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从澜望向手里的底牌,黑桃A——最好的起手牌,微微一笑,“好。”
裴牧驰身旁的助理双手奉上点燃的雪茄,裴牧驰接过,低头吸了口,烟圈氲起。
懒洋洋道:“先别急着答应,易先生,输了我要你新天国际20%的股份。”
易从澜皱眉,尽管有些肉疼,但真输了也算不得伤筋动骨,可如果赢了,未来的收益将十分可观,于是爽快答应了。
第二轮发牌,三张公牌分别是梅花9,方块10,黑桃Q。
裴牧驰仍会和沈清芜耳语几句,然后加注。
来到第三轮发牌时,桌面上多了张红心A。
裴牧驰依然在不停加注。
易从澜盯着自已手里的底牌,黑桃A和方块8,已经能组合一个对子,要是最后一张牌能拿到J,还能得到一个顺子,牌面不算差,但裴牧驰一直气定神闲地加注,让他有些不确定对方是否用弱牌来唬他。
此时,兔女郎来到赌桌旁送上香槟,裴牧驰弯起唇,捏着高脚杯举起,朝他遥遥致意,随后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浅金色的酒液。礼尚往来,易从澜也举起杯,抿了口香槟。
来到最后河牌阶段,荷官发出一张梅花Q。
易从澜决定All-,赌裴牧驰刚才的加注是虚张声势。
裴牧驰嗤笑一声,目光懒漫地落在易从澜的一对A上,又看了一眼自已的另一张底牌,薄唇翕合:“Muck,我选择不亮牌。恭喜你,易先生,不仅赢了桌面这1000万,还有我们的合作。”
他一手夹着雪茄,一手举起高脚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罢将杯中的酒饮尽,
易从澜这时正沉浸在赢牌的喜悦中,没有任何戒心,同样一饮而尽。
“裴四少,那我们现在谈一下合作细节?”
“不急。”
易从澜一愣,笑起来:“也对,是我心急了,生意可以回京州再谈。”
裴牧驰缓缓往椅背上靠去,将手里的雪茄卡在烟灰缸的卡槽里,“我说不急,意思是,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合作。”
“什么意思?”笑容从易从澜脸上抽离。
“舅舅,刚才你应该看一下我们的底牌的。”沈清芜弯起月牙眼。
裴牧驰将手里的两张底牌翻开,梅花10和红心Q,能和桌面的牌组合成葫芦,也就是三张Q和一对10的组合,完胜易从澜的一对A。
“为什么要让我赢?”
易从澜话刚出口,立即就知道了答案,转瞬间,眼前一阵晕眩,“你们在酒里动了手脚?”
加注是为了迷惑他,让他降低戒心。最后不亮牌,也是为了哄他喝下整杯香槟。
“Eric……”易从澜转过头,发现身后的Eric和保镖已经被黑黝黝的枪口指着脑袋。
从上船那一刻起,他已经注定了是他们的瓮中鳖。
此时,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易从澜失去意识前,看见陆厌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男人无视所有人,大步走到沈清芜身边,低头在她发顶上亲了亲。
……
易从澜再次醒过来,是被冷醒的。
湿冷的海风呼呼在耳边吹着,像刀子般剐剔着他的皮肉。
这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立刻看见躺在他身旁的沈羽窈。
他们都躺在沾满油渍的甲板上。
这艘船并不是PrcessW,而是一艘货轮,身后满是集装箱。
“舅舅醒了?”
沈清芜从集装箱后走出来,陆厌行和裴牧驰形影不离跟在她身旁。
“清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易从澜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无辜地看向沈清芜,脸上没有丝毫慌张,仍然是一贯的温润从容。
“舅舅,厉天诚是你派去杀害我妈妈的,对吗?”沈清芜在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停下。
哗啦一声,集装箱上的枪手齐刷刷地上膛,将枪口对准易从澜,不容他有任何异动。
易从澜看着严阵以待的枪手,抿唇苦笑,“清芜,你们不用这样防备我的,别说现在舅舅手无寸铁,就是舅舅手里有武器,也不会伤害你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误会我,但清芜,你想想,我们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杀害你妈妈?再说,杀人是大罪,凡事讲求证据,你有我杀害你妈妈的证据吗?总不能连证据都没有,你就要定我的罪吧?”
“舅舅,”沈清芜仿佛听了个笑话,扬唇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你逗我玩呢,我要有证据,我还搁这陪你玩呢,早把你弄进局里了。”
易从澜皱起眉,语气失望,“清芜,没想到你是个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只凭自已的臆想就认定了我是凶手?舅舅这是有冤无处申。”
裴牧驰嗤了声,“易先生,你家里用的什么牌子的垃圾袋,挺能装的。”
易从澜冷冷望向他,又看了一眼陆厌行,“厌行,舅舅和你外婆是什么交情,你一清二楚,你大可以问问她,我的为人如何。”
陆厌行掀眸望向他,唇角微勾,“易先生,其实我和你不熟。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相信自已的判断,不需要叨扰外婆。”
沈羽窈早已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吵醒,但一直在装晕,现在她已经彻底弄清了境况。
易从澜暴露了,那沈清芜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原本她还想继续装死,却忽然听见沈清芜cue她:“这位‘丁小姐’还没醒吗?”
“舅舅,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和那位‘丁小姐’只能活一个,既然她弃权,那舅舅你来选吧。”
沈羽窈:!!
抢在易从澜开口前,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太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心地看了身旁的易从澜一眼,装作不认识,问道:“这位先生是谁?”
反正沈清芜肯定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沈羽窈,她也学着易从澜刚才那样矢口否认。
“都喜欢装是吗,无所谓了,我这人呀,讲道理的时候不多,今晚我说你们有罪,那你们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