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荷尔蒙蔓延得肆无忌惮。
江岫白双手抵着隋宴的胸膛,轻轻喘息。
他的不拒绝让隋宴愈发不满足一开始还浅尝辄止,后面越来越凶,由浅入深地吮着江岫白的唇瓣。
两人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
隋宴的吻开始逐渐落入江岫白的颈前。
江岫白耳尖烫得厉害,渐渐沉溺在这场欢愉中,细白的颈微微向后仰着,本能地屈指抓紧隋宴的手臂。
他已经太久没有接吻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江哥,导演在群里说,明早的戏份需要赶日出提前拍摄,凌晨四点就要起床。”
江岫白头脑有些发昏,声音没有力气:“知道了。”
“您明天早餐想吃什么?三明治还是厚蛋烧?”
江岫白扶了下腰,站起来:“厚蛋烧。”
小新:“那您早点休息。”
长久的缺氧让江岫白有些体力不支,他的头越来越痛,用指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他刚想去床上躺一会儿,不料被隋宴轻轻一拉,猝不及防跌进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隋宴眼神中的痴迷还未褪去,轻轻搂着他的腰:“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岫白避开隋宴留有情欲的炽热目光:“嗯。”
隋宴:“我带你去床上休息。”
江岫白:“好。”
刚洗完澡,他的头发还很湿。
隋宴拿来吹风机,动作自然地帮他吹头发。
隋宴火力壮,无论多冷手掌都是热的。
“这个温度可以吗?”
“可以。”
隋宴的手指在江岫白的发丝中轻轻穿插,无意间触碰着对方漂亮深邃的眉眼轮廓。
他越来越爱江岫白了。
比以前还要更爱一些。
只要想起方才的亲密隋宴仍觉得脸烫。
江岫白没有拒绝他的亲吻,那是不是表示江岫白爱死他了?
以江岫白的性格,怎么会接受不爱人的吻?
他的手掌试探地沿着江岫白的眉眼向下游移,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着那漂亮的鼻尖、嘴唇、下巴。
江岫白仿佛是天生的艺术品,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巴上,无可挑剔。
他有些庆幸小新刚刚的敲门。
如果无人打断,他真的有可能刹不住闸,把江岫白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江岫白身体还没调养好,又打不过他,被欺负了只会不坑声,偷偷在被窝里哭。
况且,他也没戴装备。
看来那东西,以后还是得随身携带。
吹风机的暖风吹得江岫白很舒服。
他闭着眼,任凭隋宴肆意试探。
隋宴的手似乎还有往下的趋势,但不知为何,到他的锁骨上便停了。
他抬眸,不解地望着隋宴。
“吹完了,你休息吧。”隋宴耳垂漫着血色,晦暗眼眸带着一片潮湿,“明天不是还要提前拍戏。”
江岫白“嗯”了一声,轻轻钻进被子里。
“冷不冷?”
“不冷。”
“怎么不冷?”隋宴握住江岫白瘦弱的脚踝,微微蹙眉:“都是凉的。”
江岫白:“过一会儿就热了。”
隋宴犹豫片刻,握着江岫白的双脚,塞进自己的毛衣:“我给你捂捂。”
脚底突然被一股热流包裹。
江岫白闭着眼,湿润的触感还残留在唇瓣。
他的脚稍稍动了下,隋宴握得更紧一些。
江岫白今天很累,加之刚才轻微缺氧,浑身透着疲懒。
他的余光发现,隋宴一直在偷看自己。
“你睡吧,我负责关灯。”
江岫白带着些鼻音:“你呢?怎么回家?”
“我开车回去。”
“嗯。”
江岫白神色倦懒:“对了。”
隋宴:“嗯?”
江岫白:“温醇还跟你说什么了?”
隋宴低头,指腹摩挲着江岫白光滑的脚背:“没说什么了。有你刚才那番话,以后我在祁琛面前,不会再自卑了。”
江岫白:“你很自卑吗?”
隋宴淡淡道:“不被爱的人当然会自卑。”
江岫白微微侧身,撑着头看他:“刚刚我可没看出你自卑。”
温热的气息再次萦绕在面前,隋宴脸上泛起红潮:“你不懂,我这人生性内敛。”
江岫白嘴唇微微张着:“现在呢?”
