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城,文府
文柏多刚下朝,迎面撞上急匆匆而行的弟弟,想起他近日过于反常,难得升起些兄弟关怀,喊住文以。
“你去哪,近日管家跟我说你花钱如流水,可是遇到事了”
文以刹住,缓慢转身,脑子飞速运转:“没,就是最近跟朋友玩游戏输了”
文柏多挑眉,看他急着出去,挥手让他走。
文以以为糊弄过去了,转身尽量保持平日走路得速度,一出视线就跑起来。
跟着后面的侍从偷偷翻了个白眼,天天见还跟急鬼一样,好吧,虽然他也很喜欢去……
文柏多目光深邃望着文以透露出来的急切跟迫不及待,大拇指摩挲着另一只手的食指。
转身对管家道:“换衣,随我去看看他在做何不可告人的事”
“是,大少爷”
文以还不知道大哥盯上他了,兴致勃勃挑着珠宝衣裳。
到一处房子时,侍从身上挂了许多东西,文以自己也提了不少。
在门口徘徊不定,最终还是抬手敲响门。
没人来开门,文以坚持不懈隔一段时间敲三下,十来次见门还没开,知道那姑娘是不想动。
回身将手上东西都塞到侍从身上,侍从面前视线被挡住,扒拉半天露出个缝看路,努力跟上少爷身后。
“少爷,下次多带两个人吧,东西都拿不下了”
文以绕到边上,熟练地踩上自己放在那的石头,爬上墙。
“不行,带多了人,会让哥跟爹发现不对,到时候我就完了,你待这守着,等我出来”
“诶,少爷东西没拿,带我啊——”
侍从话没讲完,文以跳了下去,随后听到“咚”的一声,很响。
文以从草里爬起来,清理完身上的草跟树枝,蹦跳着出了草地,目标明确朝着一处去。
遇上这么个少爷,侍从只得认命的将身上东西拿下来放到地上,然后开始爬着墙把东西一个个送到墙对面。
做完一切后,翻回外面,坐石头上老实守着。
侍从望着地走神,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好像那个助纣为虐的走狗,还是那种主子做事他在门口守一夜的那种。
摇了摇头,侍从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掉。
对面楼上,一扇窗打开,两人对桌而坐。
文柏多手转茶杯,将下面场景收入眼底,剑眉拧起,表情冷下:“才几天就学会当盗花贼了”
管家给文以讲好话:“大少爷可能是误会,少爷虽然喜欢玩,但是那些事他不会碰的,可能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杯子放下,茶水晃荡溅起水花,很快落回,留下几颗透亮水珠挂在杯壁。
有颗溅到文柏多指节,很快被抹去。
文柏多冷哼:“对方都不想给他开门,他翻墙进去,尽学些下流事”
管家擦汗,小少爷啊,这就是你干得不对了,他帮不不了了。
文柏多撩袍起身,管家吓一跳,以为大少爷要去打文以,连忙拉住:“小少爷是一时糊涂啊,别打,别打,打坏了可怎么办”
文柏多犀利目光落于管家身上,“他就是你惯得现在这副模样,也是我做哥哥的教育不够,现在就去看看他在做何,要是真是如此,家法伺候”
管家放手,跟上文柏多,心里祈祷千万有误会,不然他都阻止不了,回去老爷知道了又得打一顿。
房里一副谄媚嘴脸的文以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一门心思看着度恒发痴。
“姑娘可住得习惯”
度恒斜倚在贵妃椅上,眼皮微合拢,斜睨着文以。
“尚可,咋日说得东西呢”
文以骤然想起这件事,“落外面了,我在就去取,姑娘稍等”
回到墙面时,文以抬头要喊侍从把东西给他送进来,低头一看发现已经在草地里了。
进入草里弯腰捡起,虽然这几天比他一辈子的活干得都多,但是他干得很心甘情愿。
起身时,直觉让他抬头,于是他看到不应该在这里的哥哥在墙头盯着他。
文以脑子空空问:“哥,你怎么在这?”
文柏多跳下墙,稳稳落地,视线扫到文以手上的东西,脸更沉:“你偷溜进别人家里就算了,还拿东西走,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只看到文以翻墙,没瞧见侍从多次翻墙送东西。
文柏多目光在边上打量,捡起根细树枝落到文以头上。
这个姿势通常是文柏多要打他才会做得动作,文以抱头逃窜:“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带的,不是偷的,我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
文柏多怀疑目光盯着他。
文以以弱弱辩解:“相信我,真的”
手举高伸出三根手指。
文柏多:“那些东西都是女子的,你带这些作何?”
