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高兴,难得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薛氏就派了人过来。
“夫人说请大小姐去前厅用饭。”
谢云溪简单梳洗了下,就往前厅去了。
路上绿柳悄悄在谢云溪的耳边道:“听说昨夜二小姐很晚才回来。”
谢云溪点了点头。
到了前厅,就见薛氏、谢南安、谢明玉都已经到了,不光如此就连谢南安的妾室兰玉儿也在。
谢子昂的夫人黄氏正在给大家奉茶,见到她来,露出了个微笑。
谢云溪也回了个笑。
今日这场面着实有些奇怪了,谢云溪回来了这些天里,除了第一次见面大家在一起吃饭,平日里都是各自在自己屋中用饭的。
今日却弄的这般正式,着实怪异,不过她心中虽好奇,却什么也没说。
走过场的行完礼后,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谢云溪坐下后,桌上除了老夫人便只剩下一个谢子昂了。
老夫人常年礼佛吃素,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她是不会露面的。
大家又等了会儿,最后谢明玉先不耐烦了。
“我都快饿死了,娘,咱们先开饭吧。”
她心里很清楚哥哥又不在府上,再等也是白等。
而且她昨夜睡的晚,现在坐在这里,也瞌睡的不行,还想着吃完了饭,回去接着睡呢。
薛氏听到她这话,瞪了她一眼,“你哥还没到呢,你急什么。”
又瞧着她一副神情萎靡的样子,不由道:“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日去干了什么大事呢。”
昨日的事,薛氏并不知情,只是谢子昂和谢明玉私下商量的。
却不料说者无心。
谢明玉顿时被这话吓的一个激灵,瞌睡都没了。
又等了会儿,谢南安也不耐烦了,不由板着脸道:“派人去看看大少爷在干什么!”
下人很快就去了,回来时,却道:“大少爷不在府中,听说昨夜也没回来。”
谢南安不由更是一阵怒火。
薛氏见着谢南安生气了,也有些心虚。
谢子昂小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来了永宁侯府后,薛氏就对他格外溺爱,干什么都纵着,岂料却养成了一副公子哥的做派。
学问上面没什么造诣,吃喝玩乐上面却十分的精通。
但薛氏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学问不好就不好,反正未来整个永宁侯府都是他的。
但现在谢南安明显是生气了,难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谢子昂。
私下里训斥就罢了,但现在有谢云溪和兰玉儿这两个贱人,可不能被她们耻笑了去。
正准备说两句话来缓解谢南安的怒气,岂料这时黄氏正端着杯热茶过来。
薛氏没注意,结果一手肘就将茶杯给撞翻了。
热茶浇了黄氏满怀,茶杯滚落在地上,薛氏顿时就将火气撒在了黄氏的身上。
“端个茶水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难怪连屋里的男人也看不住,昂儿不在屋里你都不知道。”
黄氏手上衣襟处都是茶叶与茶渍,模样狼狈,此刻还要站在那里接受薛氏的怒骂。
心里很是委屈难受,可却只能忍着。
她家世低,能嫁到永宁侯府来本就是高攀,更何况自从她进门已有一年,肚子还没动静。
薛氏作为婆母,本就对她不满。
被刁难,说些难听的话,她也只能忍着。
更何况他的丈夫也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甚至也时常对她打骂。
如今谢子昂夜不归家,薛氏问起,黄氏顿时有种自己犯错的感觉,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母亲的话,夫君他……他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夜不归家的人不是谢子昂,而是她。
薛氏最看不上她这个样子,正想接着训斥两句。
坐在边上的谢明玉却生怕母亲再继续追着哥哥去哪儿的问题不放,连忙出声道:
“许是哥哥在外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您就别操心了,他都是个大人了,做事自己有分寸的。”
接着又连忙捂住肚子道:“娘,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呢。”
谢南安也有点烦这种吵吵嚷嚷,便也开口了:“行了,难得在一起吃顿饭,都安宁些。”
薛氏这才做罢。
见薛氏不再追问着谢子昂去哪儿了,谢明玉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而这微妙的一幕,却恰好被安静坐在一旁的兰玉儿收入眼底。
丫鬟婆子很快上了饭菜。
在开饭前,薛氏终于想起了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吃饭的原因了。
“今日,我还有件事儿要与大家说。”
“玉儿与云溪不是马上就要嫁入皇家了吗,宫里派了个嬷嬷来教你们规矩,人明日就到了,这段日子你们两个就好好的跟嬷嬷学规矩。”
虽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薛氏全程都是在看着谢明玉在说话。
谢云溪也没当回事。
接着薛氏又简单说了几句,谢云溪听后总结了下,大意就是以后每日他们都得在一起用饭,好给营造一种永宁侯府其乐融融的样子,免得被教习嬷嬷以为他们侯府不睦。
饭后,谢南安有事就先走了。
谢明玉紧跟着也赶紧离开了,薛氏看着着急忙慌的谢明玉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接着就往自己院子去了。
屋内最后只剩下兰玉儿和谢云溪两个人。
谢云溪对于谢南安这个年轻貌美的妾室没什么多大印象,两人接触也不多,二人便在门口分别。
天气很好,院中枝叶葱翠,尤其是最近都不会有人来找麻烦这点令谢云溪难得心情很好。
便带着绿柳沿着院子四处转悠了起来。
结果二人行至一处假山边,便听见耳边传来阵阵女人的呜咽哭泣声。
四处僻静,而那哭声不止,听着很是悲戚伤心的样子。
谢云溪想了想,还是寻着声音往前而去。
绕过假山就见一棵树后蹲着一个女人。
女人双手抱着膝头,将整个头脸埋进双膝,朝着谢云溪方向的后背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