隋宴抬眸,与他的目光碰了下:“你喜欢我,我就不自卑了。”
江岫白注视着他:“隋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隋宴正色,端坐好:“你问。”
江岫白:“你说你是从未来穿过来的。”
隋宴突然有些紧张:“…嗯。”
江岫白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笑了下:“你比较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未来的我。”
隋宴几乎没有犹豫:“现在的你。”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不,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江岫白双脚从隋宴的怀里慢慢抽出来,笑意淡了些:“你在撒谎。”
突出其来的质疑令隋宴有些心虚,他苍白地解释:“真的,我没骗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江岫白:“哪个最喜欢呢?”
隋宴缓缓道:“现在的你。”
现在的江岫白对他很温柔,还愿意宠着他,没确定关系他吻对方也没被扇巴掌,最主要的是,江岫白对他一点都不高冷。
江岫白似乎想通了些,和声道:“知道了。”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隋宴凑到江岫白身边,捉住他的双脚重新塞进自己的毛衣内,“你还凶我。”
“我没凶你。”
“我就是有点累。”
隋宴不敢再打扰,小心翼翼回:“行,那你休息。”
江岫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记得,自己开始头有些痛,昏昏沉沉的,身体仿佛反复掉进冰窟窿,浑身都疼。
他下意识想去找药,但身上的痛却突然消失,被舒适温暖的被子轻轻包裹着,给了他很足的安全感。
他再睁眼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隋宴似乎早就离开了,但桌子上带着热气的早餐又在告诉他,隋宴还在。
他下意识喊了声隋宴的名字,房间里却没有回应。
洗漱完,他疲惫地换好衣服,发现餐桌上有一张隋宴留给他的便笺。
[岫岫,这是你爱喝的牛奶山药粥和牛肉烧卖。我先走了,你想我的话,我随时来看你。隋宴——留于晚上11点25分。]
江岫白仔细读着这些字,又摸了摸粥的温度,被隋宴掩耳盗铃的行为逗笑。
按理说隋宴应该走了五个小时。
粥怎么可能还是烫的?
他端起粥,内心开始纠结。
他到底要不要告诉隋宴自己的身份?
换位思考,倘若面前这位令他着迷的年轻爱人身体里,竟藏着那个已经离了婚,令自己伤心欲绝的前夫,他可能会崩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享受恋爱。
他还想试试没尝过的滋味儿。
…
另一边,回到市区的隋宴被陈祠邀请,参加朋友之间的新年聚会。
这次不光有陈祠孟卿他们几个,还有很多眼熟的朋友,都在生意场上混,过年时还是要联络一下感情,否则这些人见隋宴一面的机会并不多。
组局的人叫谢放,是谢家的大少爷,家里做的是钢铁制造生意。
今天隋宴也在,谢放想借机和对方聊聊生意上的事,拿到隋盛新项目的钢铁供应资格。
“隋总,今天看您状态不错,最近是不是有喜事?”谢放殷勤地帮隋宴倒了杯酒,“这是今年白马庄园产的红酒,你尝尝口感如何。”
隋宴尝了一口:“有些涩口,醇度一般,酸味过于尖锐,掩盖了黑加仑和黑莓的香气。”
谢放笑意凝了下:“隋总果然是品酒高手。”
隋宴没搭茬,翻开微信置顶,盯着江岫白的头像出神。
谢放朝助理示意,包厢里立刻进来一排漂亮乖巧的小明星。他从别处打听到隋宴喜欢男生,从各大娱乐公司精挑细选一些新人,准备送给隋宴。
生意场上,美人计最管用。
“隋总,最近过年应酬您肯定累了,我准备几个姿色不错的明星,让他们过来陪您喝点酒解解压?”
隋宴抬眸望去,微微皱眉:“别让他们离我这么近,我不喜欢这样,”
谢放意外一笑:“好。”他一挥手,小明星们齐刷刷地离开,其中不免有人露出失望的脸色。
“隋总,您喜欢什么类型的?”谢放给隋宴敬酒,“我谢放别的不说,就是人脉比较广。您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帮您找到。”
谢放认为,隋宴之所以看不上这些人,大概率是眼光高,不喜欢太俗的。
隋宴很不喜欢这种场合:“我喜欢我男朋友那个类型的。”
谢放诧然:“您有男朋友了。”
隋宴冷漠应道:“嗯。”
谢放笑了:“您早说啊,您男朋友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我可以帮您安排行程,保证你们俩玩得开心。”
隋宴终于正眼瞧了谢放一回:“真的?”
