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唐楠楠想起了之前地理老师在办公室里随口说起的一道题。
问：如何提高人口数量。
答：减少女性知识能力，降低女性学历水平。
唐楠楠摩挲着手指，觉得大夏封锁女子读书的渠道可能就有此目的。
除此之外，大夏还限制了贫苦男子读书。
将这种限制男也限制女的读书政策实施下去，就会产生三个好处。
一是底层人民失去了造反起义的野心和能力；第二是，会大大提高人口的生育率，在古代，人多就代表着国力强大，代表着一个皇帝在位的政绩。
第三个好处就是会源源不断的将财富垄断在顶层少数人手中。
就拿张凌这样的家庭举例子，他们知道读书可以改变生活，改变命运，一旦有机会读书，怎么可能不去为之投入？
但是，读书除了要给先生交的束脩之外，是不是还有笔墨纸砚，有夜晚的火烛，有一些人情往来？
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要花上些银两。
至于那些苦读之后又当官的人呢？
他们有多少人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不断搜集民脂民膏，补偿自己的过往。
又有多少人不忘初心，牢记最初的梦想，两袖清风为人民服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都无法保证那些原本清廉的官员会不会因为上级的威胁，因为同僚的富贵，而迷失了本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同样的，由清廉变贪腐易，由贪腐变清廉难。
种恶因，得恶果。
当一个王朝的官员都不再为民做事，那这个王朝就离溃灭不远了。
想到这，唐楠楠心顿时凉了一半，她走到窗户前往苍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倒映在她眼前的，不是雄伟壮观的城池，而是一栋岌岌可危，即将倾倒的大厦。
难怪系统会让他们来教大夏的子民。
如果读书之事再不改变，在结合古人的寿命来算，这大夏王朝绝对撑不过十年。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唉。”唐楠楠轻叹一口气。
“唐老师，我的天赋是不是很差。”张凌声音低沉，他听到了唐楠楠的叹息声，也看到了唐楠楠蹙起的眉头。
唐楠楠知道他多想了，干忙走过到他身边，解释道：“怎么会，我是想到了别的事。”
见张凌还是低着头，闷闷不乐。
唐楠楠便想给他看看。
结果才发现，因材施教仪投影出来的结果是直接呈现在她系统光幕上的。
而这光幕，张凌完全看不到。
一时间唐楠楠不知道该如何去佐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来证明，只怕会打击到张凌学习的积极性。
就在这时，唐楠楠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楠楠被吓了一跳，然后赶忙关闭了她定下来喝水的闹铃。
手里握着手机，唐楠楠顿时有了主意。
只见她打开应用，十指在屏幕上疯狂跳动，不到一分钟，一页精致的数据分析PPT就做好了。
唐楠楠将手机递到张凌面前，露出浅浅微笑，“你看，你的各项天赋都是极好的。千载难逢呢。”
“嗯嗯！”
听到这话，张凌的心情一瞬间从多云转晴，原本撇下去的嘴角，也被欢快的笑容取代。
看着张凌情绪高涨，唐楠楠长舒了一口气。来到古代这段时间，除了立人设装神弄鬼糊弄人之外，她根本没有看手机的时间，刚才也就没想起来。
【叮！唐楠楠，保护张凌内心，保护张凌学习积极性+10。】
听到系统播报，唐楠楠一愣，张凌刚才的坏情绪因她而生，理应由她解决，但是现在系统却发出了奖励。
难道系统只会奖励教书育人值，不会处罚？
“我适合读书！太好了！”
不会辜负爹娘的期望和他们花出去的银子了！
张凌一溜小跑，想跟张三和刘翠美分享这个好消息。
刚跑到一半，他又跑了回来，将左手里的匕首递给了唐楠楠，“唐老师，这把匕首是我爹之前用的，很厉害的。我爹说京城很大很危险，老师你可以用它来防身，一定要收下，这算是我的束脩。”
说罢，不给唐楠楠拒绝的机会，张凌就跑走了。
“这孩子。”唐楠楠笑着摇摇头，心里暖暖的。
教师和学生从来不是敌对的关系，而是心与心的触碰，情与情的链接，是影响深远的羁绊。
不然也不会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
【张凌培养方案已生成，请查收。】
听到系统播报，唐楠楠挥手招来了系统光幕，开始看最适合张凌的培养方案。
【张凌，出身贫家，心志极高，悟性，智力尚可，经检测，其理科思维更强，建议朝理科方向培养，指导老师推荐：张思明，周飞宇。】
【建议一：增强其智力。附商城智力链接。】
【建议二：投入五年阅历。附商城阅历链接。】
【建议三：传输适应于大夏的理科知识点。附商城知识点链接。】
【是否采取？】
看着系统给出的最佳培养方案，唐楠楠顿觉毛骨悚然，细思极恐。
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很显然没有。
就像林肯说的：“天上只会掉冰雹，不会掉馅饼。”
如果连智力，阅历，知识都可以被买卖，那么要教师干什么？
系统把他们带过来的意义又是什么？总不能只是耍他们玩吧！
唐楠楠连忙按下了选项中的【否】。
一个人的未来有的无限可能，只要他想，可以是诗人，是画家，可以入仕也可以出世，可以当瓦匠工，也可以当农民。
