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怀儿!”
眼看裴绍怀直挺挺地摔向地面,钱夫人惊地立刻扑上去接住了他。
崔氏几人也被眼前这变故给弄懵了。
崔氏皱着眉,刚准备吩咐下人去请太医,脑海里就传来了叶溪知心虚的念叨声。
【这不怪我啊!那金蛋可是自己飞出去撞他的,这和我没关系!】
【不是我指使它的,裴绍怀被撞晕那也只能怪他脑袋不够结实,这可不能怨到我头上。】
崔氏虽然不知道叶溪知说的那什么“金蛋”是什么东西,可想也知道,那裴绍怀突然昏倒八成和叶溪知是脱不了干系了。
她这个宝贝女儿似乎有许多神异的手段,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顺利化险为夷。
可……这一次次遭遇危险,也足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了。
“陛下说你是福星降世,可这些麻烦事怎么每次都撞到你的头上。”
崔氏在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一边走到青葙身边将叶溪知抱进自己怀里,一边吩咐一旁的小丫鬟。
“裴小少爷这情况耽搁不得,你拿了我的牌子,现在就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其实,给裴绍怀看病倒是其次。
崔氏是觉得,得让太医赶紧来给她开几副安神汤了。
就今天这一桩桩事情闹的,要是不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她真怕自己会短命十年。
“裴小少爷这会儿怎么样了?”
崔氏抱着叶溪知走到钱夫人身边,垂眸漫不经心地朝裴绍怀身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让她的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裴绍怀这会儿看上去很不对劲。
之前他拿着锥子发疯到处追着人刺的时候,虽然神情癫狂,可气色明明还是正常的。
可这会儿,他整个人都虚弱地靠在钱夫人的怀里,脸上已惨白得不剩一丝血色。
嘴唇也干裂起皮,那模样活像是刚刚遭了一场大病,瞧着脆弱极了。
从他晕倒到现在,统共也就两句话的功夫而已,他怎么变化这么大?
崔氏心中惊疑不定,正想要问问钱夫人这裴绍怀身上是不是本就带着什么暗疾。
话还没问出口,她就感觉叶溪知歪着小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
她垂眸,就见小丫头这会儿用后脑勺对着钱夫人和裴绍怀的方向,压根就不往他们身上多看一眼。
这倒是和她平日里最爱看热闹的性子极其不相符。
以崔氏对叶溪知的了解,她做出这样反应,与其说她是厌恶钱夫人和裴绍怀,倒更像是……心虚不好意思对面他们。
这……什么情况?
裴绍怀突然变成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会也是她这个宝贝女儿搞的鬼吧?!
这想法刚从脑海里冒出来,崔氏的心肝儿都跟着重重一跳。
她暗暗抱紧了怀里的叶溪知,张了张口,刚唤了一声“溪溪”。
就听到钱夫人突然惊喜地大喊了一声。
“醒了!怀儿醒了!”
这尖锐的一嗓子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连叶溪知都把脑袋重新转了回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睁地大大的,紧张又好奇地看向裴绍怀。
裴绍怀这会儿确实已经醒了,只是人明显还有些迷糊。
他虚弱地靠在钱夫人怀里,怔怔盯着钱夫人看了好半晌。
钱夫人连着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哑着嗓子艰难地喊了一声“娘”。
“醒了!醒了!这是真的醒了!我的怀儿,你总算是认得娘亲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钱夫人将着裴绍紧紧抱在怀里,揽着他的小身子怀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拍着他的背哽声骂着。
“你这孩子,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的疯癫!那朱氏生的女儿真就有那么好?”
“那叶溪瑶如今不过只是个躺在襁褓里连爬都不会爬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就那样的一个奶娃子,就值得你为她闹腾成这样?”
“值得你为她去杀人?为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娘养了你这好几年,也没见你对你娘我上心成这样!”
“我真是白宠着你了!费心费力地把你拉扯这么大,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冤孽啊!”
钱夫人又气又心疼,哭地几乎要背过气去。
裴绍怀这会儿本就虚弱,背上被钱夫人重重拍了几巴掌,只把他给拍地差点儿再次昏死过去。
在钱夫人再次拍向他背后的时候,裴绍怀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用力推开了钱夫人。
“娘!你到底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为叶溪瑶不要命了?又什么时候为她杀人了?”
“你不是就刚刚才带着我见了叶五小姐一面吗?”
裴绍怀紧紧皱着眉,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钱夫人。
“那叶五小姐确实长的还挺可爱,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今天不就是来参加一个满月宴吗?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别的事?”
裴绍怀见钱夫人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心生警戒,皱眉问:
“娘,你不会是想现在就给我定什么婚约吧?”
“我现在才多大啊!我才不要定婚约!而且那个什么叶溪瑶,她还只是个小屁孩儿呢,我才不要和她定亲!”
“要是让人知道我的未婚妻是个还裹着尿布的奶娃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裴绍怀傲娇地仰着小下巴,一副大少爷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派头。
裴绍怀这样的神情是钱夫人所熟悉的。
可他说的那些话,却让钱夫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顿了片款之后,钱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蓦然一亮,猛地伸手用力攥紧裴绍怀的小胳膊急声问:
“怀儿!之前的事你都记不得了是不是?”
“你现在还记得多少?都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呀?”
裴绍怀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钱夫人,
“你不是刚带着我去见了朱姨母生的那对龙凤胎,我们刚从她的产房里出来啊。现在不是要去……”
裴绍怀的话说了一半自己就顿住了。
他的目光飞快在周围扫了一圈,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早已经不在侯府西院了。
“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我们?”
裴绍怀注意到旁边有个小厮手里还拿着麻绳,惊地立刻就缩到了钱夫人的怀里。
“娘!咱们这还是在叶家吗?叶家人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是不是要绑架我们想向我们忠勤伯府讹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