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修的话,大家的cpu在这一刻仿佛集体停止运转,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奇奇怪怪。
但已经喝得有些昏沉的雌虫们并没有察觉到真相,在他们已经迷迷糊糊的大脑认知中,雌虫和雌虫应该是单纯的好友兄弟,两只雌虫之间又不可能发生什么。
可能只是朋友之间互相碰了一下吧,这对于热衷打架战斗的雌虫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他们这样想到。
既然卡修说兰斯特不能喝酒,那他们也就不会再给对方,转而把酒对上了卡修。
小蝴蝶为了防止白蝴蝶的伤口被酒精影响,将原本给对方的酒全都接了过来。
他自认为对酒不是很沉迷,但本虫酒量还不错,能够承受得起大家的热情。
但不知道谁在里面混进来一杯浓度巨高后劲巨大的花醉,一杯下去就直接让他的意识开始迷糊。
宴会厅的热闹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繁星在天空中闪烁,夜风吹过树冠,叶子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在热闹的气氛中,众虫不免多喝了一些,此刻的厅内全是横七竖八的雌虫学生。
也只有被卡修说不能喝酒的兰斯特,和来之前就吃了不少醒酒药的凯诺,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我觉得有必要给他们准备一些醒酒汤,不然明天肯定要头疼。”
兰斯特看着一地的雌虫,说道。
“这个……呃,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个并不重要。”
凯诺回想起好友的厨艺,以及上次伊恩喝了醒酒汤后的表现,心中一凉。
军医的良心在告诉他,大家难得能这么快乐,还是不要让白蝴蝶给大家带来痛苦为好。
兰斯特还想说什么,趴在桌子上的卡修突然蹦起来,带着一身酒气直接抱住了他。
白蝴蝶试图把对方拽下去,但做不到,只好带着小蝴蝶挂件,叹了口气:
“也对,重要的是先把他们两个都送回去。”
“行,那你把他送回去后再过来,我在这里看着,以防有虫耍酒疯。”凯诺点点头道。
“好。”
兰斯特扶着小蝴蝶,在夜色中辨认了一下宿舍的方向。
凉爽的夜风吹散了一部分卡修身上的酒气,但依旧没有吹散他脑子里的混沌。
“好饿……”
小蝴蝶嘟囔了几声,手开始在白蝴蝶身上乱摸。
兰斯特僵了一下:“坚持一下,宿舍里有吃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
卡修的手碰到了对方露出来的皮肤,柔软、白皙、光滑的感觉传来,一秒幻视某种美味的食物,
“唔,是雪媚娘成精了吗?”
“不是,是我。”
兰斯特加快了脚步,来到宿舍楼底下后,直接飞到阳台,随后打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卡修反射性眯了眯眼,也让昏昏沉沉的脑海清醒了一瞬。
“……是兰斯特啊。”
不过也就那么仅仅一瞬。
很快,在小蝴蝶的视野中,那一抹白色又从兰斯特变成了超大号雪媚娘。
眼看着雪媚娘把自己放在一旁就要移开,卡修赶紧伸出手把对方死死抓住,期间还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在惯性的作用下,把对方给摁在了墙上。
“我可以吃了你吗?”
他凑上去,鼻尖几乎贴在了对方的表皮上,咽了口口水。
“卡修,我不是食物,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蛋糕。”
兰斯特感受到在自己脖颈处嗅来嗅去的某只蝶,转动了下身躯想离开,却被那双手死死禁锢在墙和对方之间。
而在卡修的视野中,则是雪媚娘突然就长出来了一张兰斯特的五官,说话语气还和兰斯特一模一样。
已经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认知里,雪媚娘成功和兰斯特划上了等号。
于是他不仅没有松开,还变本加厉地凑了上去,也不再问什么“我能不能吃了你”的话,而是一口就咬在那块看上去最柔软的地方,感受到一丝甜腻后,又没忍住舔了舔。
这么软,果然天生就是让他尝一尝的,卡修想。
“卡修,你快住嘴,我是兰斯特!”
