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
叶钰廷疑惑地顿住脚步,看向怀里的叶溪知,等着她的回答。
叶溪知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
【嗯,就比如,假如说,我遇到危险了,你和倩倩姐姐一起赶来救我,但是最后撤退的时候,情况紧急,你只能带一个人走,你会带走谁。】
“你啊。”
这两个字,叶钰廷回得毫不迟疑。
“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要优先救你了。而且,你别看师妹年纪比我小,但她从小就跟着师父一起习武强身,可是很厉害的。”
“要是真遇到了那种情况,我带着你一起离开,师妹留下来给我们断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叶钰廷说得理直气壮的,似乎还觉得,自己这么安排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却没有注意到,叶溪知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那如果……当时的情况,已经危急到,被留下来的那个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呢?】
叶钰廷回答完叶溪知刚才的问题之后,本来都已经继续抱着叶溪知朝司徒倩的院子走去了。
听到叶溪知的追问,他的步子猛地停住了。
“就是说,如果当时我让师妹留下来断后,师妹她,很可能会死?”
【对。】
叶溪知肯定点头。
【就算能保住性命,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如果那样的话,你又会怎么选?】
“让师妹带着你一起离开,我一个人留下来断后。”
这次,叶钰廷依旧回地没有任何一丝迟疑。
“就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这次,叶溪知许久没有再应声。
叶钰廷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她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明显意有所指。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给跟随的那些丫鬟们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稍稍离远些之后,叶钰廷这才压低了声音询问叶溪知。
“溪溪,你刚才问的那事……不会……不会是,你看过的那《话本》里面发生过的吧?”
【对。】
叶溪知脆生生的一声应,让叶钰廷的一颗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入了谷底。
“在那话本里,我带着师妹去救你……不,话本里,我和你的关系根本没那么好,所以,我是带着师妹,去救叶溪瑶?”
【是。】
叶溪知的回答越简洁,叶钰廷心中不祥的预感就越强烈。
“在那话本里,我在最危险的时候,只带了叶溪瑶一起离开,把……把师妹留下来断后了?”
【是。】
叶钰廷抱着叶溪知的手,已经隐隐有些发抖了,明知道最后那答案他可能根本无法接受,可他还是固执的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
“那,师妹呢,师妹她最后怎么样了?”
【当时,叶溪瑶为了帮司承安调查线索,一个人冒险潜入敌人老巢,结果身份暴露,差点儿被当场杀死。】
叶溪知近乎平静的,用一种平铺直叙的口吻,将话本里的剧情说给叶钰廷听。
【你得知消息之后,带着你师妹一起前去营救叶溪瑶。】
【当时你们以寡敌众,你师妹为了掩护你们,本来已经身受重伤了,你当时,却只顾着救叶溪瑶的性命,将重伤的她留下来,让她为你们断后。】
【结果可想而知,你师妹她就是再有能耐,一个小姑娘,落在那么多的敌人的包围之中,也等于是羊入虎口。】
【你师妹她确实本事够强,最后竟然一个人杀出来了,性命是保住了,可她身受重伤,全身经脉尽断,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叶溪瑶被救出来之后,倒是轻松的很,不过是躺着养了两天的伤,身上那些外伤,还有司承安给她送的那些药膏养护着,最后身上连一丝一毫的疤痕都没有留下。】
【因为她,你师妹的一辈子都毁了,她所付出的,不过是去你师妹的病床边哭两声,掉几滴眼泪。】
【你就更绝了,你当着你师妹的面说,你会对她负责,会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叶溪知说到这儿,自己都生生被气笑了。
【是,诚然,站在你的角度,你师妹当时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她还能嫁给你,你还愿意娶她,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她需要你这样的施舍吗?】
【她跟着你一起去救叶溪瑶,是因为她喜欢叶溪瑶吗?叶溪瑶算是她什么人,值得她搭上自己的性命,拼上自己的未来去救她的性命?】
【她愿意跟着你去犯险,说到底也是因为你。】
【可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又是怎么选的?你毫不犹豫的带着叶溪瑶一起离开,将身受重伤的她留下让她一个人面对敌人,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当然,话本里为了洗白你和叶溪瑶,还给你们找了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叶溪瑶潜入敌人老巢窃取到的情报非常重要,关系着乾元王朝百姓们的安危不容有失,所以你必须优先将叶溪瑶救回去。】
【还说什么,你救出叶溪瑶,将她交给司承安照料之后,立刻就回去救你师妹了,奈何你当时也受了重伤,没能来得及帮上忙。】
【末了,叶溪瑶还假惺惺的拉着你师妹的手说,这次窃取情报,乾元王朝的军队大获全胜,你师妹也有一半的功劳,所有人都会记得她的付出。】
【呵,嘴上说得是好听,可实际上,最后胜利的时候,是叶溪瑶站在司承安身边,高高在上的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叩拜。】
【而你师妹呢?她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连起身都不能,忍受着浑身经脉骨骼断裂造成的剧痛,看着叶溪瑶在人前光芒万丈。】
【而你这个……她最在意之人,在她最痛苦,最难过,最落魄,最需要你的时候,非但没有一直陪在她身边,还一直与叶溪瑶形影不离。】
叶溪知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嗤笑道:【你可以猜猜看,在那话本中,你师妹最后结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