谢放:“当然。”
隋宴回忆:“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喜欢看书和电影,偶尔去看艺术展,是一个非常安静美好的人。”
陈祠暗中与孟卿交流:“这是追上了?”
孟卿:“看他的状态应该有戏。”
“我大概明白了。”谢放与隋宴碰了个杯,“交给我,您只负责约您男朋友出来。”
隋宴来了兴趣:“行,到时候我联系你。”
随着包厢里越来越喧闹,屋顶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嘈杂震耳的音乐扰得隋宴心烦。
果然,和江岫白在一起久了,他们俩性格越来越像。
隋宴觉得没意思,端着酒出去偷透气。孟卿想和他商量茂江开发案的合作,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的事。
“隋老最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经常同我爷爷夸你,搞得我爷爷时不时鞭策我,让我向你学习。”
孟卿倚在栏杆前眯着眼,让寒夜的冷风将自己吹得更清醒一些。
“嗯,他确实经常夸我。”
隋宴这几个月利用先知,带领集团做了好几个具有前瞻性的项目,创造几百个亿的收益,在隋老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加上两位叔叔的助攻,隋老甚至有提前将集团交给他的打算。
“你算是人生得意啊。”孟卿朝他笑了笑,“江岫白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提起江岫白,隋宴不经意扬起唇:“没。”
孟卿蹙眉:“还没追上呢?”
隋宴:“是我在钓着他。”
孟卿失笑:“想不到你还挺厉害。敢问您是怎么钓他的?”
隋宴给他举例:“比如说,凌晨四点,我给他买完早餐,悄悄离开他的房间。临走前我给他留下纸条,同他说他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再去看他。”
孟卿有些迷惑:“这算钓?”
隋宴递给他一个神秘的眼神:“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除非他承认想我了,否则我不会主动去看他。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
孟卿喃喃:“隋宴,幸亏你22岁才开始情窦初开。”
隋宴:“为什么?”
孟卿忍着嘲笑:“不然你被人卖到缅北去,还给人家数钱。”
隋宴不屑道:“你们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孟卿忍笑忍得痛苦:“行行行,只有你懂,你是情圣行了吧?情圣大人,这周末我和曼轻订婚,你想着过来吃顿饭。”
隋宴眼底带着惊讶:“你们要订婚了?这么快吗?”
孟卿挑眉:“不快了,都半年了。”
隋宴脑海中浮现起他与江岫白订婚时的画面。那年江岫白在外地拍戏,匆匆赶回来与他们家的亲戚吃了顿饭,便又匆匆坐飞机回去。
他爷爷很生气,觉得江岫白不重视他。
可只有他知道,江岫白为了所谓的吉利日期不眠不休三天,在订婚宴上给亲戚们敬完酒后因为胃不舒服还悄悄去卫生间吐了。
他老婆挺爱他的。
“我知道了。”隋宴打算结束后去趟剧组,他又想江岫白了。
孟卿提醒他:“明樾他们可都带着伴儿,你要是不想孤家寡人一个,也带着江岫白过来。”
隋宴为难道:“他忙着拍戏,如果陪我去,估计得请假。”
孟卿:“那就让他请个假呗。”
隋宴苦笑了下,背过身靠着围栏:“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请假的,他拍戏的时候很认真,不会因为小事让自己耽误拍摄进度。”
孟卿拍了下他的肩:“看你自己。”
…
从酒吧离开后,隋宴直接回了家,百无聊赖地打开投影仪,盯着江岫白的照片发呆。
孟卿的订婚宴,圈里很多好友肯定都会到场。如果他一个人去,肯定会被那些人在背后蛐蛐。
他倒不在意,可自己明明有老婆,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带上,想一想就憋屈。
隋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好像得了相思病,想起江岫白心里就痒痒。可江岫白也没说想他,他厚着脸皮去剧组,也太没面子了。
两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江岫白怎么还不给他名分?
