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当真想要害死她,今夜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只要我当作不知道此事,不将出府的令牌给你们,不请来太医,她叶溪瑶今天还能活着吗?她只有死路一条!”
崔氏一把拍开老夫人戳到她眼前的手,沉着脸冷声道:
“今夜不止是她叶溪瑶遇袭,我和钰铭也一样遇袭了,钰廷更是到如今都还下落不明。”
“身为伯母,我刚清醒过来就立刻过来查看叶溪瑶的情况,溪溪更是第一时间就让人拿了太子殿下的令牌入宫去请太医。我们做这么多,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若是我们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母亲你还是觉得我是一心想要害死叶溪瑶,那您莫非是想要让我不要再插手此事?”
“那好!以后你们西院的事情,你们自己去管!你们要出府也好,要去找陛下告御状也好,要去街上对着百姓们哭闹着骂街也好,随你们的便!”
“既然不乐意我管,那你们西院的事,我还真就不管了!”
叶溪知从叶钰铭的话里已经推测出,之前崔氏和叶钰铭之所以昏迷,应该就是被叶钰廷给打的。
虽然她不清楚当时崔氏和叶钰廷到底聊了什么,才让叶钰廷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如今可以确认的是,崔氏现在是真的,非常生气。
之前来西院的路上,她就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如今终于到了西院,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呢,老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崔氏心里本来就攒着火气没处发泄呢,这下可好,老夫人闹的这一出,是正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崔氏这么激烈的反应也着实把老夫人和朱氏都给镇住了。
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崔氏已经神色决然地转过了身去,同时招呼叶钰铭和行知。
“钰铭,行知,我们走!”
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想要继续骂,又怕骂狠了,崔氏来真的彻底撒手不管这事儿了。
可让她服软道歉,她自认是崔氏的婆婆,又着实拉不下那个脸来。
最后只能僵持在那儿,死死抿着嘴一声也不吭,像是活活想把自己给憋死似的。
相比之下,朱氏的脸皮可就要厚多了。
眼看崔氏这是真的要走,她立刻大步冲到崔氏面前,双膝一弯直接就跪在了崔氏身边,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裙角。
“大嫂!大嫂你不能走!溪瑶她如今只有一口气儿吊着了,就算是请了太医来,若是太医不肯尽心尽力地医治,溪瑶这条命怕是也很难保住!”
“那些太医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的,他们哪儿会卖我那个面子。我们还是得靠您啊!”
“大嫂,您是武英侯夫人,侯爷如今不在,您就是这武英侯府的主人,只有您在这儿镇着场子,那些太医们才会用出他们的真本事来保住瑶儿的性命啊!”
这次遇刺的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朱氏这次是真的急了也慌了,哀求着崔氏的同时,眼泪鼻涕都在一起往下淌,看上去显得格外狼狈。
“大嫂!我求你了!都是做母亲的人,您也知道,孩子对我有多重要!”
“我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上了溪瑶和钰嗣他们姐弟俩……我拼了命才把他们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养这么大!”
“我的孩子……瑶儿她就是我的命啊!她不能有事!她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起来。”
崔氏本来是真的不想再管二房这些破烂事了。
可朱氏死死拽着她的腿不肯让她离开,她的脚步被拖延住,被迫听了朱氏那无助的哭诉。
同为母亲,想到自己曾经差点儿失去宝贝女儿的痛苦愤怒,再加上想起叶溪瑶这次遇刺,凶手很可能就是……
心中纠结半晌,她的步子最终还是顿住了。
朱氏看出崔氏的态度有软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立刻直起身子张开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还未出声,崔氏凌厉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要是还想让我管你们二房的这些破事,就把你那一套演戏的做派给我收起来!”
朱氏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想到崔氏刚才的警告,她最后还是明智地紧紧闭上了嘴,拽着崔氏裙摆的手收回来了不说,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次她倒是不再对着崔氏哭喊了,只默默站在一边不停抹着眼泪。
“先说说清楚,你女儿到底是怎么遇刺的?”
崔氏没有要进去坐下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再往里面走,只抱着叶溪知站在门口询问情况。
“她晚上不是和你睡在一起吗?有刺客闯进来,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
“我……”
朱氏低下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崔氏对视,顿了半晌才含含糊糊地说。
“今夜瑶儿和钰嗣都没有和我们一起睡。”
“那乳娘呢?”
崔氏蹙眉追问:“他们这么小,你和他们分开睡,总该派了乳娘和丫鬟在一旁伺候吧?”
“你女儿遇刺的时候,那些乳娘和丫鬟都在干什么?”
“就……我们也没有真的让两个孩子和我们分房睡,只是,只是当时把他们挪到了罗汉床那边儿……”
朱氏越说,脑袋低得越低。
崔氏被她那含含糊糊的态度搞得火气都上来了。
“你到底还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遇刺的是你女儿,还是在你们西院里被人刺伤的,想要抓住凶手,你就必须要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明白!”
“你自己都遮遮掩掩,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都说不清楚,还指望哪个仙人下凡能帮你找出凶手不成?”
“今夜不止你的女儿遇刺了,我的钰廷如今也还下落不明,你若是能说,现在就说清楚,我尽力安排人帮你去找凶手,若是你不愿意说……”
“我说!我说!”
朱氏听出崔氏语气不耐,立刻急了,这会儿也顾不得面子了,忙仰起头来哀求地看向崔氏,露出她那满是窘迫羞臊的脸。
“瑶儿和钰嗣晚上本来是跟我睡在一起的,二爷……二爷他前些日子一直都睡在前院书房。”
“可今晚……约莫就在一个时辰前,二爷突然就进了我的房里,想……想……”
崔氏面皮涨紫,终究没脸把话彻底挑破,只含含糊糊道:
“二爷喝了酒,我拗不过他,怕惊醒了孩子,又怕被外人知道了笑话,就……就先把瑶儿和钰嗣放到了一旁的罗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