白蝴蝶大惊,奈何空间太狭小,他压根躲不开。
“我知道。”
卡修欺身而上,带着酒气和神秘的花香,在对方的脸上嗅来嗅去,
“兰斯特,你好香。”
兰斯特浑身都开始紧绷:“不行,卡修,你别这样。”
然而这些话,处于醉酒状态的小蝴蝶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雪媚娘。
又白又软,还带着香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雪媚娘会发出声音,但饿极了的小蝴蝶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扑上去就开始吃。
但是不管他怎么咬怎么嘬怎么舔怎么尝,除了甜甜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外,什么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雪媚娘一开始是白色的原味,后来隐隐约约变成了淡粉色的草莓味,但气息又逐渐变成清新的抹茶味。
但不管哪一种味道,他都没有尝到这只不同口味还会自己闪躲的甜品。
好在最后,他的口中出现了一块蛋糕,虽然味道不是想象中的味道,但也足够饥饿的小蝴蝶心满意足,咽下去后开始睡觉。
而在慌乱中摸到桌上一块蛋糕,并且果断塞过去的兰斯特松了口气,靠在墙边下滑坐下,伸手捏了捏鼻梁。
把喝醉的小蝴蝶安抚下来并且送到床上睡觉,可真是太麻烦了。
不过……他记得卡修喝醉酒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上次小蝴蝶喝多后,虽然也乱动了几下,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耍酒疯,也没有把他当某种甜品一样啃来啃去,更没有突然散发出和清洁蝶翼软沙一样的香味。
白蝴蝶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他就没有空去管这一点点不对劲。
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道越来越浓郁。
“糟了。”
嗅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兰斯特先是不可置信地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变化,随后捂住自己的脸,立马冲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哗啦”一声,冰凉的水从喷头里喷洒而出,浇了白蝴蝶一个透心凉。
但即使凉水还在顺着发丝衣物滴滴答答往下落,兰斯特依旧能感觉到不正常的高体温、在身体里奔涌的滚烫血液,和周围越发浓郁的青草香气。
银白色的虫纹在皮肤上流转,蝶翼不受控制地颤动。
“怎么会这样……”
兰斯特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任由冷水继续在身上冲刷,水珠迸溅到镜子上,光滑镜面反射出他现在的模样。
虫纹亮起、皮肤泛粉、眼角发红、呼吸开始急促、蝶翼频率高幅度小地震动。
原本冷清的眼眸,此刻浮现出明显的泪水,看上去就是一片相当勾魂的潋滟水色。
“居然是发情期,但怎么可能……”
兰斯特茫然地看着镜子中那个,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想交配’的、近乎完全陌生的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因为好朋友凑过来亲亲抱抱,就陷入了发情期?
白蝴蝶陷入了迷茫。
**
凯诺在宴会厅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把卡修送到寝室,就返回来帮忙”的白蝴蝶。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一些喝酒比较少的雌虫清醒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醉酒的同学们全都送回去,然后又一起打扫了整个宴会厅。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蒙蒙亮。
“也不知道兰斯特到底在干什么。”
凯诺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拽着一辆托运伊恩的垃圾板车,回到了宿舍。
而一进门,他就被里面混乱的局面给整蒙了。
“你们两个这是在宿舍里打架了?还是卡修在发酒疯?”
凯诺火速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有些东西摆放混乱,有些东西掉到地上。
得到宿舍财物并没有被损伤的结论后,兰花螳螂的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转而好奇起来。
“没打架,卡修喝多了,不过这个不重要。”
声音从兰斯特床上的被子包里传出,闷闷的,沙哑的,似乎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调。
“那什么重要?兰斯特,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凯诺反射性拿起了桌子上关于雌虫耳鼻喉知识的专业书。
“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
兰斯特探出来一个脑袋,凌乱的头发和处处泛红的皮肤又一次吓了凯诺一跳,
“我晚上发情了。”
“哦哦,难怪我听到卫生间的通风系统正在工作,等等,你说你怎么了?”