莫非是担心他太容易得到反而不好好珍惜?
隋宴叹了口气,完全不敢想象江岫白的幼年时期是怎么度过的。
江岫白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上辈子之所以那么长时间不同意自己的追求,完全是怕自己不靠谱,是个负心薄情的人。
想当初,他经过了层层检验,才获得恋爱资格。
现在想起江岫白同意做他男朋友时的心情,都是甜的。
隋宴没忍住,主动给江岫白发了条微信。
[隋宴:一天没见,你想不想我?狗狗冒头jpg。]
[江岫白:刚下戏,正在回酒店。]
[隋宴:不要逃避问题,你今天想不想我?]
[江岫白:嗯。]
隋宴当即坐起来,给江岫白拨去电话。
“岫岫。”
寒冷的夜色中,隋宴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飘来,给充满凉意的冬夜增添几分暖意。
“嗯,怎么还没睡。”江岫白今天状态不佳,从早晨起来就昏昏沉沉,加上山里温度低,他的手几乎没暖和过来,就连吃饭时都是冰的。
祁琛也在车上,听见动静后看向江岫白。
“要不要我现在去找你?”隋宴答非所问,而是这样问道。
江岫白神色顿了下:“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赶紧睡觉吧。”
隋宴不太情愿:“我睡不着。”
大巴车上,许多演员都在休息。江岫白担心影响他人,压低声音:“听话。早点睡觉对身体好,你平时工作忙,趁着过年还不好好休息?”
得到对方的关心,隋宴心情顿觉愉悦:“行,听你的。”
“嗯。”江岫白挂下电话。
这时,微信又弹出一条隋宴的消息。
[隋宴:岫岫,孟卿周日包下养云安缦酒店,打算办订婚宴。我听说其他朋友都带着恋人,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江岫白犹豫片刻,悄悄问张臣:“张导,周日咱们的拍摄进程紧张吗?”
张臣:“嗯,需要拍到半夜。”
江岫白垂眸片刻,回复隋宴:“我那天需要拍戏。”
隋宴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安慰江岫白:“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自己去参加其实也还行。”
江岫白:“嗯,你早点睡。”
撂下手机,江岫白独自望向车窗外,心里越来越难受。
工作忙这个借口,他似乎经常用。每次隋宴都非常懂事地表示理解。想起离婚那晚隋宴的哭诉,他紧紧拧着眉,将脑袋搭在车座上,静静地喘息。
祁琛看他一眼:“岫白,你没事吧。”
江岫白声音沙哑:“没事。”
…
周日这天,隋宴一早便去酒店帮忙。
养云安缦的环境不错,古朴、纯净、雅致,他与江岫白的求婚仪式就是在这里办的。
见他孤零零一个人来,陈祠领着女朋友笑道:“就你自己?”
隋宴没搭理他,继续帮孟卿清点好友们送来的礼物。
孟卿帮隋宴说话:“你别总逗他,你自己有女朋友,心里舒服就得了,非惹他干吗?”
明樾嘴贱道:“我们就想问问江岫白来没来而已。”
孟卿解释:“岫白在拍戏,请不了假。”
明樾反驳:“是请不了假还是不想请,咱们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隋宴挺苦的。”
“你才苦呢,我可一点都不苦。”隋宴将随礼名册交给孟卿,叠着长腿靠在椅子上打量明樾,“我男朋友长那么好看,还对我死心塌地的,我每天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苦?”
明樾无语道:“你们俩确定关系了?”
隋宴看向别处:“嗯,确定了。”
孟卿没戳穿,安慰隋宴:“辛苦了兄弟,你先去后院歇歇。”
隋宴扬眉:“我不累,我昨晚刚和岫岫通完视频电话,现在精神抖擞。”
陈祠无奈地摇头,用口语朝明樾道:“死鸭子嘴硬。”
隋宴目光冷冷转向他:“你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隋宴的微信弹出视频邀请。
他连忙接通,发现竟然是江岫白。
画面中,江岫白穿了套简约时尚的卡其色大衣,背景是酒店门口的英伦石像,漂亮得跟幅油画似的,与景色融为一体。
“隋宴。”
他眼神清洌温和,语气带着试探:“我来了,你能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