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打胎药

    琉刖就要乘胜追击。被琴重华横臂拦下。“别过去。叫他们回來。”

    “为何。”此刻。六王爷也红眼了。本來心里就郁结难平。琴重华不冷不热“你沒感觉到有人正盯着我们看么。”

    “哪呢。”琉刖不耐烦的道。

    “感知。”琴重华吸了口气。“好好的感知。”

    琉刖这才静下心來。果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抹力量正笼罩着他们。遂大喊道“你们三个。快回來。”

    根本沒人听他的话。那三个都杀疯眼了。无尘的胳膊上连中了数剑。旋即只见他轻轻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旁边的树木竟然变换了位置。

    琴重华狠狠一皱眉。飞身过去。琉刖也跟着过去。这才将那三个人硬是拉了回來。可再望去。路却不见了。身后是浑身血迹的无尘。空洞的对着他们微笑。

    “糟糕。”琴重华看了看天空。“琉刖。你会看天象么。”

    “我。不会呀。”琉刖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时林彦道“堂主。我会些观天之术。”说罢。瞄了眼地上的影子。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道“我们的影子和太阳的位置根本就是错开的。”

    “那你的意思是。”琉刖不解。

    “寻到影子原本的位置。”琴重华道。“本宫不会看天象。你且快快看來。”

    林彦揣摩了一阵子。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圈。指了指道“该是在这里。”

    影子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远。几丈开外。看來无尘的树阵刚刚开始。琴重华缓缓舒了口气“站过去。”

    他们几个站到圈圈里。林彦就继续根据阳光画出下一步的位子。就这样他们缓慢的移动着。好在无尘受了伤。沒再追过來。也沒力气再驾驭丛林布阵。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从这片雪白的林子移到了墨绿色的丛林中。天空的那一段。水晶球的前面。流砂阴翳的目光始终沒从琴重华身上移开过。“给我查查。他是何人。”

    营地中。岚风坐在门口盼星星盼月亮。

    都小半天了。也么见什么子画來呀。当时是。忽然他的头顶掠过一片巨大的阴影。一只白色的大鹏倏忽飞了过去。他认得这只鸟。心道总算來了。子画的脑袋是进水了么。怎么还往前飞。遂连忙站起身振臂高呼“这里。这。。”

    顷刻。但见白色大鸟回转过头來。像是在看着地上这个黑点。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往他这边过來了。这不能怪人家鸟儿。只來过一次。难免有点迷路。

    落到岚风跟前。鸟嘴里叼着一个小包包。他接过。摸了摸鸟儿的脑袋。毛茸茸的。要不是有事在身。他还真想骑一圈试试。“告诉子画先生。谢了。我替我师父谢了。”

    鸟儿好奇的瞅着他。心想这厮在跟我说些什么。然后便拍拍翅膀飞走了。

    岚风如获至宝似的塞起小包包直奔自己的房间。小心谨慎的锁好门。坐在桌边一一打开。

    虽说师父他老人家看不到。可他仍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包裹里只有一袋黑色的药末和一封简短的书信。岚风一目十行的扫过信件。也沒细看内容。便匆匆的折叠好。放在一边。重点是药。他捏了一小点。在房间里四下看了看。觉得放在哪里都不放心。犹豫了半晌。也沒找到合适的地方。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门口传來一阵脚步声。顺着窗户望出去。但见师父高挑瘦削的身影飘飘然而入。岚风顿时就慌了。我的天。咋回來了。

    慌乱之中。他将药末放进了空茶杯。然后赶紧打包好方才的。原封不动的摆在了桌上。干咽了口。换上一副笑脸。推门迎了出去。

    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沒啥好事。

    “师父。……”他瞄了眼琉刖。想是说还是不说。

    不过师父貌似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嗯。进去吧。”

    如此。几人便在一场虚惊后各自回去休息了。琴重华进到岚风的房间后。一眼便看到了小包包。沉声问“风儿可看过了。”

    “沒。徒弟沒看过。”岚风吓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嗯。”琴重华定定的望着他。“沒看过就好。”

    岚风知道师父的脾气。别看平日里温润淡雅的。可涉及到原则性问題那是绝不留情。他也就对小师弟一个人仁慈有耐心。尤其是这件很明显师父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若是发现他动过了包包。还不得罚他终身禁闭呀。

    “沒事的话。徒弟先出去了。”说完。岚风发觉不对。这是他的房间。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点点药末还在茶杯里啊。“师父。这个。个房间。是徒弟。的……”

    “哦。”师父貌似也刚反应过來。“为师忘了。”说罢。拎起小包包便悠悠然的出去了。留下岚风狠狠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

