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时序收到时家一家人的失信记录,不仅仅是信用卡被刷爆多期未还,甚至还有时母私自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的记录,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非法收入。
他没有犹豫,全部交给了律师整理。
并提前一个一个的联系了时文的股东们,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们,把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资产,以及自己的目的。一开始他们还会犹豫,但他搬出了陆文州的名字,这些股东无一例外的都站在了他这边。
果然,陆文州的名字比钱好用。
这也是他现在还需要借助陆文州往上走的意义,陆文州的背景不是光靠一代能够积累出来的,他所在的意义就如同一座靠山,只要是跟他关联上的那就不用太担心。
不过他也没有让股东们盲目的跟着他,而是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他们,包括自己要将时文集团企业重组,画了个非常实在且回报率极高的大饼。
就是大力投入资金继续研发山海芯片,并且是自主研发。既然有人想要打压山海芯片,那他就逆风而行,势必将属于华夏自主研发的山海芯片带出去。
在跟他们画完大饼后,那就是处理时家这家人。
根据公司法,个人所负数额较大的债务到期未清偿,不得担任公司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
也就是可以通过诉讼的途径直接废除时宴辞董事长一职,那更不用说时家这家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拖后腿的行为,直接走法律诉讼就能让他们把所有的钱全部吐出来,吐不出来也要想办法去解决,并且做的那些肮脏事都要付出代价。
私人会所里。
郑克文合上手中的这份企业重组计划书,已经能从字面上感受到时文集团即将起死回生的气息,他抬起头,看向坐在面前这个实在是过于年轻的新股东。
他并不陌生,因为这是时文的养子,之前一直都有听老友时文提起过,是个胆子很小但很乖很孝顺的孩子。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像是老友描述的那般胆小,至少坐在自己面前喝咖啡的姿态就很大方沉静,甚至连要推选他成为新的董事长都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郑叔,我已经联系过了所有大股东,后天的重新推选新董事长他们都会把这一票给你,包括我。”时序放下手中的咖啡,对上面前中年男人略有些意外的眼神。
据他了解,郑克文是当年时家家主还在时集团里的二把手,时宴辞接手过后才削弱了他的决策权,而在时文集团发展得最好的那几年正是发展山海芯片的那几年,而这个领域正是郑克文在负责。
现在他想要将时文集团重组,郑克文就是最好的人选,既有管理经验,又要带队研发的经验。
驱赶的只是时家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惹事生非的人而已,花了那么多钱拿下时文集团那他可得长远着想,前期赔了一点后期就得狠狠赚回来。
“推选我?”
“对,时文集团需要您。”时序将手边的牛皮纸袋推到郑克文面前:“这是除时家那几个外,剩余有决策权的五位股东签下的协议书,只要投你成为新的董事,我会把手上的股份各分百分之一给他们。”
郑克文有些不理解,不是诧异要推选他,而是为了推选他将自己的股份分出去,这不是善财童子是什么:“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好处可大了。”时序心想,既能够在股东大会上狠狠的打时宴哲那张嘴脸,又可以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被经侦带走调查,还可以将手头投资的几个领域跟时文集团原有的板块联合发展。
他占股少没关系,但他可以在多个领域中收不少专利费的,既不用当法人,又不用管事,自由又有钱,这就足够了,做人也不用那么贪心。
“那宴辞那边……”郑克文想到自己这三个不争气的侄子,时文在天之灵都能够气得冒烟。
时序笑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不论是偷税漏税或者是其他的违法行为,我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提交给各部门,股东大会当天您就安安心心的接下新身份,时文集团就拜托您了。”
郑克文看着面前笑容明媚的漂亮青年,有那么些恍惚,想到半年前时宴辞拿这孩子跟陆氏集团的陆文州联姻,他那时候还在心想,这要是给老友时文知道不知道有多内疚。
时家可是欠这孩子恩情的,让这孩子失去了父亲,本应该好好对待,却成了保住集团的工具。
可现在一看,好像还成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
“孩子,陆文州对你可好?”
