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贱蹄子,送个饭也能花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不想活了?!”
深邃漆黑的地道里,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眉眼间带着狠厉的女人正狠狠扯着若男的耳朵,“上面还有那么多的活,你不去干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若男吃痛,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五官都已经扭在了一起。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只好踮起脚尖,以此来缓解耳朵被拉扯带来的灼热痛感。
她一边哭一边哀嚎道:“阿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连活都敢躲,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女人身边站着的小男孩朝着若男啐了一口,“娘,今天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只怕她以后心变得越来越野!”
有了男孩的煽风点火,女人下手越来越狠,甚至开始用脚踹了起来,其力道之大,好似在她脚下的小女孩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一时间,女人的咒骂声,男孩戏谑的笑声和若男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地道。
牢房内,周飞宇和唐珂都听的牙痒痒,外边那两个也太不是人了!
“那么小的孩子,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周飞宇咬牙切齿,爬在木头栏杆前大喊着:“畜生!有本事来打我!”
听到周飞宇的喊叫声,那男孩看向若男的眼神瞬间变了,只见他目露凶光,一步步走向已经快要昏死的女孩,“这才多久?你这个小浪蹄子就已经勾引到人了?”
若男浑身青紫,倒在地上,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依旧颤声弱弱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男孩面若冰霜,狠狠盯着若男,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他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几下关节,对着女人说道:“娘,你先上去休息,我来替您管教她!”
女人“嗯”了一声,便朝着地道外走去。
听到女人走远,男孩这才蹲在若男身边。他伸出一根手指,顺着若男颤抖的身躯不断往下滑,直到……
“不要!”若男感知到他的动作,直接被惊醒,她连忙从怀里掏出周飞宇给的小面包,讨好的递到男孩面前,“弟弟你吃,可好吃了!”
男孩不屑的笑了笑,“你算什么东西?!我想干什么还轮得到你管?!”
若男被他吓得浑身发抖,虽然她还小,但是在这阿嘎村里待久的了,对于一些男女之事,她也是有了解的,“我是姐姐啊!”
闻言,男孩嗤笑一声,生生拽开若男的手,“就你也配跟我从一个肚子里出来?我实话告诉你,你是被买来给我当童养媳的。所以,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若男不再反抗。
原来她不是阿爹阿娘的亲女儿,所以才会挨打,所以才吃不饱饭,所以才会被人欺负。
那我的阿爹阿娘是谁,为什么生了我却不养我?为什么要买我?
若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眼神里的光亮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见地上的女孩哭了起了,男孩更兴奋了,他一把扯掉若男的衣服,伸手摸了上去。
极北之地,飘雪苍城。
洛云妤一手一个小朋友,正往学堂赶。
在她身后,是想拦又拦不住她,一脸复杂表情的张思明。
思来想去,张思明还是觉得洛云妤做的不妥,便挡在了她面前,“小洛啊,你要三思啊。”
见洛云妤没有反应,张思明咬咬牙,小声道:“你这会儿找上门去能干什么?总不能把人家老师打一顿吧。可别意气用事!”