文以站立,脸羞红,羞羞答答道:“我追人”
文柏多被他恶心地抖了下,他了解弟弟确实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虽然文以平时装了些,爱搞温润如玉公子那套,但看样子确实是想追人。
文以头上树枝移开。
“追人不是你这样追,人家没欢迎你,不能翻墙”
“可是你也翻墙了啊”,文以才松了口气,没忍住犯贱。
树枝移回。
文以从心低头给兄长解释:“没有不欢迎我,她只是不想动,我们一直这样的”
“嗯,跟我回家”,明显是不信他。
文以没动:“哥,等一下,我把东西送了在跟你走”
出于某种担心,文以嘱咐一句:“哥,你在这待着啊,不要动,我一会就来”
文柏多等文以一走便跟上,他说待就待着吗,谁是哥,他是。
他肯定不能相信文以的一面之词,万一他自己这样认为,那姑娘觉得不是呢。
文柏多发现这里没几个人,一路下来只看见三个仆人。
跟着来到一间屋前,文以进去后不忘关门。
在关门前隔着段距离,但视线好的文柏多还是看到了一幕。
珠帘后有道袅娜身姿,粉嫩裙摆散于椅面,落下的衣角在空中被风吹得荡起,妍姿艳质。
门合上,文柏多猛得闭眼,没一会睁开眼上前推开门。
文以趴在椅子边,还没说两句奉承话,听到动静不悦地转头。
看到是大哥后,连忙起身掀开珠帘,挡在文柏多面前。
“哥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文以说得小声,怕叫度恒听见了。
文柏多扯出抹笑,拉住文以手腕紧紧禁锢着。
对着帘里人道:“不好意思,管教不严,让他叨扰你了,我这就带他走,后面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文以听着难受,大哥说话声音跟平常都不一样了,什么时候感冒的?
文柏多感受到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默默挺起背,抬起头,锋利眉眼展露无疑。
“呵”,一声轻笑传出,文柏多身体温度升高,浑身紧绷。
文以扭了扭手,想抽出来,大哥手上突然好湿。
文柏多下意识握紧,文以疼得差点叫出来了,为了面子硬忍了下去。
文柏多见帘中女子挥手,便拉着弟弟出了门,文以没跟文柏多闹,顺从跟着出去,两人沉默一路。
到墙下,文以先开口:“松手”
文柏多松开,文以揉着手腕,语气低落:“你在外面给我点脸啊,你也知道我在追她,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下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出现啊,很吓人,吓到她怎么办”
“那你觉得我刚刚吓得她了吗?”,文柏多翻到墙上低头问。
文以找到石头,爬上墙,察觉哥哥状态不对:“这次没吓到,哥,我这辈子非她不可,你不要阻止我们,回去我就去要爹给我赐婚”
文柏多:“不行”
文以心头一跳:“你说得不算,我说得才算”
文柏多补上一句:“爹不会同意的”
文以心落回实处,他一直觉得哥不是那种需要感情的人,一心只有事业,可能是他想多了。
“没事啊,他不同意我磨到他同意为止”
文柏多又变成掉线状态,文以不管他听没听,疯狂输出,翻出墙看到外面的侍从跟管家,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管家围上文柏多,明里暗里打探事情严不严重:“大少爷,怎么样,是有误会吧?”
侍从跟随管家身边,有机会就附和两声,给他捧个场:“是啊,大少爷,肯定有误会”
文柏多:“嗯”
管家暗暗观察大少爷,不对,按理来说是误会的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不是误会的话小少爷不能安然无恙站那,管家一时间猜不出来,想着回去问问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去询问时,听到兄弟二人吵起来了。
管家急得在门口转圈,想起老爷这个点差不多回来了,提起衣摆去找人。
房内,文以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烛台落地滚动,停靠在一本书边,烛焰摇坠。
“你不许去找她”
文柏多稳坐书桌前,冷眼看他发疯。
“你为什么让人准备东西!你还挑了件花孔雀开屏般的衣服,你还跟丫鬟问了香膏,你敢说你没其他心思”
文以当时回院里越听侍从说得话感觉越不对劲,他哥怎么跟求偶一样,登门道歉至于如此吗。
再不反应过来,两人到时亲密他都得以为是正常交流。
文柏多淡淡回了句:“不敢,你不能阻止我,也拦不住我,至于结果如何看我们两个谁更胜欢心”
“如果她接受的话,我们两个一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