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戏

度恒离开后,打闹停止,全诸用力撞开景绍。

景绍晃了晃手上的布偶,不解道:“他干嘛,人都走了做给谁看?”

何天禄捏着布偶,意味不明地说:“谁知道呢,可能假戏真做也说不定”

“别管他了,反正到时候他会跟我们走就行”

景绍沉默不言地走开,何天禄见他这个状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也入戏了吧。

问题是都没让他演啊?他入什么戏。

何天禄视线移到南门昌身上,神情变得危险:“你别告诉我你也觉得她是个好的”

南门昌缓缓拉起微笑,目光落到何天禄的布偶上。

温吞道:“嗯,人性本善,她只是因为环境不好误入迷途,本质上我觉得她是个好人,而且她都应你要求给你带东西了,你还说她不好,这可不是君子作风”

何天禄气笑,手上捏布偶的力度更用力,布偶变形扭曲。

“歪理,你嫌被欺辱的不够?你要牺牲自己成全她人,没问题,但你没资格要求别人跟你想得一样”

南门昌见自己说得话被误解,没生气,顺着自己的思路跟他讲:“是你先问我的,我提出想法,至于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并没有要求你跟我想得一样”

“还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把她的东西给我吗?”

何天禄手收紧,抬眸冷冷看了眼南门昌,吐出三字:“想得美”

他哪怕不喜欢也不会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南门昌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奈叹息,不喜欢为何还要拿着呢?

他记得以前何天禄有个很喜欢的玩具,只是因为被堂弟不经允许偷偷摸了下,他发现后当场把堂弟找来,然后当着他的面让人把玩具摔了。

所以不是真的不喜欢吧,唉,他想要诶。

走远到没人的地方,何天禄停下,盯着手上皱巴巴的布偶。

好丑,一看就是她不想要才给他。

何天禄试图舒展开褶皱,拉开后发现布料太差,有些痕迹始终不能消失,就像她留的屈辱。

越看越能想起她,何天禄松开手将布偶丢下,一个人离开。

玩偶摔在地上孤零零躺在那,黑色扣珠盯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等待着谁。

没一会布偶面前多了个人,绿色衣角因主人蹲下堆叠在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布偶。

过了会,何天禄冷脸回来,看到空无一物的地面,愣住,快步来到丢下布偶的地方。

没有。

不见了……

何天禄面色沉下,手收紧,他才离开一会就有人捡走,这么丑的东西都有人要。

会是谁?

全诸,南门昌,景绍,还是不知情的人捡走了。

心口浮现出一丝后悔,他不应该丢下布偶的,才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被何天禄压下。

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喜欢,有什么好后悔的。

何天禄转身离开,周身都散发着心情不好别靠近的气场。

在何天禄看不到的视线死角站着一个人,注视全过程。

立于他身后的娄玉玲心里不理解他的行为,面上没表现出来。

男子好像看透她的心思,声如溪流般清澈的声线从面具下传出:“你想问我为何关了他们又放他们出来?”

娄玉玲应声:“是”

有这个疑问却不止这个。

当初才关进去,还没得到舒盂查到得信息,楼主就来了。

第一句是不用查了,将他们关起来按花楼规矩来。

还不待她问清缘由,他就走了,在来时放出他们,还按他们要求安排到度恒身边。

她确实没搞懂楼主在想什么。

楼主揉了揉刚捡得东西,漫不经心地说:“我关他们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父母担惊受怕,要他们留下一辈子的污点,至于为什么放人,当然是很快他们就会查到这里了”

娄玉玲心惊得都维持不住表情,简直是个疯子。

他认识他们而且清楚的知道背后势力可以毁掉花楼,但为了满足自己他选择按心而来,完全不顾一切。

从头到尾,将花楼放到第一位的只有娄玉玲,创造花楼的人根本不在乎。

娄玉玲气愤但只能忍,她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一切以面前男人为准,所以在她接手花楼时,她将他随口说得一句“要将花楼当做你的全部哦”当真。

楼主察觉到娄玉玲的情绪,回头语气漠然地问:“你在为此生气?一个没有生命的楼而已,换个地方一样可以建起来”

全然不在乎的姿态。

娄玉玲闭上眼,语气生硬:“没有,只是太过于震惊了,还有其他吩咐吗”

楼主听出她口是心非,却不在意,下棋人怎么可能在乎棋子的情绪。

“他们要逃跑时不用拦着,装个样子就好,等他们走后,你带着那个孩子来于都城见我”