凯诺先是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但脑子反应过来后,震惊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书。
兰斯特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你现在还好吗?需要我帮你找工具吗?”
即使在书上看见过不少次这种内容,但在现实中,凯诺也是第一次碰见,不由慌了神,
“不对,不能去找工具,我现在就去把卡修叫起来,让他帮你。”
兰花螳螂说着说着,就要一个跳跃跳上卡修的床,把沉睡的小蝴蝶给薅起来。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我昨天晚上就自己解决了。”
兰斯特被凯诺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慌忙阻止。
“你怎么不叫他帮忙?”
凯诺一时间忘了小蝴蝶醉死的事实,皱眉问。
“我为什么要叫他帮忙?”
兰斯特先是茫然,随后那双银色眼眸蓦然睁大,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因为他才陷入发情期的?”
凯诺:啊?
他看着不打自招的好友,大脑逐渐萎缩。
“正常的雌虫,应该不会被其他雌虫给刺激出发情期吧。”
凯诺磕磕巴巴道,即使知道这两个私下里肯定有什么,但这是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铁证甩在脸上。
“所以我现在怀疑……”
兰斯特瞥了一眼仍旧在睡觉的卡修,回忆起他们两个相处时自己的不对劲,语气深沉,
“……我怀疑我已经不是一只正常的雌虫了。”
“凯诺,你认识什么比较权威的身体检测和心理咨询的医虫吗?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去检查一下。”
在卡修和伊恩还因为宿醉而大睡特睡时,凯诺已经带着兰斯特去了校医院,找到了他们专业有名的心理老师。
老师先是让白蝴蝶在沙盘上做了一个形状,随后又让他画了一副画,最后开始询问关键问题。
一个小时后,兰斯特得到了张写着“疑似有同性恋爱倾向”的报告单。
“凯诺,怎么办,我好像真的不是一只正常的雌虫。”
白蝴蝶身上是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从有记忆起,他受到的教育一直都是雌虫和雄虫之间才会互相吸引,正常的雌虫应该追求雄虫,而不是把目光放在同性上。
“没事的,兰斯特,你还是你,而且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凯诺伸出手抱住了好友,放在对方背上的手掌拍了拍,安慰道,
“况且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担心未来的雄主残忍暴力,你和卡修两只虫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好……不对,为什么你会说出这种话?”
兰斯特再一次震惊,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凯诺刚刚在宿舍的时候,就问卡修有没有帮他,之后直接猜出了他意外发情的诱因,而且也没有表现得十分震惊,反倒是有一种早就知道的镇定。
换位思考,如果某一天凯诺说自己喜欢上了一只雌虫,他绝对会当场大脑宕机,没几个小时缓不过来。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偷偷在一起了吗?只不过看你们都不想承认,我也就没有点破。”
凯诺一脸意外道。
他之前惊讶,并不是因为这两个的关系,而是惊讶于这两只蝴蝶居然这么直白就展现出来。
“不是,我们两个没有在一起,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
兰斯特心中一片乱麻,此刻都想不顾自己的形象,拽着兰花螳螂的领子晃一晃。
“那你的同性恋爱倾向,是倾向谁?”
凯诺将那张纸怼到了兰斯特面前,透过眼镜,看着哑口无言的白蝴蝶。
“我……那个……不是……你不要误会。”
兰斯特一时间不知道该这么回答,只是最后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报告上说只是疑似,还没有彻底定下来。”
“好好好,是我误会了,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兰花螳螂熟练地敷衍两句,脸上的表情和嘴上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我觉得以你现在身体状况,应该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你说是吧,能被普通朋友刺激出发情期的白蝴蝶同学。”
“凯!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