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了笑,皇帝似乎有些不满皇后这样的反应态度,皇后便对着皇上开了口:“皇上,依臣妾看,您这是旁观者清啊!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皇帝低头想了想,摸着下巴的胡子,“梓潼你说的没错,但九渊这王妃都走了大半年了,他不会要一辈子都陪着青灯古佛吧,那我百年之后,都不好意思去面对霆霄啊,这要不然我赏赐几个侍妾过去,给陆家留个根儿?”
皇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陛下,臣妾并不赞同你说的这个想法,九渊他若是想找,自己就找了,强按牛头不喝水,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您何必呢?”
皇帝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那你这样说,怎么样都不行呗,这我怎么能对得住霆霄,霆霄为了东秦国的疆土征战四方,以至于弄了一身伤最后病死了,我往后到地下去怎么能面对他呢?这九渊这个架势,一看就是想为那个女子守着啊,那、那”皇帝猛地站了起来,非常不平静地走来走去,话说到一半也不说了,皇后见此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准备往内殿走过去,却被皇帝拉住了手,皇后回头一看,“陛下,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呢?”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不放,一屁股坐了下来,“梓潼,你帮朕一起想想办法呗,你那么聪明,你肯定能知道的。”
皇后见挣脱不了,只好坐在皇帝的身边,对着皇帝说:“那臣妾说了,陛下可不要生气啊。”
皇帝像个乖宝宝一样点点头,“嗯,我会的。”
皇后便坐到了皇帝身边,坐了过去,“陛下,其实若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很简单,陆老王爷也是个痴情的人,那偌大的王府不也就老王妃一个人么?终其一生,也就一个儿子,老王爷不也没有说什么,这陆家的人不就是两类么,要么是风流种要么是痴情种。”
皇帝眼瞅着皇后的话说到了这儿,就想着转移话题了,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皇后接下来的话打得猝不及防了。
“陛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过继,哦,我说的可不是让你过继,而是让九渊去过继一个;不过现在的时日还早着呢,现在这话臣妾说了,陛下也就听着,等到日后九渊年纪大点之后,不易生养的时候,您再想着让他过继一个不就成了,就从宗亲里边过继一个无父无母的,这样往后,才能一心一意的孝顺九渊啊!您觉着臣妾说的这个建议如何?”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嗯~”了一声,温柔地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还是皇后说得对,这件事情是朕没想好,还是梓潼说的对,但朕还能活到那么久吗?不如朕立个遗嘱,待朕百年之后,若是那个时候九渊他还没有孩子,那便从皇室宗亲里头挑一个好的过继给他,这样朕也能算是闭得上眼了。”
皇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皇上站起身来对着皇后说:“梓潼,朕前边御书房还有点事情,晚上再过来,朕就先走了。”
皇后也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抚了抚皇帝衣服上有些略微皱皱巴巴的地方,“那皇上您就先走吧,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对着皇后点了点头,随后一转身,大阔步地走了。
御书房里边,正襟危坐的皇帝正在听青龙卫报来的消息,是关于太子那边的,东厂和锦衣卫那都是皇帝摆在明面上的势力,而青龙卫是只属于皇帝的势力,只听命于这东秦的每一任皇帝,而且他们都是只认人不认旁的,就是皇帝会在临终前把下一任要继位的皇帝带到专属于皇帝才知道的密道里头,让下一任青眼看看自己的未来的主子,也就是说,就算是太子谋反成功了,也得不到青龙卫这支势力,还会被青眼给反杀掉。
皇帝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对着眼前跪着的青眼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朕没听清楚,声音大一点,朕不治你得罪。”
皇帝他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青眼压根就不敢抬头看皇帝,脸深深地埋到了膝盖里的腿窝里,像是感觉不到皇帝口中的森冷之意一般。
青眼便神色自若地开口了:“回禀皇上,自太子被圈禁于幽州后,表面上平静不已,但实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太子”
皇帝却突然开口:“别叫太子了,他已经被废了,往后就叫废太子青吧。”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殿堂中响起,声音明明不是特别大,但这个御书房特别安静,就显得皇帝的声音特别的大,还会在这殿堂中传出回音。
“是,废太子青自圈禁于幽州之后,便在底下小动作不断,不断联系那些未被打发出盛京城的废太子旧部,特别是东山候在盛京城中为废太子在军中、文官之流中走动,为废太子青起复不断发声。还为太子在幽州找到了一批富户,说废太子、废太子”说到这忍不住看了一眼皇上,却没成想正好跟皇上的眼睛对上了,青眼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又低下头去了。
皇帝嘴角却噙着笑,“废太子怎么了?嗯?接着说呀,没事,怎么样朕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青眼冷天里头,冷汗却一直都在掉,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在往地砖上砸着,但皇帝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更不能去拒绝皇帝,皇帝就是他的主子,他上刀山火海都要完成命令的主子。于是,青眼几乎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是,皇上。废太子青他的那些部下说废太子青是天命所归,先皇是看在废太子青的面子上才给了陛下这份皇位,若不是陛下命好,有个好儿子,要不然”青眼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地说出了这句话,“要不然找个皇位都不一定能轮得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