    师父走后好半天。凌玄才装模作样的端着一盒糕点进來。飞速闪进房门。砰的一脚踢上低沉道“搞到了么。”

    “搞到了。”岚风不放心的还把窗帘拉上了。“看。”

    “就这么点。”

    “一共也沒多少啊。拿多了师父会发觉的。”

    “嗯。那验出來成分了么。”

    “还沒來得及呢。你们就回來了。”

    凌玄端起茶杯凑近鼻子闻了闻。一丝清苦的味道。“走。”

    “上哪啊。去镇子要好久才能回來。”

    “唉。”凌玄沉吟了下。“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若是我们走了太久。师父又该不放心了。”

    “要不。……”岚风欲言又止。

    凌玄转了转眼睛。“行么。师父刚刚做了那傅锋。琉刖现在正恨着呢。”

    “也是。”岚风点点头。“不过量他也不敢把师父怎么样。再者。咱们只是用他來验一下药末的成分。又不吃他给的药。”

    凌玄沉默了片刻。“如此。也行。”

    经过树林里的迷惘。琉刖此刻的心也沉到了水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方才是谁在不知名的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流砂。可他用的什么招数。就在他想破脑袋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

    “我。岚风。”

    “进。”

    随即便见凌玄和岚风一起闪身进來。神色怪异。琉刖不动声色道“找我何事。”[!--empirenews.page--]

    “借你的太医一用。”岚风道。

    “你们怎么了。”琉刖一点兴致也沒有。

    “我们沒怎么。是想让他验一验药里的成分。”

    “呵呵。”琉刖却笑了。“就是子画送來的那服药。”

    “你怎么知道。”岚风问完便觉得多此一举。院内那么多双琉刖的眼睛。“对。”

    打琴重华变相的害死了他的左堂主。琉刖对琴的热诚度就大不如前了。“拿來。”

    “你会看。”

    “本王略懂医术。”

    岚风便将包裹着药末的纸摊开在桌上。“看吧。”

    琉刖瞅了眼。指尖在细腻的药末上拨了拨。又放到嘴边尝了尝。眸底的神情变幻莫测。“你们等下。我找太医來。”

    “呵。不行就别吹牛。”岚风和凌玄落座。片刻琉刖带着花白胡子的太医进來了。

    老太医颤颤巍巍的伸出干瘪的手指。在药末上轻轻一点。比琉刖专业多了。然后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对琉刖道“王爷。可有清水。”

    琉刖倒沒含糊。亲自去打了杯水过來。老太医又颤巍巍的将药末全部融进了水中。但见黑色的药粉慢慢的沉淀。融化。最后变成了一片暗红色。太医摇了摇这杯殷红似血的溶液。这才放到唇边舔了一下。啧啧嘴。又品了品。然后放下茶杯不慌不忙道“回王爷。这是女子用來打胎的药剂。”

    一句话说得他们三个差点沒晕过去。

    岚风直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嗡的一下。有点眼冒金星。凌玄也愣在一边。看看太医。又看看琉刖。琉刖故作淡定。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老太医退出去后。屋里立马就炸营了。

    他们三个从敌对方迅速转变为一个战壕的兄弟。围坐在桌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连连道。不能吧。不会吧。怎么可能。是不是老太医老眼昏花弄错了。

    “不能。不会。绝对不会。”琉刖否定了岚风的意见。“这种方子十分常见。不过就是子画稍微动了些手脚。加了些自己的东西进去。但主体上还是那几味药。太医若是连这个也弄错。岂不贻笑天下。”

    “怎么可能啊。”岚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大师兄。你可见到师父把妹了。”

    “胡说八道。师父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事。”

    “唉。看來真的是他自己吃。”岚风百思不得其解。“可师父吃这个药干什么。”

    凌玄沉着脸。这件事已经沒有任何别的可能性存在。药。必然是师父自己服的。隐隐的。他也猜到了什么。可沒有说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啊。”琉刖一拍桌面。也淡定不能了。“我给他号脉的时候。就发觉他的脉象有点……果然如此。”

    “师父的脉象怎么了。别跟我说那时候你就发觉是喜脉。”

    “不是。”琉刖瞪了岚风一眼。“不同于正常的男子。我当时还在想。重华一个男人怎么会显现出女子的脉象。如今……”他微微点了点头。

    “还说这些有个毛毛用。”岚风叹了口气。“大师兄。你怎么看。”

    “我啊。呵呵。”凌玄都木了。“难道师父是……”

    他的话。引來一阵彻底的沉默。琉刖这才意识到。自己冥冥之中竟然干了一件那般逆天悖理的事。因傅锋对琴重华产生的仇恨此刻在他的心里慢慢淡去。原來。原來自己也是这般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