时序听到面前中年男人温和的语调询问,眉眼舒展,弯唇笑了笑:“放心吧,他对我很好,得谢谢时宴辞让我离开了时家。”
简单的一场见面,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他靠坐在椅背上,望着中年男人离开的身影,直到见他上车后,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接下来就是另一场面基。
没错,终于要跟他的二支花见面了。
分析师沈君尧,操盘手裴御,两个在论坛意外发现的助手,会如陆文州所说的那样吗?为此他还百度了一下,发现当年华尔街还真的有这两人。
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背景不完全了解,尤其是金融这一块,很多牛人他未必能够记住,至少在他那里是没有这么多华人大佬的,跟他之前能够完全重合的就是他所知道且十分了解的股票跟投资项目。
根据他到处搜刮来的一些关于金融的野史,在陆文州进入华尔街前,能够横扫华尔街的华人并不多,这两人的名字在十几年前的华尔街确实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当初他接收这两人的履历,两人都毕业于斯坦福,应该是老拍档关系了,都有着非常丰富的投资理财经验,尤其是其中的几个顶尖项目,尽管这些项目在他那边是没有的,但他查过相关的资料,看准投机以最低价格操盘将股票翻了几千倍,以及非常之狠的做空手段。
是他们两人所擅长的。
但明显这些履历不仅仅只是给他的这些,按照陆文州说的话,应该还有很多更加疯狂的项目他还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愿意接受他给的年薪五百万,帮他打理每天五千万的零花钱,然后为他创造无数个亿万的机会跟商机。
原本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倒觉得这两人在他这里是不是屈才了。
再想想这两人的出生年月,一个四十三,一个四十四岁了,步入这个年龄应该是很有计划的阶段,这一下子就让他有点好奇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捡到宝了。
一个小时后——
包间门被敲了敲,门外传来服务员询问是否方便进来的声音。
时序正拿着菜单,本来想点个蛋糕吃一吃,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猜测应该是他的左膀右臂来了:“嗯,进来吧。”
门推开,两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十分的出乎意料。
如果说当下最流行的是什么类型的男人,那不外乎是四十岁左右的成熟大叔类型。
容貌不是最重要的,端正即可,重要的是事业有成,如果还有健身的习惯,那气质就更不一样了,同样一件衬衫穿在身上都能比普通男人贵出十几倍,甚至一点都不油腻。
时序看向门口站着的两位左膀右臂,绝对的成熟年上类型,一个身穿黑色衬衣浅咖色西服裤,儒雅温和,一个身穿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裤,高冷沉稳。
只能说跟他们合同上的证件照长得不太一样,不算很上镜,现实中看还是感慨不上镜的好。
要不然他又多了两个惦记的。
本来就够多的了。
他稍微克制着自己快要不值钱的笑,故作淡定站起身,走过去跟他们握手:“老沈,老裴,终于见到你们了。”
沈君尧显然有些意外,他垂眸看着面前的老板,知道自己的老板年龄小,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小,甚至是精致过了头,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跟他开玩笑。
直到他的手臂被身旁的裴御弹了一下,侧眸看过去,撞入对方冷酷警告的眼神。
“你是沈君尧。”时序通过面前这两个男人的气质,还有平时说话的语气,以及那个完全不像本人的证件照,他看着这条浅咖色的西裤,再看向身旁的灰衬衫酷哥:“你是裴御,我没认错对吧?”
“嗯。”裴御颔首,声线低沉:“我是裴御,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时序跟裴御握手,仰头望着他,不由惊叹,问了句:“你多高啊?”
好高,比陆文州高。
“一米九五。”裴御说。
时序心里感慨了一下,啊,果然比陆文州高诶,仰头太累了,他又笑着朝着身旁的沈君尧伸出手:“幸好你没那么高,不然我抬头可太累了。”
沈君尧看着面前长得跟洋娃娃似的老板,接受了现实,温柔笑:“没事,老板你让他蹲下他也得蹲下。”
两句交谈破了冰,三人落坐。
服务员也将甜品跟饮品上了桌。
“你们平时都住在北京的是吗?”时序吃了口黑巧熔岩,百分之九十的黑巧醇香在口腔化开,他闲聊的这么问,见面前的两人坐得板直,也没动吃的:“这些你们不爱吃是吗?那你们想吃什么。”
“对,我们平时住在北京。”裴御说。
沈君尧见坐在面前的青年跟个小孩似的,拿着叉子吃着东西,点了满桌的甜品,他们都四十几岁了实在对这些不感兴趣,笑了笑:“没事,我们年纪大不爱吃这些,你吃吧。”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
实在是很难跟平时电话里跟他们侃侃而谈投资风险跟分析项目的时序联合在一起,虽然声音也很年轻,但绝对不如现实看到这张脸给的冲击力。
穿着件奶蓝色的卫衣,扎着高马尾,骨相实在是太精致,雌雄莫辨,眉眼依稀透着些许英气,但怎么看都觉得年龄很小,根本就不像是会赚钱的,看起来就像是很会花钱的。
这种反差让他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也让他们感慨这么年轻的小家伙竟然对股市那么强的敏锐力,简直是老天喂饭吃。
裴御也是这样的感觉。
两人坐在时序面前,就很像是两个爸爸带着儿子出门吃东西,可偏偏面前的青年就是他们的老板,具有钱,且对股市的判断力有着鹰眼一般的敏锐。
他们两人在经历过一次致命的破产与负债后,在这十年间所有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就像是封杀,很难有机会让他们再入股市,更何况也没资本。
是偶然的一次机会,让他们在论坛遇到了时序。
时序似乎不认识他们,但却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对他们俩分析的瑞星股产生浓烈兴趣,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并且在他们证明过自己的实力后愿意帮他们俩偿还将近两个亿的债款。
在所有人都唏嘘他们,甚至从前所谓的朋友都对他们避而远之,时序的到来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或许是有一种相互赏识的感觉,让这样几乎盲目的信任在第一次合作中得到认证,就是瑞星股。
瑞星股爆冷上市,却成了股市的黑马横空出世。
从这之后他们便开始了正式的合作,直到现在,将近半年。
时序不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把最后一口极苦的黑巧熔岩吞咽下,然后说:“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一会吃完饭我送你们回酒店吧,给你们开了间最高级的套房,今晚有时间我们促膝长谈哈~”
裴御:“好,谢谢时先生。”
时序见他们俩还是很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没强求,他拿出手机:“我们的群聊名称先暂时这样,掩人耳目也好,美国的旅游计划可能得来个真的,过段时间我们去美国。”
沈君尧想到他们的三人群被改成富婆闺蜜群,无奈笑了:“时先生,你是怕你丈夫知道你偷偷赚了那么多钱吗?”
