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第13章

“陈二哥,让我进去试试吧。”

虽然她也没有看过经历过,但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想要为那只母鹿争取一下,他们可以救下两只狼崽子,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救一下那只小鹿?

救狼崽子陈霖骁的确有他的打算,但是鹿向来都是猎物,即便现在救那头小鹿又能如何?将来还不是会被拉到集市上卖掉。

可对上小娘子一双水润的眸子,那些话在他的舌尖上转了一圈……终究咽了下去。

“那你一会儿可别吓的哭鼻子。”

话落,他转身回到了柴房,姚金枝端着热水跟在他的身后。

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普一进门闻到浓稠的血腥气后,她不适的蹙了蹙眉,但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试着将手放在母鹿的腹部,清晰的感受到小鹿在肚子里的轮廓。

母鹿不断的喘着粗气,补血的药已经喂下,它好像也有了些许力气,缓一会儿就开始用力,但用力几下又虚弱的大口大口吐气。

这一刻,姚金枝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帮不了什么,她对这些一点都不懂,回头看着鹿尾下不断流出血水,她更是着急。

“陈二哥,我们该怎么帮它?”

他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看一眼母鹿道:“书上有记载,若是遇到这种早产的牲畜,可用催产的汤药灌下,加剧宫缩推出幼崽。”

听他说完,姚金枝更加沉默了,现在他们去哪里找催产的药……

等等……“加剧宫缩推出幼崽”推出幼崽,对啊!

“二哥如果在母鹿用力的时候,一人帮她按住腹中幼崽往外推,一人从后面伸手进去帮着往外轻拽,是不是也可以?”

她这大胆的想法令陈霖骁沉默了,这个方法乍然听到有些荒唐,但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操作,至少理论上的确可以如此。

他丢下手里的草药根,转身又找来一个小罐子,里面是凝结的黄色膏体。

“把手用皂果反复洗净,然后涂抹上獾油。”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的不去看姚金枝,又像是找什么借口似的,“你的手小更好操作。”

獾油原是他留在这里预防冻疮的,同样也有止血的作用,更关键的是它可以帮助润/滑。

她的确想着自己上手,不为别的,她着实信不过陈霖骁的力气,生怕将小鹿扯碎了。

两人准备好后,陈霖骁再次给母鹿灌了一碗补气血的药,之后两人一个按着轻推母鹿的腹,一个在母鹿用力的时候,借机将手探入,成功的拽住了小鹿的两条前腿。

一鼓作气两人都感受到小鹿朝外移动,但母鹿却累了正在大口的喘着气,他们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给母鹿休息的时间。

同时也时刻准备,只要感受到母鹿发力,他们就借机再次帮助它往下用力。

“二哥,露头了,我看到小鹿的头了。”

两条腿已经伸了出来,脑袋也终于要出来,姚金枝激动的眼中都含满了水雾,母鹿似乎听懂了她雀跃的声音,这次没有给自己更多喘息的机会,它一次次用力,期待着早点产下幼崽。

“用力,再用力一点!马上就要出来了。”姚金枝鼓励着母鹿,同时也鼓励着自己。

她一手拽着小鹿的前蹄,一手轻拽着它的脑袋,借着母鹿用力的空当她手上一个用力,猛然鹿崽子掉了出来,羊水和血水一涌而出。

母鹿低吼一声终于停了下来,似乎真的筋疲力尽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就连回头看一眼自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可怜毫无准备的姚金枝,脚上的鞋子和裤腿,都没那些羊水和污物打湿,带着怪异的血腥气,热乎乎令人作呕。

但两人谁也没有在意,姚金枝扶着小鹿的脑袋,陈霖骁伸手从它的嘴里掏出不少的粘液,拍了一会儿才逐渐呼吸平稳,憋紫唇角也渐渐回府了原有的淡粉色。

收拾妥当,陈霖骁已经在柴房生了一个小泥炉,给小鹿母子取暖用,湿漉漉的小鹿被炉子烘着,身上的绒毛很快干了,开始拱着母鹿找奶喝。

母鹿遭了大罪,姚金枝看了看富余的水芹,将篮子里没有炒的水芹送给母鹿,这样鲜嫩的植物最是受它青睐,三五口就将篮子里的菜都吃完了。

收拾完屋子,还有那两个没有刷的碗筷,两人站在堂屋一时有些无言,外面下着雨孤男寡女只能挤在屋子里,可两人今夜说什么都要清洗一番,这就让人有些尴尬。

大浴桶这会儿也不方便用,泡一次澡得出院子再拎一缸水才够,外面大雨滂沱的显然也是不方便。

“锅里还有热水,你进屋清洗一下,我去柴房再看看。”

冷淡的话音落下,人也已经去了柴房。

姚金枝也敢耽误时间,柴房有些冷他穿的不多,她担心今日连番折腾下来,他会真的病倒,所以动作迅速的打了一盆水,去到里间擦洗。

原以为在柴房待着,算是已经够远了,里屋和堂屋之间有一道厚厚的门帘,即便是在堂屋也没有什么,但他还是来到了柴房。

当他安静的开着柴房的墙坐下后,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屋一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按理说屋外是瓢泼大雨,里屋那点水声应该会被淹没。

但他就是听得到,心中生出些许的烦躁,他站起身在柴房里转了一圈,看到角落中有跟趁手的长棍,想也没想拿起来耍了一套棍法。

还别说,这个法子还真是有效,至少他耍棍的时候,心中只有棍法不仅听不到里屋传出来的声音,就连柴房外的雨声都好像消失了。

站在冰冷的空气里,他额角生出细密的汗珠,周身也散发着热腾腾的气息。

而这会儿里屋的人也因为这水犯愁,宋氏和陈大嫂给了不少的衣服,可是鞋子却只有这一双,刚才接生的时候弄脏了,她洗完澡就用这热水把鞋刷了,刷完准备拿到柴房放在泥炉边烘着时,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若是赤脚过去,脚脏了一会儿睡觉会弄脏被子,但若是不过去,盆里的水该怎么倒?鞋子又要如何处理?

思来想去,她拢了拢身上带着布丁的寝衣,望着蓝碎花的门帘,脸颊不由得泛红。

“陈二哥。”

怯怯懦懦的一声,带着说不出的羞涩和忐忑滋味。

柴房里刚冷静下来的人,冷不丁听到这一声,压下去的心火再次翻涌,烦躁的将手中的棍子丢开。

“何事?”冰冷的一声回应。

姚金枝却像是没有听出来,犹豫了一会儿羞涩的问道:“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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