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渡深皱起眉:“你会不会说话?”
洛轻朝鄙视道:“瞧你欲求不满的样子。”
不过就是个女人,想追就去追嘛,干什么跟个情窦初开的处男似的,明明床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了。
更何况,林织羽不是也说喜欢他?
这不就是两情相悦?
段渡深心情不好,看好友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没办法说。
对他来说,开启一段感情,是奔着结婚去的,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没时间和小女孩玩过家家。
也没有心力在结束一段感情以后,再去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毕竟工作要比恋爱要来得繁忙。
林织羽并不符合他对未来妻子的要求,不管是出身,还是性格,她身上缺点太过明显了——有自已的小心机,贪财,爱慕虚荣,得陇望蜀,勾三搭四……
一想到自已要和这种女人进入婚姻,他就头大。
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放不下她。
他也跟着了魔似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她身上的毛病,原谅她在避孕套上做手脚,原谅她和别的男人在街上约会,现在甚至忍不住想要在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以后,把人给找回来……
如果不是唯物主义的话,他简直要怀疑林织羽给自已下蛊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自已心绪不宁?
让司机开车送到了别墅,段渡深一个人走进静悄悄的房间里。
因为他最近明显身上阴影气息太重,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吭声了,一回来,整个在他记忆里显得温馨的别墅,就跟个死城似的。
这让他更加心烦。
如常的进了书房,和儿子睿睿聊天。
小家伙拿着画板,正在画画,画技在名师的指导下,依旧毫无长进。
一张小脸涂抹着油彩,睿睿声音清脆问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段渡深声音温和:“就这个月。”
“我想要一个新的手绘板,可以吗?”
段渡深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他和儿子聊了一会儿,顿了顿,问道:“睿睿想要妈妈吗?”
小家伙涂抹的动作一顿,猛地蹭到镜头前,睁大一双和段渡深如出一辙的大眼睛。
“爸爸终于谈恋爱了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有个后妈了。”
“……”段渡深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感动,沉默了一会儿,“八字还没一撇。”
段景睿顿时失望的撇了撇嘴,“哼,我就知道以爸爸的情商,不会有女人会喜欢爸爸。”
段渡深捏了捏眉心,这小家伙都是从哪里学来这乱七八糟的?
“睿睿想要什么样的妈妈?”
段景睿漫不经心道:“我无所谓,爸爸喜欢就好。”
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家世和智商在这儿,众星捧月,独立自主,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儿那样,父母一出差就闹着要爸爸妈妈。
他的生活中需要学习和忙碌的东西太多,母爱因为并没有感受过,反倒不是很在意。
段渡深看着儿子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睿睿早点睡,爸爸也要睡了。”
段景睿好奇的盯着他:“爸爸你真的没有谈恋爱?”
要不然,怎么突然问他想不想要妈妈?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大人有了对象,故意来试探自已小孩,看人家接不接受。
段景睿的小脑瓜子十分好使,一下就推理出了前后逻辑,然后给自已打了预防针——好家伙,他爹出门出差半年,给他找了个后妈!
哪个瞎了眼的女人,看上他爹这种没情趣的工作狂了?
段渡深自然不知道自已儿子在想什么,他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去睡觉吧。”
“爸爸晚安!”
“晚安。”
和儿子视频结束,段渡深又处理了一下邮件,然后起身进了卧室。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真的是不太习惯。
他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那个首饰盒,里面有他买给林织羽的珠宝首饰,林林总总加在一块,也有百来万了。
衣柜里,没有拆封的名牌包,高定服饰,都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架上。
段渡深动作微微一顿。
然后在衣柜里翻了翻。
眸色逐渐深了下来。
不是他的错觉。
他给林织羽买的衣服,都留在衣柜里,而林织羽自已带来的那些杂牌衣服,全被她收拾拿走了。
就连她那个惯常背着的,用旧了的包,也不见踪影。
段渡深不动声色的,在屋子里逡巡了一番。
一点一点搜索林织羽留下的痕迹。
衣服,裤子,裙子,书房里的笔记本,还有她自已买的钢笔,梳妆台上,她自已带过来的廉价粉底和口红。
全部被她带走。
而他给她买的大牌化妆品,衣服,鞋子,裤子,珠宝首饰,她每一样都留下了。
他这几天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完全是因为他将被留下的东西,当做了林织羽的所有物。
而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她分门别类,很清楚什么该拿走,什么不该。
将她和他,分类的很明显。
——是因为,那天他说了那样的话,伤了她的心?
段渡深坐在偌大空旷的卧室沙发上,用力吸了一口烟,他莫名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又找不到所以然来。
这种将她和他区分开来的举动,令他心里烦躁,把他这里当做垃圾回收站吗?
就算他让她滚了,她也得把这堆垃圾带走!
这样想着,就好像有了真切找她的理由,段渡深掐了烟站了起来。
他知道现在的林织羽不会接他电话。
但是他很知道该从哪里联系她。
段渡深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给林乐悦住院的医院护士站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
“我想问一下,一号病房的林乐悦他母亲,现在在病房里吗?”
小护士愣了一下,翻了翻病历单,“林乐悦吗?他已经在一个星期之前退院了。”
段渡深安静了几秒,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几分:“什么?”
小护士道:“一个星期之前,他母亲过来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段渡深不可置信:“他不是得了白血病,怎么可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