时序摇头,咬住勺子,低下头,看着他们小声说:“那道不是,我是怕你们知道他是谁。”
要是给左膀右臂知道陆文州是他丈夫那还得了,当年金融危机那一场战就把这两人赶出了华尔街,还把人弄得倾家荡产,等下被他们俩知道他就嘎了。
等他想个办法来个世纪破冰计划再说。
要不晚上吃个饭?
沈君尧没再多问,只是笑笑:“那好,我跟裴御听你的安排。”
“时先生,明天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裴御问。
时序放下勺子,端起另一盘熔岩,一边炫一边说:“有,到时候我们把给时文集团重新制定的bp跟他们说一下,然后观察他们的反应。”
沈君尧:“这么着急?”
时序心满意足吞下半块,看向面前的两人,笑得灿烂:“已经不算着急了,当一家有实力的公司遇到一次巨大的,但可以化解的危机,那我们绝好的投资机会就来了。”
裴御对上自家老板透亮的眼神,是那种兴奋,仿佛让他看到了当年在华尔街的自己。
“我已经把重组计划交给时文新的董事,在建构新的生产经营模式后,把时文旗下的科技板块单独分出来,我会尽快让时文旗下的山海科技作为新公司在美国上市,我们拿山海芯片跟瑞星玩。”
他已经都想好了,哪哪他都要,时文有他的股份,瑞星有他的股份,不管怎么折腾都是他的,雨露怎么都得均沾,就是这么贪心。
沈君尧跟裴御对视了一眼,心头一颤。
他们这个老板,非常的贪心。
胆子太大了。
“时先生,我们获得了新的资讯,这次瑞星摆平了舆论跟做空危机,股票价格开始上涨趋于稳定是因为他背后的资本是明珠投行。如果你真的想要将时文的山海芯片推给瑞星,或者说跟他们硬碰硬竞争,估计很难。”裴御说。
沈君尧想到当年把他们在华尔街做空手段无一失手战绩清空的陆文州,想想都咬牙切齿:“明珠投行的陆文州非常难搞。”
时序愣了两秒。
什么?!
瑞星股背后的资本就是陆文州?!
沈君尧以为他害怕了:“不要跟这男人硬碰硬,他身边还有周慕云跟陈泊闻,这三个香港佬家底太过于丰厚,富可敌国,很难跟他们玩。”
“……这不巧了。”时序感慨。
好啊,原来瑞星股背后的资本就是明珠投行,陆文州竟然不跟他说,就是故意在看他玩?这男人真的是恶趣味啊,摆明就是故意的。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更爱玩了。
沈君尧和裴御见时序这个表情:“什么巧了?”
时序咬着勺子,笑了起来:“他是我老公啊。”
这老男人爱看他玩是吧,那他就带着陆文州曾经的两个死对头跟他玩。
沈君尧和裴御:“?!”
那个给了一冰箱六百万美金的老公……就是陆文州?!
很好,是那人的风格。
时序立刻放下勺子,双手放在桌面,凝视着对面两人,兴致勃勃:“我知道当年你们的事情,是陆文州的明珠投行让你们倾家荡产了,那我们赌一把怎么样,你们俩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赌什么?”
时序双眸透亮,眸底氤氲着兴奋:“赌山海芯片在上市后能在超越瑞星,成为新的黑马科技股。”