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出的计划失败于安舒的赖床。
一觉睡到大中午,结果眼底青紫,让人一眼看了就知道她熬夜了的那种。
安舒并不是故意的,除了心情复杂之外,还因为熬夜雕刻玉佩。
服了,她真是一个勤劳能干,绝不拖延的好人啊。
至于为什么一个勤劳能干的人一日三餐全靠同伴,今天还半天不开门做生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还早,因为昨晚上已经把窗户关了,须弥的玻璃有点意思,她还装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彩色的玻璃,所以……想凭借室内的光线推断时间是有问题的。
不过当她匆匆穿上衣服,想出去时,却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交谈的声音。
“……很抱歉,她确实是在睡觉。”
“那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我也不清楚。”
安舒:“……”
她赶紧下楼,走出去。
眼前的人穿着须弥学者的的衣服,想来是教令院的人。
安舒走过去,挡在流浪者身前。
“有什么事吗?”
对方看了一眼她的眼睛,问道:“你是昨晚熬夜研究课题了吗?”
安舒其实还没有完全收拾过自己,全身上下带着一股迷糊的劲儿。
“为什么这么说?”
“你让我想起了莱依拉小姐,或许你们可以见一面。”
“抱歉,我们很熟吗?”安舒揉了揉眼睛,问。
对方挠了挠头,道:“我们之前一起研究过课题,你忘了?”
安舒从脑海中搜刮记忆碎片,这才想起来,当初,她为了申报蕈兽项目,特意伪造了一个学者的身份来着,那段时间,身边确实有很多学者朋友,不过,根据昨晚看到的信息,难道不应该是赛诺上门核查她的学者身份吗?
“哦,是这样啊,我最近有点忙,我们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没事,我当上了维齐尔,代理贤者先生想见见你。”对方道。
维齐尔是负责管理宝商街和大巴扎附近的一些琐事的职位,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跑腿。
“真厉害啊,谢谢你的转告,我会过去的。”
不管再怎么样,这人起码也是个初级学者,比她懒得考教令院好。
不过没事,学者身份并不算完全伪造,因为她早就让一个有学习天赋的愚人众去考了,开头是这样,过程是那个愚人众没考上,于是安舒恨铁不成钢地给他补习,结果是自己考上了。
她那不成气候的部下辩解称是他不擅长生论派的知识,于是特意考了知论派的给她看。
安舒记得自己当时干脆派他去教令院卧底,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对方带话带到了,并且还告诉她要去贤者办公室,之后便离开了。
安舒知道这位代理贤者,艾尔海森,对旅行者的行为非常关注的她,自然不会错过关注她们的计划,拯救小吉祥草王的过程中,对方的精彩表现可以去领最佳编剧奖,最佳演员奖。
不过这也意味着这人不好糊弄,极有可能他通过一些事情了解到了她,并且觉得她行为诡异,想来试探一下,很可能愚人众的身份也被猜出来了。
愚人众嘛,坏人的代名词,习惯了已经。
不过为了未来能从教令院手里获得经费,她得好好准备。
安舒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看够了吗?”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安舒的思绪。
安舒表情一变,转过身看着自己冷落了许久的同伴。
对方眉心微微蹙起,是看上去有些不明显的不悦。
“额,我没看什么。”安舒道。
“你已经站着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看了很久了。”
安舒笑了笑:“怎么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没有,你想看谁是你的自由。”少年转身回屋,否认了她的话。
“是吗,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更愿意看你。”安舒跟在他身后,认真道。
“眼睛,自己去拿蛋敷一敷。”
安舒这才找了一面镜子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眼睛下面是青紫的。
“哎呀,都怪我,昨晚太想你了,都睡不着了。”少女丝毫不慌,语气甚至有些自豪地解释道,典型的不要脸。
流浪者明显地顿了顿脚步,半晌后无奈开口:“花言巧语。”
“怎么是花言巧语呢?肺腑之言呐。”安舒得寸进尺道。
“你不是还要去找那个贤者?还不快点敷一敷眼睛。”少年开始转移话题,垂下的脑袋看得出是有几分羞涩了。
“你帮我煮个蛋呗。哎,我真难过,现在都几点了,你竟然不叫我起床,害得我失去了和我最好的同伴看日出的机会,这次就先原谅你了。帮我煮个蛋,就当赔罪吧。”安舒刚刚看见了天上的太阳,目测应该已经中午了。
失去了和前辈看日出的机会,的确值得痛心。
原本流浪者已经来到了厨房,起锅烧水,听到她这么得寸进尺的话,不禁失笑,明明是自己被放鸽子,想着不吵她,却还要被倒打一耙。
“不必原谅,你自己煮吧。”他说着,放下了准备去拿蛋的手。
安舒:“……”
她看着眼前正在烧的水,意识到自己逗弄过头了,咳了咳,道:“抱歉,本来是想早上送你礼物的,我不是故意睡迟的,明天早上,我一定不会迟到了。”
“嗯。”流浪者点了点头,双目同样注视着锅里的水。
沉默了片刻,安舒决定打破寂静:“今天下午还开业吗?”
“可以。”
又陷入了沉默。
安舒低下头,偷偷瞥了一眼少年笔直的腿,真白,比珍珠还白。
“你和他一起研究过课题?”
“啊?”安舒掩饰一般地移开视线,再转头看他。
突然意识到这个他是谁,安舒点点头:“的确有。”
“他很厉害吗?”
少年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他没有直接注视安舒,向下看着,但是那睫毛挠得她有点心痒。
安舒咽了咽口水:“没你厉害。”
“那……”
“水烧开了。”
咕噜噜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安舒也是刚刚才发现水开了,至于什么时候开的,她并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