渊问:“这两个便是纵火的人?”
周大人道:“是不是,还要他们自己说出口才行。纵火,本就是律例上明令禁止的事情,更别说,这还是在侯府纵火!”
两个家丁原本还不愿回应说话,但在周大人的语气高压之下,他们一点都扛不住了。
其中一个最是胆小,直接趴在了地上磕头说:“小的不是纵火啊,小的也只是听从了主子的话,所以才去松山阁纵火的。”
周大人怒斥:“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一会儿是在纵火,一会儿又不是你纵火的,你当我是什么?竟然敢如此戏耍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