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白看着贺英英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想哭,可是她不能哭,这个孩子已经够苦了,自己不能再让她担心,原来这世上也是有些人不配为人母的,她怎么能这样做!
贺英英抬手擦去了张若白的眼泪,“母亲一直让我的贴身大丫鬟盯着我,一得知我两个月没有换洗之后,就喊了一个医女来给我把脉,不知那医女同母亲说了什么之后,母亲的眉眼间都是喜气洋洋的,后来就有了那碗‘堕胎药’,我喝了之后,肚子只会越来越大,等到肚子里的孽种彻底满了三个月之后,母亲就把这所谓的实情告诉了我,并说过段时间就会让段良才来府里提亲。我会如她所愿吗?当然不会,别说是嫁人了,嫁给段良才那种猪狗不如、毫无道义的畜生我还不如就死去了,我便趁管嬷嬷一个不留神,亲自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撞掉了,呵呵,谁都别想逼我,她还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与段良才有了私情就私通成奸,我偏不如她的意,我偏要将这件事情闹得大大的,捅到了祖母面前去,我知道的,这件事情一旦捅到祖母面前去,我只能被家族放弃,毕竟我给家族蒙了羞,是我的不是,我太过瞧得起自己了,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我怎么也料不到,算计我的居然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这个女儿做的也太过失败了,若是有来生,我不愿再当她的女儿。”
贺英英的这话像是交代遗言一般,张若白推开了贺英英,疾步走到门口处,将房门一下拉开,贺英英愣愣的看着房门口站了一堆人,有她的错愕的祖父和祖母、震怒不已的父亲、瘫软在地的母亲,愣愣的大哥、二哥。贺英英彻底的呆滞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们都出现在了这里,自己是想着将这些话说完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呀!可、可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若白毅然决然的跪了下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儿媳的主意,英英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儿媳早就查到了这件事的线索和证据,只是想让你们也听一听,英英她是没错的,她不应该承受为家族蒙羞的这个名头。”
贺老太夫人一脸复杂和欣慰的上前拉起了张若白,“你很好,不愧是我为我大孙子亲自挑选的长孙媳妇,孩子,你做的很对,这件事情,是我们贺家对不起英英这个孩子,也谢谢你为英英着想。”又对着宋若白说:“孩子,这是我们贺家的事情,你可以让我们自家人说说话吗?老身很感谢你不远千里来为英英治伤,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日就留下歇一晚,明日陪英英说会话再回去吧,好吗?”
宋若白点了点头,给贺老太夫人行了礼之后就起身告退了,不得不说,贺老太夫人这安排,甚得她心。
贺老太夫人见宋若白主仆走了之后,就招呼贺家来的人都进到屋子里来,贺老太夫人坐到刚刚张若白坐的位置上,拉住了贺英英的手,这孩子,她知道的,她与她大嫂说这些不过就是怕她大嫂冲动行事,怕是存了死志了。
贺老太夫人让大家都坐下之后,唯独贺老夫人瘫软在地,没有一个人去扶她起来,都是冷漠的看着她,贺老太夫人神色冷冰冰的,“贺段氏,你可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太逍遥,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那老身今儿就来与你好好说一说,你要记住,你首先是贺家的老夫人,再是贺家嫡长孙的母亲,再次之才是段家人,看来,这么些年,倒是把你的野心养大了,是谁借给你的胆子,让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地对待我贺家这三代一来唯一的一个女孩儿,嗯?”
贺段氏并不说话,她所做的事情都被发现了,她面前的还是她最怕的婆母了,她瑟瑟发抖着,正绞尽脑汁间,不经意地和坐在床上的贺英英对上了眼,贺段氏眼里都是嫌恶、恶毒,都是这个灾星,要不是她,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她应该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贺家老夫人啊!都是这个灾星,她都有脸做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怎么还不去死啊!
贺英英看见了贺段氏的眼神,心寒不已,是啊,都这种地步了,她怎么还在希冀着母亲会看看自己呢?贺英英垂下了头。
贺老太夫人自然也发现了母女之间的交流,失望的看向贺段氏,“怎么?老身在问你话呢!段氏,你怎么不说话了?”
贺段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婆母叫她段氏而不是贺段氏了,难不成是要休了自己,贺段氏想要位置求情,又摆起了对自己丈夫的那一套,楚楚可怜着,但她忘记了,在她面前质问她的是自己的婆母,而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果不其然,贺段氏这套一出,贺老太夫人沉痛的闭了闭眼,“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往后你就住到家庙里面去吧。至于你的乳嬷嬷,那乱棍打死吧,那些亲信什么的,也全都打死,一个不留。你就住到家庙去,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抬出来。”
贺段氏被这话吓得一惊,此时也顾不上这是自己的婆母了,直接就从地上爬起来并且大声嚷嚷道:“凭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到家庙里面去,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儿媳妇来看待,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要不是你儿子非要娶了我,你压根就不会正眼看我,可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这样对了一个赔钱货,你就要把我关到家庙里面去,这是什么道理,贺家这么兴隆旺盛,我扶一扶段家怎么了,我娘家都凋零成那副样子了,我还不能做主我生下来的女儿的亲事吗?要不是看她是我女儿,是贺家的女儿,我还觉得她配不上良才呢!良才一个多么优秀的青年才俊呐,娶她这样胸无点墨的草包还委屈她了不成?”贺段氏对着贺英英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