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渡深看了一眼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那你希望,他和游雨柔在一起吗?”
“我……”
宋浅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宋小姐。”
段渡深拨开了她的手,语气不冷不热,“你连承认自已的心都不敢,那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浅低下头,声音嘶哑地道:“他为什么骗我……”
段渡深道:“可能他也累了吧。如果谎言能换来结束,那为什么不说谎呢?”
林织羽照顾完洛桑回来的时候,宋浅已经不在了。
只有段渡深站在窗口抽烟。
她走过来,和段渡深并排站在一起,看向窗外。
天空中,有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林织羽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笑着对段渡深道:“渡深,你看,下雪了!”
段渡深低下头,深邃的眉眼注视着林织羽弯起来的眼眸,漆黑的眼底盛满了温情。
或许,这个冬天,他的兄弟也不用一个人孤枕难眠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织羽揉着眼睛起床,打开窗户打算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吹进来的寒风冷得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段渡深赤着上半身,从盥洗室洗漱出来,见林织羽的鼻子都被冻红了,走上来关了窗,“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林织羽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难得下雪,飞机今天应该飞不了了。要不再延迟一天吧,我要和浅浅一边赏雪一边泡温泉。”
段渡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宋浅不在酒店了。”
林织羽愣了一下,“她去哪里了?”
“刚才你在睡觉。所以她发了短信给我。说她今天不住这边了。一大早就出门,应该是有要紧事吧。”
段渡深语气淡淡,好像不是很感兴趣。
林织羽走到床头,把床头柜的手机拿起来,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了宋浅发过来的消息。
宋浅:【小羽,我有件很急的事要处理,我先出去了,等处理完了,我来跟你赔罪。】
“有什么要紧事,这些天不着急,要今天一大早出去处理啊……”
林织羽看向窗外厚厚的雪,有点莫名其妙。
这雪下这么大,宋浅要去干什么?
……
宋浅气喘吁吁的来到洛家大门的时候,洛家的佣人正在别墅门口扫雪。
下了一晚上的雪,整个大门都被一层银白覆盖,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把雪扫干净。
宋浅看了眼管家,就要往里走。
洛家的管家是新来的,不认识她,急忙拦住她:“这位小姐,你干什么,谁家的大门就闯!”
宋浅握紧了手,“你叫洛轻朝出来!”
管家听她这个语气,忍不住打量了宋浅几眼。
见她长得好看,又一脸怒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大少爷在外面招惹的桃花债。
身份特殊,自然不敢多说,管家迟疑道:“大少爷现在不在家,要不……这位小姐改天再来吧?”
“不在家?”宋浅推开他,“那我找洛阿姨,我有事要找她!”
找洛夫人?
她还在睡觉呢。
管家自觉自已有肩负起这个家庭门卫的责任,急忙阻止她,“这位小姐,洛夫人还在休息,你留个号码,等她醒了我们就打给你!”
宋浅一夜没睡,心烦意乱,“我……”
“一大清早,吵什么呢!”
洛母被吵醒,怒气冲冲的从门口走了出来,一见到宋浅,她愣了一下。
管家走过去,急忙对洛母说:“太太,这位小姐要来找少爷。”
洛母看向宋浅,表情复杂了许多。
她挥了挥手,对管家道:“你进去吧。我认识她,我和她说会话。”
管家惊疑不定的看向宋浅。
她还真的和洛家人认识?
等下人们离开,洛母走过去,对宋浅道:“你来找我轻朝做什么?他不住在这里。”
宋浅愣了一下。
洛轻朝不住在洛家了?
“那他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洛母语气淡淡,“他现在不怎么着家,我打电话他也看心情接。”
宋浅道:“看起来,阿姨给他找的媳妇儿,他并不满意。”
洛母脸色变了一变,瞪了她一眼,“你来我这里,是看我笑话的?”
宋浅垂下眼,“他有件事骗了我,我想当面问清楚。得到答案,我以后都不会再纠缠。”
洛母阴沉着脸色,盯着宋浅半晌,却自始至终没说什么。
宋浅见从洛母这边打听不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去别处找找,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了洛母冰冷的声音。
“我和轻朝,这一年多时间,就没见过几次面。”
“他恨我。恨到不想见我。”
“那个孩子,是洛家亲戚那边过继来的孩子。轻朝怪我指使你给他下药,去医院做了结扎。”
“那天你出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雨柔接近他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到了小腹,吐了一滩血,重伤昏迷。”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宋浅,如果你也后悔了,就去劝劝轻朝吧。他没有对不起你什么。”
宋浅红着眼眶,看向洛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现在在哪里?”
洛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敢叫人去查他……”
宋浅失魂落魄的从洛家离开。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洛轻朝。
洛轻朝的手机号,打过去是个空号。
他把用了十多年的手机号换掉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结束了,他要重新开始。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去找洛轻朝。
那些矛盾,误会,欺骗,都还没有解决。
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她,有了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他还是那个骗子。
她不应该来找他的,她为什么要来找他……
宋浅一个人在路上,越走越冷,终于撑不住了,半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路上的零星的行人,见到她这个模样,都纷纷扰开她。
活了三十多年,宋浅第一次这么狼狈,像是一个疯子。
直到一个听起来有些愣愣的男音在她面前响起来:“宋浅……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