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护士畏惧这个贵妇人,也不敢上前。
林织羽冲进人群,一把薅住女人的盘发,用力一扯,随着女人一声尖叫,终于把女人从宋浅身上拉开。
“阿姨,冤有头债有主,宋浅不是传染艾滋给洛先生的人,你就算要找报仇的对象,也不应该来找她!”
林织羽伸手挡在宋浅面前,狠狠地瞪着这个是非不分的女人,心跳剧烈。
女人的长发披散下来,她那张脸,和洛轻朝有七分相似。
“你又是谁?”洛母咬牙切齿的看着林织羽,“这个女人害得我儿子坐牢,现在又要害我儿子差点丧命!我今天不弄死她,我……”
林织羽忍不住大声道:“你儿子坐牢,他做了什么,你做母亲的,你难道不知道?!”
“那又如何?”女人狠狠地瞪了林织羽一眼,“我儿子千错万错,他也付出代价了!现在呢?现在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和她在一起,就被她的前男友捅了一刀差点丧命!现在,现在又说,那个男人有艾滋病,我儿子可能会被传染艾滋……”
宋浅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轻咳了一声,揉了揉喉咙。
雪白的脸上,因为疼痛和失血,而泛着苍白。
她对洛母道:“阿姨。”
洛母看了过来。
“如果洛轻朝真的得了艾滋。我会给他偿命。”
林织羽微微一愣,回过头看向她。
“浅浅?”
宋浅的脸色很苍白。
“要死就一起死吧。”宋浅轻声道,“我累了。”
自从她知道时年得的不是胃癌,而是艾滋,她就有些崩溃了。
怪不得他不敢回家去见父母,也怪不得他不敢去医院治病……
洛轻朝让琳娜,带着时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条路,谁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谁都有罪。
她不应该为了报复时年而选择和洛轻朝在一起。
时年也不应该这样自甘堕落……
可是再多的不应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时年肯定活不久了。
洛轻朝如果也被传染了艾滋的话,那她也陪着他吧。
“妈!”
不远处的走廊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出现。
段渡深推着穿着病服的洛轻朝,往他们这边走来。
洛轻朝手背上挂着吊针,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任何血色,只是眉眼上带着几分焦虑,在看到宋浅脖颈上的掐痕的时候,他呼吸一滞,冲着洛母吼道:“谁许你对她动粗的!”
“宝宝,妈妈只是为你出气啊……”
面对儿子,洛母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姿态,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她走过去,心疼的看着自已儿子苍白的脸,“你怎么出病房了?你才刚刚做了手术,不能出来的啊!快回去,快回去,那些护士都是怎么做事的!”
洛轻朝推开她,呼吸喘了喘,语气有些吃力:“不许再对她动手,也不许再骂她,知道吗?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就算真的死了,也和她没关系,你听到了……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把洛母的心都抓了起来。
她急忙道:“知道了,知道了,宝宝,妈妈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妈妈不做了,妈妈什么都不做了!”
段渡深松开轮椅的扶手,对洛母道:“阿姨,就麻烦你把轻朝送回病房了。”
洛母应了一声,急忙伸手,接过了扶手:“宝宝,妈妈送你回病房,好不好?”
洛轻朝沉默了几秒,他抬起头,忍不住想看站在不远处的宋浅。
视线停在在她头上的绷带上几秒,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身上的伤,是他不小心推的。
脖子上的伤,是他妈掐的。
他受伤是他咎由自取,管她什么事?可是他都给她带来了什么?!
洛轻朝感觉自已的胸口很闷。
他是喜欢宋浅的,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想和她长长久久在一起。
但是现在……
他和她,还能在一起吗?
等洛母推着洛轻朝离开以后,段渡深走了过来。
“你回去休息吧。”他对宋浅道,“我等下派几个保镖给你。”
宋浅视线还落在洛轻朝的身上,等人彻底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
“谢谢……”她低着头,轻咳了一声,然后忍不住问道,“洛轻朝他的伤……”
“他手术很成功,你放心。”顿了顿,段渡深又道,“至于别的,得等下一次做检测才能出结果。”
宋浅疲惫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谢谢。”
段渡深又道:“时年他现在已经被警方关押了起来,具体情况还得看洛家要不要起诉他。”
宋浅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然后被林织羽搀扶着进了病房里。
片刻以后,林织羽从病房里出来。
她的小脸表情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段渡深点了一根烟提神,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林织羽叹息着道:“我原先觉得洛轻朝这个人很差劲,但是现在看他这样子,又觉得他罪不至死……”
段渡深吸了一口烟,“先等下次艾滋化验结果出来吧。”
林织羽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
因为有段渡深两个保镖,洛母也终于没有办法上门来骚扰宋浅。
林织羽照顾宋浅,每天跑上跑下的,人都瘦了一小圈。
段渡深捏了捏她的屁股,觉得手感都没有以前好了。
他对林织羽道:“你朋友那边有我的人照顾,你急什么?”
林织羽道:“她一个人在医院里,肯定会无聊。而且没人陪她的话,她想东想西的,会抑郁啊。”
段渡深有点吃醋了。
怎么他对她这么好,就没见她担心过他?
他语气阴阳怪气起来:“林织羽,你该不会暗恋你朋友吧?”
“……”林织羽哑然,瞠目结舌的看了段渡深一会儿,决定不再搭理他。
她今天去医院,也是有点事要办,这几天她本来该要来姨妈了,但是她迟迟没有来,她想去妇科检查一下,是不是内分泌出问题了。
“我走了。”林织羽换好衣服,对着段渡深挥了挥手,“拜拜。”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
他这段日子这么辛苦播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