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79

  马上有人飞奔进府去找江从鸾,有人上来,帮着搀扶宁觉非。

  元帅府门前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那位名闻天下的大元帅形容憔悴,走几步歇一歇,几乎无法支持的样子,幸而府中的总管江从鸾带人抬着软榻迅速赶来,他这才可以不再走动,软软地躺进软榻,被几个仆从抬了进去。

  不久,府中的马车疾奔而去,到临淄城中最有名的药铺抓药。

  府中的人也都十分忙碌,被云深支使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已知晓,他们的主人旧疾复发,来势凶猛,大家都得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付意外发生。

  很快,朝中许多大臣都知道宁觉非病了,纷纷赶来探病,却都被江从鸾婉言谢绝了,说国师大人吩咐了,王爷需要静养,暂时不能见客。那些人便只得留下话,表明自己来看望过了,这才离开。

  云扬也赶了过来,然后是云汀、澹台子庭、大檀明,他们没被拒之门外,都被请进府中,带到了宁觉非的卧房。

  宁觉非一向不喜欢侍候的下人呆在身边,他们都知道,因此不用吩咐,进来做完事便会退出去。云扬赶到的时候,屋里只有云深在。等到其他三员大将走进来,看见的便是宁觉非靠在床头,正与云扬说话。云深坐在他身边,端着一碗药。

  云汀上前见礼,接着便焦急地问:“元帅病势如何?可有大碍?”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也关切地探问着。

  宁觉非笑着摆摆手,从云深手上接过药来喝下,然后便下了床。他轻声对几个人说:“你们都坐吧,正好在这里把事情都交代了。”

  那三人便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异,分别找椅子坐下,专注地看着他。

  宁觉非也坐了下来,低低地道:“皇上已经准我所请,由我率鹰军出征。此次行动非常秘密,朝中除了皇上和云深外,只有你们知道。接下来,我会继续生病,在府中闭门不出,你们明白了吧?”

  “明白。”云汀顿时兴奋起来,“太好了,元帅,有你带领我们,一定能取胜。”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都感到有些遗憾,他们也想去打仗,但是皇上既已下旨,他们自然也只能执行。

  云深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坐到宁觉非身旁。

  宁觉非对云汀详细交代:“你回去后,将鹰军分成十队,每人携带十天的干粮,分别出发,两日后的子时,在肃州里县以北二十里的仓山会合。注意,他们的行动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云汀点头,“我回去就安排,今晚便让他们出发。”

  “我会在申时到达军营,与你一队。”宁觉非叮嘱道,“我们在十天的时间里都不会有粮草供应,必须靠自己,以我的推测,我们三到五日后便会与敌接战,到那个时侯,后续的粮草也不一定能送上来,所以,让每个人尽可能多带些干粮,路途中也要节省。”

  “明白。”云汀浑身都是斗志,简直想马上插翅飞走。

  宁觉非伸手指点了点他:“把你那些神情全都给我收起来,走出去的时候要表现出难过的模样,但不要太过分。”

  云汀笑嘻嘻地说:“遵命。”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宁觉非对大檀明说:“荆将军和李将军那边的战术不变,你们多给他们支援,尤其是在粮草方面,绝不能断。我那边一旦打响,会根据情况的变化,派人与他们联络,那时他们再改变战法。”

  “好。”大檀明立刻点头。

  宁觉非看向澹台子庭:“临淄这里的守卫,尤其是皇城的安全,就要拜托豹王了。”

  “那是我份内之事,鹰王尽管放心。”澹台子庭爽快地道。

  云深这时才说:“鲜于琅论罪当诛,皇上也已下定决心,将依律典刑,斩立决。现在仍是发有司审判,尚未处刑,请豹王先行布置,以免行刑前后出现意外。”

  “好。”澹台子庭立刻点头,“鲜于琅那小子胡作非为,早就该杀了。”

  大檀明也道:“是啊,简直丢进了我们的脸。”

  云汀气愤地说:“鲜于琅根本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居然还敢欺侮咱们元帅,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这次放过了他,军中的兄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烧了官府衙门,再收拾那小子。那兔崽子是个好色之徒,咱们随便找个人去,假意与他争风吃醋,一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对。”云扬摩拳擦掌,“咱们军中的鲜于琊跟那小子是堂兄弟,听到这个消息后,弟兄们都指着他的鼻子骂,险些要与他绝交,他气得不行,嚷嚷了好几次,要去杀了那个不成材的混账小子。”

  “好了,此事就不要再多说了。”宁觉非温和地道,“咱们是军人,当务之急是消灭来犯之敌,而不是替官府执法。云汀,云扬,你们先走吧,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随后便来。”

  “遵命。”两人立刻起身,敬礼后转身离去。

  宁觉非在他们身后道:“别那么斗志昂扬,沮丧难过点。”

  两人赶紧缩起肩膀,头也垂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把笑容收敛了,沉着脸,步伐也不再刚健,拖泥带水地走了出去。

  剩下的四个人又把其他后续支援的各项事宜商议了一下,澹台子庭和大檀明才告辞离开。两人也装得悲愤交加的样子,出门上马,与往常一样,到兵部衙门去了。

  宁觉非看着云深,伸手将他搂过来,轻声说:“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云深抱住他,低声嘱咐:“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我给你准备的药都带上,感觉有什么不对了就得服下。你的胃不好,饮食方面要多注意……”他一时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时间却不够了。

  宁觉非将他带到床上,轻轻放下,慢慢压了过去。

  云深困难地抵御着内心翻卷而至的情潮,费力地说:“觉非,你还病着。”

  “只是胃痛,已经好了。”宁觉非解下他的腰带,拉开衣襟,密密地吻了下去。

  云深急促地喘息着,挣扎着说:“你一会儿还要出征……”

  “别管他。”宁觉非咕哝着,出手如电,拉下了他的长裤。

  云深再也无法推拒,也不愿意。他很快便意识昏乱,感觉着宁觉非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