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结束之后,裴太后却一无所获。
之前永福郡君谋害愉王妃之事,各家夫人都有所耳闻,所以婚事不顺也正常。
便是有求娶她的,要么自家门第衰落,要么就是为家中庶子娶的。
这些人便是贪图永福郡君背后的福亲王府了。
先福亲王、王妃故去之后,未留下子嗣继承爵位,只有她一个女儿。
先皇念在福亲王于国有功的份上,并没有收回亲王府,还破例将王府传给了他的女儿。
因此想娶永福郡君的人家中,多是外强中干的破落户,觊觎福亲王府的富贵罢了。
永福郡君好歹是亲王嫡女,又抚于太后膝下,若是嫁入这等人家,皇室的面子又往哪里搁呢?
可是要赐婚门当户对的男子,也是难啊。
就在裴太后发愁时,永福郡君却又做出了一桩火上浇油的事。
这日午后,楚思卿和愉王妃从宫中天衍阁出来,就要回愉王府了。
坐上马车之后,她突然听到了系统紧张的声音。
系统:【宿主,你快和愉王妃下车!】
楚思卿不解道:【阿统,发生什么了?】
系统:【我刚刚查到,永福郡君要对你们下手!】
楚思卿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她连忙问道:【是这辆马车有问题?】
系统焦急道:【永福郡君安排的刺客,很快就会对这辆马车下手的!】
楚思卿顾不得细想对策,连忙咿咿呀呀了几声,在心里对愉王妃大喊:
【母妃,快叫马夫停车!前面有刺客!】
听到女儿的心声,愉王妃悚然一惊,连忙道:“停车!”
赶车的马夫立即停下来,问愉王妃:“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
愉王特意安排了一队侍卫,护送王妃和郡主进宫,马夫就是其中一人。
楚思卿在心里对愉王妃道:【母妃!是永福郡君安排的刺客,这次可不能再放过她了!】
愉王妃面色冷凝,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片刻后,她对旁边的侍卫长道:“林远,等会儿有刺客会对马车下手,你们要小心行事。”
林侍卫长面色大变,惊道:“王妃,是谁竟敢行刺您和郡主?”
愉王妃道:“是永福郡君派来的人。”
林远顿时冷汗道:“幸好您和郡主下车了。”
愉王妃点点头,叮嘱道:“不要打草惊蛇,务必要活捉那个刺客!”
林远已恢复冷静,领命道:“是!王妃。”
他把一队侍卫集中在一起,说明情况并做了安排。
然后,愉王妃和楚思卿回宫,其余人照常回府。
他们表面神色如常,实际却是蓄势待发,就等着刺客出现,然后一网打尽了!
福亲王府。
永福郡君的脸上挂着一丝疯狂的笑容。
她一直在等,等着韩婉清和她女儿被刺身亡的消息。
可她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宗人府的人。
宗人令道:“永福郡君,你涉嫌刺杀愉王妃和圣女,请与我们走一趟。”
永福郡君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怀疑自己了!
她勉强保持镇定,质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宗人令眼神冰冷,道:“永福郡君,你派去的刺客已经招供了刺杀之事。”
永福郡君不可置信,她明明派去的都是死士,怎么会被活捉招供?!
但宗人令却不给她疑问的时间,催促道:“永福郡君,你该去宗人府接受审查了。”
永福郡君虽然惊慌,但还是不屑道:“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宗人府?”
上次愉王也口口声声说要送她进宗人府,可最后她也只是被禁足在王府而已。
宗人令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圣旨来,正色道:“是皇上下的旨意。”
永福郡君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了上来。
皇上这次怎么会如此不念情面?
难道他这回真的要从严发落自己了吗?
不不……不会的。
她是父王唯一的女儿,被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皇上这回应该也只是做个样子的。
永福郡君安慰好自己,甚至还有心情问宗人令:“愉王妃情况如何?”
她已经做好了听到韩婉清已经死了的准备。
然而宗人令却讥讽道:“您放心,愉王妃和圣女都安然无恙。”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永福郡君完全没料到,被福王府精心培养的死士刺杀,韩婉清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就这样,她一边喊着“不可能”,一边恍恍惚惚地被押进了宗人府。
面对宗人府的审问,在证据确凿之下,永福郡君也不再辩驳,认下了是她使人行刺愉王妃之事。
只是永福郡君这时候还天真地以为,她还会像上次谋害愉王妃一样。
太后娘娘会给她求情,皇上也会再次看在她父王的面子上,轻轻揭过此事。
然而,三天之后,她却等来了自己被废为庶人,终生为福亲王守陵思过的圣旨。
永福郡君不肯相信是这个结果,就在宗人府里大闹着要见太后娘娘。
裴太后得知此事,念在这是最后一面,便允了。
永福郡君本名孙芷柔,被贬为庶人之后,永福的封号自然也没有了。
孙芷柔跪在太后跟前,一身素白,头上只简单别了一支簪子,浑身再无往昔的华贵。
从今往后,她便没有爵位,也不能佩戴那些与身份不符的东西了。
孙芷柔早已哭肿了双眼,可怜道:“太后娘娘,您救救我吧!”
裴太后的心早就冷了,面无表情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我也救不了你。”
孙芷柔声泪俱下:“太后娘娘,芷柔已知错了!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裴太后不为所动:“哀家早就劝过你不要执迷不悟,现在已经晚了!”
孙芷柔竭力止住泪水,冷静道:“我父王是为大楚而死,您就不能看在他的功劳上,再救我一次吗?”
裴太后冷声道:“让你去守陵思过,就已是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了!”
她顿了顿,道:“否则,你就该终生被囚禁在宗人府里了!”
孙芷柔双眼赤红:“韩婉清只不过是一个伯府之女,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我?!”
裴太后已是厌烦了,只道:“你谋害的是愉亲王妃,还有大楚的圣女,这样的发落已是轻了!”
说罢,裴太后道:“来人,把她带下去,哀家不想再见她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我……唔……”
孙芷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宫女捂住嘴带下去了。
从今以后,她就将远离皇城,一辈子守在福亲王陵,终生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