两根手指捏着晃晃荡荡得娃娃,踏出死角,浅绿色衣摆随着步伐晃荡,跟娃娃同频率动着。

娄玉玲平时始终挂着的笑消失,盯着楼主离开的方向,面容隐于阴影中,瞧不出神色。

许久后,娄玉玲手提裙摆,脸上挂起温和的笑,走出阴影。

————

度恒回到房间发现窗户上的花从原本顺条好看的模样变得长短不一。

“碧玉,谁动了我窗户上的花”

碧玉进来瞧到那好像遭到发泄的花,气得叉腰跑出去找人问。

“谁进了我家主子房间!还故意把花剪这么丑”

正路过的全诸刚想问很丑吗,就听到碧玉下一句。

“让我捉到ta,ta就死定了”

下一秒,碧玉扭头看向全诸,“你看什么看,该不会是你剪得吧”

碧玉看他不顺眼随口说得话。

全诸打着哈哈,扯开话题:“怎么可能啊,剪得那样她不喜欢吗?”

碧玉狐疑打量他:“那么难看,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一看就是乱剪的”

全诸难过,他明明超级小心剪得,怎么就成乱剪了。

这瞬间难过被碧玉捕捉到。

“好啊,就是你!”

全诸急忙道:“你都没证据”

碧玉扭头就跑:“不需要证据,主子相信就行”

全诸想拦,看距离拦不住,当机立断反身跑了。

碧玉跑进房撞到辛绿柏。

辛绿柏扶稳花:“你怎么了?”

碧玉喘着气说:“没事没事,我知道是谁弄得了,你拿花干嘛?”

“丢掉,太丑了,主子不要”

“哦,也是被他碰过了,赶紧丢了吧”

“嗯”,辛绿柏拿着花走出房间,找了个地方给丢了。

等她走后,全诸从草丛里冒出来,钻进草里面开始翻找,灰头土脸地起身,手上端着一盆跟狗啃了一样的花。

平放空中,左右端详,怎么看都觉得挺好的,哪里丑了。

全诸抱着花回房间,翻找出一个黑木盒子将花连盆放进去,盖上盖,拍了拍盒盖,把它藏进床底。

辛绿柏回来时,碧玉已经讲完了,一脸得瑟表情。

不知道主子说了什么,反正应该是好事,不然碧玉不会开心成这样。

午夜辛绿柏知道了是什么事,全诸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剪得稀烂,每一处都没放过,嗯,包括他的头发。

她怎么知道的呢,全诸半夜醒来发现后,就大喊大叫,把她们都给吵醒了。

本来碧玉还很生气,看到他的头发笑得直不起腰。

度恒同样乐得不行,手扶着舒盂手臂,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抬眼扫过,是她之前划得伤愈合后留下了疤痕。

知道是什么后,移开目光,继续盯着全诸。

全诸手摸上头发,开始真的想骂人了,后面想起白天的事,联想到那盆花,猜测是她弄得,气消了。

不就是头发毁了吗,还能长,而且他颜值不需要头发衬托。

这样想着,全诸一不做二不休拿起剪刀把剩下长发都给剪短。

看够了其他人都散了,全诸放下剪刀,收拾完头发,搬个椅子坐在门口,透过门盯着度恒住处。

两月后

度恒躺在亭里,听着树上蝉鸣,目光落在角落里走来走去的全诸,最近他很不对劲,十分躁动不安。

按时间算算马上到他们逃跑日子了。

想着事,怀里扑进来一个人。

也不说话就是紧紧靠着挡住度恒看向其他人的目光。

度恒轻柔地拍着她,柔声说:“阿银怎么了”

阿银闷闷地说:“不要看他”

度恒收回目光盯着阿银,“嗯,不看他”

阿银发烧过后因为没人注意,等发现时候已经烧傻了,娄玉玲本来要贱买她,度恒看着一脸懵懂的阿银,将她留到身边。

两人相处一个月,算是熟悉了,起码阿银肯跟她说话。

度恒把手往下放到阿银脖颈处,真傻还是装得呢,想借此机会离开这里啊,她可没同意呢。

感受到掌下肌肤在颤栗,度恒轻轻笑了,“害怕的话,阿银就自己去玩吧”

抱着腰的手搂得更紧,像是在告诉度恒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没有,没有害怕”

度恒没在管她,只是不断摸着她的脖颈,看到树上洒落下大片晶莹剔透的液体。

歪头看向辛绿柏:“让他们四个从树下走过来到亭外面”

辛绿柏立刻理解主子想干嘛,走向那边去跟他们说,路过树时绕了个圈过去。

这树上可有不少蝉,现在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怎么可能有雨水,那水大概是蝉露。

四人听完神情各异,盯着树看了会,何天禄喊住要离开得辛绿柏:“一定要从树下过吗?那水是……”

辛绿柏打断他:“嗯,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