不知道时候,苍城又开始下雪了。
冰凉的雪花落在洛云妤脸上,瞬间就融成了水。
雪水顺着眼眶滑落,洛云妤被怒气占满的心,正一点一点回归理智。
“唉”,她叹了口气,“这件事我确实做的莽撞了。”
一开始洛云妤只想让老板娘多关心一下包钰的。
可是,她在被欺负的包钰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那个无助的,被欺凌的,破碎的她的身影。
其实洛云妤跟包钰有点像,她们家也是做生意的,只不过卖的不是包子,而是鱿鱼。
如果说,在这世界上,一个人只能选择一种自己最讨厌的东西的话,毫无疑问,过去的洛云妤肯定会选择鱿鱼。
那些在其他人眼中,是水产食材,是美味佳肴的鱿鱼,对于她而言,是海腥气,是她浑身上下挥之不去的臭味,是一场校园霸凌的噩梦。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一般市场上进行售卖的鱿鱼,都是人工泡发的。要将干片鱿鱼泡发,并不容易,过程之中,要用到烧碱。
当极具腐蚀性的烧碱遇到水,干片鱿鱼以及其他东西时,就会放出大量刺鼻的臭味。
这种味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但是对洛云妤而言,这是融进她家墙体的味道,是她怎么用香水也遮掩不住的味道,也是她一天洗三次澡,皮都搓破了还抹不去的味道。
洛云妤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第一天上学时的情景。
当她进入教室,穿过走道,坐到座位上时,迎接她的不是同学热情友好的欢迎,而是捂着鼻子,充满嫌弃和厌恶的疏远。
因为她身上有味道,所以别人叫她臭货,因为她身上有味道,所以她只能坐在垃圾桶旁边。
如果要问为什么,那些同学只会说:“因为你们臭味相投,因为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过去的洛云妤百口莫辩。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善恶观念不明朗的时期,他们像是羊群中的羊,习惯随大流,喜欢从众,习惯跟着别人走。
所以,参与这场霸凌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洛云妤本以为自己可以依靠老师。
只是当她去找老师哭诉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霸凌时,老师充满嫌弃的眼神和那些同学一模一样。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去了。
那不是园丁。
那不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
那是冷眼旁观的帮凶。
那是无动于衷的看客。
学校里的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不值一提。
可是家里人呢?那些应该关心她,爱护她,为她讨回公道的家人呢?
一说起来,他们就是忙忙忙。
要忙工作。
要忙事业。
要忙应酬。
忙到他们看不到自己女儿身上的污点和油渍,看不到那些青紫的淤痕,更看不到她一颗破碎的心。
洛云妤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沉默寡言。渐渐她成了父母口中的木头桩子,同学口中的怪人。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早就死在了十几岁的霸凌和侮辱中,一直没有再活过来。
直到洛云妤偶然间去山区支教。
在古朴的村落和原始的大山里,她看到了人类最原始的单纯,最初的感动和梦想。在那里,她知道了,当老师原来还可以疗愈一个人。
正是因为有了在山区支教的经历,洛云妤才最终选择成为一名教师。她希望在她手底下的孩子,不会遇到校园霸凌,全都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长大。
那些过去,洛云妤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悉数遗忘了。直到她遇到包钰,才明白,那些事只是被藏了起来。
一直都没有过去。
教师的不作为。
同学的嘲笑与欺凌。
父母的不关心。
她一个也没忘。
听到洛云妤承认自己太过莽撞,又见她低头一言不发,陷入思考,张思明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乐观的太早了,他都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跟两个孩子父母交代,就听见洛云妤说:“张老师,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打人,打人太便宜他们了。”
张思明:“……”
地铁,老人,手机。
大姐,我是哪个意思吗?
张思明顿时觉得自己心好累,见实在是劝不住洛云妤,便睁大眼睛看向两个小朋友,“要不你还是问问孩子们的想法吧,你冷静过了,也得让他们冷静冷静。”
只要包钰和陆清明说不去,那洛云妤自然也就不会去了。
闻言,洛云妤点了点头,蹲下身子,问包钰和陆清明,“你们愿意跟我去吗?”
两人疯狂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离苍城千里之外的长夜森林内,唐楠楠已经跑不动了,她一边跑,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整个肺子都要烧起来爆炸了!
眼看着身后追兵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在心里怒骂赵扶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听赵扶风的。
慌不择路间,唐楠楠跑到了悬崖边。
见到唐楠楠已经无路可退,她身后的追兵也纷纷放慢了脚步。他们上下打量着唐楠楠,仿佛她不是个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小美人儿,你是想跳下去摔死,还是陪我们爽死?”为首的男人满脸络腮胡,猥琐极了。
说罢,他大手一挥,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肌肉,“我这些弟兄们,各个身强体壮,肯定可以好好满足你。”
听到这话,唐楠楠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些恶心的男人老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不管是之前准备猥亵赵扶风的也好,还是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也罢。
都是一路货色!
同样有这个疑问的,除了唐楠楠,还有赵扶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熬夜做PPT到凌晨五点,然后今天还在肝论文。感觉我快不行了。
然后今天看到被锁了,现在刚刚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