张凌在是她的学生之前，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未来应该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由这莫名其妙的鬼系统或者她来选择。
张凌理科思维强，但这绝不会成为妨碍他选择成为艺术家的理由。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教育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制造工具人，不是为了制造系统的傀儡。
一念通达，唐楠楠好像明白了这个教书育人系统的真正用意——系统在找真真正正能担得起教书育人四个字的教师。
教师这个职业，伟大又平凡。它一代又一代将知识传递下去，但除却教师的身份，承担教师职业的终究是人。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不是每一个教师都是合格的。
很多教师甚至不配称为教师。
猥亵，受贿，霸凌，欺诈。
这些事情发生的还不少。
因此，系统所有的设限，其实都是为了筛选。
就像教师资格证考试一样，只不过这教书育人系统的考核更加隐蔽，更加立体，绝非刷题就可以做到的。
就拿唐楠楠来说。
她发现了对于教书育人值，系统只会奖励而不会惩罚。
如果她因此起了刷数值的恶念，那就违背了教师应有的职业道德。
这是系统隐藏的坑，倘若唐楠楠真的靠打击学生再帮助学生这种手段刷分，恐怕到时候系统绝不会轻饶她。
其次就是培养方案和商场中可供买卖的智力度，阅历值等，这些看似便利的选择背后也隐藏着大坑。
【叮！恭喜宿主唐楠楠补全系统规则，请各位查收补丁内容。】
【恶意赚取教书育人值者，五雷轰顶！】
【直接购买智力，阅历等并导入学生体内者，五雷轰顶！】
听着系统播报，唐楠楠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一步错，步步错！
倘若她在先前的选择中踏错一步，此刻早都成了一捧黄土。
唐楠楠拍了拍胸口，召来了系统面板，进入了商城。
她发现，随着系统播报，商城中原本存在的如美貌，智力，阅历等数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唐楠楠又打开张凌的培养方案，发现培养方案也发生了变化。
【建议一：早睡早起身体好，经检查，张凌身体营养不良，可以适当补充营养。】
【建议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适当增加张凌实践。】
【建议三：可以通过做实验，增加张凌学习兴趣。】
“姐妹，可以啊。”洛云妤走过来，拍了拍唐楠楠的肩膀，“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会踩大坑呢？”
周飞宇附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这系统这么坑，还有陷阱。”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唐楠楠已经不是那个莽撞到直接开门的愣头青了。
她打开商城用五点教书育人值购买了一个猫眼。
唐楠楠付款后没过几秒，办公室的大铁门上悄无声息的多出来一个猫眼。
唐楠楠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丝毫不怕再遇到之前王辉那样的事。
他们办公室现在处于一等运行状态，有电网保护，根本不怕有人硬闯。
猫眼外，狂风呼啸，漫天飞雪之下，是敲门的赵扶风和其他锦麟卫。
见是熟人，唐楠楠打开了门。
赵扶风又微不可查的按了按门，然后才走进办公室。
与他一同进入室内的，除了其他黑衣锦麟卫，风雪之外，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经历了野狼和王辉，唐楠楠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她微微蹙起眉头。
她刚想说什么，转念又想起赵扶风的身份，赶忙将眉头放松，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赵扶风将唐楠楠的反应尽收眼底，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办公室的铁门上。
他刚才就站在门口，亲眼目睹了铁门上凭空多出来一个猫眼。
这件事完全超出了赵扶风的认知，为此他还特意按了按铁门，试图从其中找到一点变戏法的蛛丝马迹。
只是他失败了。
那门上坚硬无比，猫眼也嵌入的严丝合缝，根本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好的。
难道他们真的是仙人？
想到这，赵扶风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但他表面上依旧平静，声音低沉着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准备回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我夹带了太多的私货。各位小天使还请见谅。
然后从下一章开始，我自己的情感宣泄就会少很多。
主角团就到京城啦，我也会陆续写文案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